析《聞香識女人》中攝影的運用

□ 李 震

電影《聞香識女人》又名《女人香》，是由馬丁·布雷斯特導演，阿爾·帕西諾、加布里埃爾·安瓦爾等主演。上映時間是1992年，至今已隔21年，但現在看來仍然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如果說一部電影沒有幾場精彩的戲讓人細細品味，那么這肯定不是一部好電影。如果那幾場精彩的戲沒有好的細節處理，那么肯定不會精彩。細節源于何處？筆者覺得大部分源于攝影的運用。

一、舞蹈戲的攝影運用分析

個人非常喜歡阿爾帕西諾在片中的精彩演出，全片中最值得回味和稱道的地方莫過于那段酣暢淋漓的探戈舞。在這場舞蹈戲中，當帕西諾和安瓦走進餐廳到跳完探戈舞，導演一共用了107個鏡頭來表達。其中交談戲是74個鏡頭，舞蹈戲是33個鏡頭。

鏡頭所表達的肯定是人物的情感，這場戲的人物情感是影片的一個高潮點，所以影調主要是暖調，洋溢出一種溫馨和諧之感。導演運用什么手法展現這種暖調呢？首先光線源于窗。這種暖調的設置不是無益的，而正是為了突顯出主人公心中對于生活的美好向往。有兩個關鍵的細節設置表達了帕西諾心中的美好希望。第一個細節是桌上的蠟燭。蠟燭的火光可以起到補光的作用，讓人物臉上看起來比較明亮，而且是偏黃的暖光，這樣人物的內心感覺就外化了。第二個細節是帕西諾的服裝，他特意選擇一套米黃色的西裝和紅色的領帶，在整個暖色基調的環境中他就顯得更加搶眼。這場戲的影調幾乎是整部影片中最暖的一場，很好地和前面幾場冷調的戲產生鮮明的對比。這樣一來主要強調了主人公內心感受的起伏變化，也許一生中只有在這一剎那他才真正享受到了幸福和快樂。所以暖調的應用在這場戲中就顯得非常恰當和合適。

“運動是生命，光線是靈魂。”這場戲的光線主要有以下幾種，最主要的是側逆光。當兩位主人公和女孩坐下后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到主人公身上有一條光邊，這樣一來可以很好地體現出人物的立體造型感和質感。最明顯的地方是女孩兒的左肩上有光的鉤邊，這樣可以把女孩的肩修飾得非常漂亮。桌上的蠟燭起到了補光的作用，使人物的臉看起來明亮。其光線運用最好的地方是在跳舞的時候，舞池的上方有一盞很大的吊燈，使整體光線變得柔和。舞池旁邊的窗戶使自然光也很好地照射進來，當帕西諾起舞時整個畫面的光線都是柔和明亮的，特別是他的眼睛和臉部。相信這時帕西諾的心情肯定是幸福的，他的舞步嫻熟帥氣，他的神態自信穩重，這種氛圍是靠光線給營造出來的。33個鏡頭都是固定鏡頭，但是每個鏡頭所拍攝的內容都是運動的，所以這段戲感覺充滿了活力。舞蹈的張弛有度，鏡頭之間銜接的緊湊，把整體的節奏都提升了上去。

節奏緊湊的另一個原因是這一段戲的景別卡得都很緊，主要是以中近景為主。主要表現的是帕西諾的臉部表情，相信仔細觀看的人不難發現帕西諾的表情是有變化的，表情越來越自信，面部的光也越來越明亮，這一切都是為了表達人物的內心感覺。同時當舞蹈動作調度時鏡頭也會隨之給成全景，讓節奏稍緩下來。但這是為了下次更強的表現作鋪墊，唯一的一個特寫也是整個舞蹈的最高潮，帕西諾也發自肺腑地叫喊了出來，讓觀眾的心產生共鳴。音樂是不得不提的地方，大小提琴的合奏一次一次的將情節推向高潮。

二、審判戲的攝影運用分析

影片中另一場精彩的戲是最后的那場審判戲。“如果說你不會演講，那么你將沒有完美的人生。”這是美國一位總統在職時說過的一句話。這一場演講戲讓帕西諾闡釋得近乎完美，從攝影上來看也有很多值得借鑒的地方。

景別的設置和俯仰的角度都是攝影技巧中最常見的手法，但一部精彩的影片往往就是在這種細微的地方做文章。《教父》中老教父和請求他幫忙的人進行對話，鏡頭給老教父的是略仰的角度，給請求他的人是略俯的角度；《雨人》中弟弟和哥哥第一次相見時，哥哥的機位是略俯，弟弟的機位是略仰。這些設置是為了顯出兩方對話人物誰占主動性和強勢。而在這場戲中攝影機俯仰角度的運用也非常合理。開始的一段校長獨白的戲，機位給的仰拍，目的是為了顯出權力的象征。校長和佐治父母對話時，校長的機位仍然是仰拍，佐治父母是俯拍。這樣一來很明顯地表現出兩方誰的權力更大。而當后面校長和查理和帕西諾對話時，機位發生了變化。校長剛開始對查理的審問顯得振振有詞且機位略仰，而查理只是低著頭勉強回答。但后面當帕西諾說話時機位發生了變化：當他站起來用手中的拐杖敲了一下桌子時，機位降低給他進行仰拍，頓時帕西諾顯得無比高大魁梧有力。因為從畫面角度來說，對一個人進行仰拍的話會使得人物的頭小而肩膀寬大，這樣會給人強大有力之感。

帕西諾的演講通過鏗鏘有力的臺詞和機位的設定準確地達到了人物性格的塑造，試問一個內心沒有正義感、沒有氣魄的人怎能達到這樣的高度呢？同時這段戲的景別設置也非常的合理。當劇情進展舒緩時，景別通常給的是全景；但是當劇情發展到緊張的時候，景別通常給的是中近景。特別值得稱道的是帕西諾說話那段，景別有了一個很明顯的變化規律：從全景一直推進到近景，且伴隨著景別的變化，演員的臺詞和神態拿捏得更加準確。這樣的景別變化有利于揭示人物的內心活動和對事對人物的情緒反應。

這場戲的氛圍通過光線營造得很好。首先，影調主要以暖調為主，古老的朱紅色禮堂配上學生統一的黑色校服，使得整體感覺溫馨而莊重。光線給予每個人物的作用在里面也非常的明顯。校長的光線是屬于典型的側光，人物的臉上有明顯的陰影，俗稱“陰陽臉”。這常常是為了表現人物的內心狡黠陰險。而對于給帕西諾的光線可以略作分析：第一有逆光，這樣很好地勾勒出他的輪廓，顯得人物精神利索。第二有順光（面光），人物臉部的明亮可以直接表現出人物內心世界的變化，明亮的臉龐更加突出他內心的正義感。第三有側光，這樣也能很好地修飾他的臉部輪廓。第四有眼神光，這個光源在這運用得就非常完美。眼是心靈的窗戶，從一個人的眼睛中能看出這個人的品行。雖然帕西諾在劇中飾演的人物是一個盲人，但是在這一場戲中你完全感覺不出他是一個盲人。他那堅定的目光讓所有人為之敬佩。眼神光在此時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三、開場戲的攝影運用分析

最后分析電影開始的一場戲，即當查理第一次見到帕西諾的情景。這場戲有很多的攝影手法值得我們借鑒，當人物在對話時應該怎樣表現出人物的主次性？解讀這段戲我們可以看到給查理的景別基本是以中全景為主，而給帕西諾的景別基本上是以中近景為主。這樣一來很明顯給人的視覺感受就是強調帕西諾的地位。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場戲的氛圍營造得特別好，從光線上做了很大的設計。整體畫面偏暗但是一束硬光從窗戶斜照進來，照在帕西諾的臉上，形成明顯的面部陰影。在這個時候肯定是要強調帕西諾那種壓抑煩躁的心理。而查理的光基本屬于順光且光源很弱，在黑暗的環境中顯得更加渺小無助。冷調的運用在這里很好地渲染了人物的情緒和環境的氛圍，和后面的舞蹈戲產生鮮明的對比。可知整部影片在影調的處理上很好地進行了調節，觀眾不會產生審美疲勞，而且人物情緒的轉變也隨著環境變得更加的合理自然。既然影調是靠光線來營造，這里導演有個很巧妙的設計，就是帕西諾手中的煙起到了很好的煙霧效果。當硬光束照進來時煙霧彌漫在整個房間產生一種神秘的色彩，同時帕西諾在這個環境中也顯得是個很神秘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出場相信大家會對他產生很強的好奇心從而產生更強的觀影欲望。

四、結語

總的來說，《聞香識女人》是一部故事性較強的電影，通過準確的人物塑造和情節設置使影片達到了很好的效果。但影片最能打動人的還是故事的真誠性，讓觀眾能充分感受到人文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