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否定詞nicht的位置看德語的全部否定與部分否定

李晶晶

【摘要】德語是框型結構的語言，句子結構嚴謹。但否定詞nicht的位置卻比較靈活。本文通過對多個含nicht的否定句的研究發現，nicht的位置與句子的否定類型有一定關聯，但要準確判斷否定句還需綜合考慮框型結構、動詞配價和語調等因素。

【關鍵詞】nicht的位置 全部否定 部分否定 動詞配價

【中圖分類號】H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4）05-0092-02

1.引言

nicht在德語中常用來否定動詞、形容詞、副詞等詞性，它既可以否定全句，也可以部分否定句子的某個特定成分。nicht在句中的位置與否定的具體類型存在怎樣的聯系，其位置分布又有怎么樣的規律呢？本文將從全部與部分否定的類型來探討nicht的位置與用法。

2.否定詞nicht的位置

框形結構是德語句法的特點。一般來說，含nicht的全部否定句，否定詞在句末，離動詞較遠。拓撲學將其解釋為：當nicht在內容和結構上越是接近某個動詞時，在位置上越會遠離該動詞（Helbig & Buscha， 2001： 477）。完全否定的句子通常會被看作是動詞和nicht構成的否定框架，動詞位于第二順位，nicht在末位，其他成分的位置相對靈活。而部分否定的句子nicht的位置大多在其否定成分的前面，句子其他部分依然是肯定的語義。當然，nicht的位置與其表達的否定并非如此簡單明確，還有些因素可以影響到nicht的位置，進而影響句子的含義及否定的類型。在討論這些因素之前，我們先明確一下德語的全部否定和部分否定句。

2.1 全部否定和部分否定

如前所述，含nicht的否定句語義與其所處位置有重要聯系。在部分否定中，nicht在句中的位置不同，否定的內容與范圍也不同。比如：

（1） Alex hat die Zeitung nicht gelesen.

（2） Nicht Alex hat die Zeitung gelesen （， sondern Anna）.

（3） Alex hat nicht die Zeitung gelesen （， sondern das Buch）.

根據位置判斷nicht在（1）中否定動詞，在（2）中否定主語，在（3）中否定賓語。顯然，在（2）和（3）中，否定的是句子的某一成分，屬于部分否定，句子在總體上仍是肯定的，一般后面會有sondern（而是）的句子做肯定的補充。（1）句是對動詞也就是全句的否定，否定詞卻并未在句末，而是倒數第二位，這與前面提到的全部否定nicht在末位的規律不符，那么否定全句時nicht的位置還有哪些可能性，部分否定是否也有其他的存在形式呢？

2.2 nicht的位置與否定類型

Nussbaumer和Sitta（1986）認為，nicht本身并沒有具體的含義，就是用于否定句子的某個成分的標志。如：

（4） Nicht Peter hat das Buch gestern auf dem Tisch gefunden.

（5） Peter hat nicht das Buch gestern auf dem Tisch gefunden.

（6） Peter hat das Buch nicht gestern auf dem Tisch gefunden.

（7） Peter hat das Buch gestern nicht auf dem Tisch gefunden.

（8） Peter hat das Buch gestern auf dem Tisch nicht gefunden.

上面的五個句子中，（4）-（7）是部分否定，只有（8）是全部否定。根據位置判斷，nicht在（4）中否定主語Alex；（5）否定直接賓語das Buch；（6）否定時間狀語gestern；（7）否定介詞短語充當的地點狀語auf dem Tisch。由此可見，在部分否定的句子中，nicht總是位于其否定的句子成分之前，可以動詞、形容詞、介詞短語、副詞、時間或地點狀語等內容。

在（8）中nicht的位置和在（1）中一樣，不在助動詞hat，而是過去分詞gefunden之前。（8）句中的助動詞是hat，nicht遠離謂語動詞位于句末，符合否定詞與謂語動詞構成的全部否定的框形結構要求。但nicht在句中處于末位還是倒數第二位，還要看具體的句子類型：如果句子是含有謂語動詞的簡單句，nicht則位于句子的最后一位（Helbig & Buscha， 2001： 548）。如：

（9） Ich arbeite nicht.

在（8）和（1）中，nicht是位于倒數第二位來否定全句的情況也是很常見。因為這兩句是復合時態的句子，nicht位于倒數第二位，實意動詞之前。同樣結構的還有過去完成時、將來時等時態，含情態動詞（如10）或不定式的復合謂語結構及主系表結構中（如11）。

（10） Ich will nicht arbeiten.

（11） Ich bin nicht Student， ich bin nicht jung.

2.3 nicht的位置與動詞配價

前面提到的否定結構也有例外，全部否定和部分否定的判別并不能只依靠nicht的位置。全部否定和部分否定在某些句子中會重合：

（12） Peter hat das Buch nicht auf den Tisch gelegt （， sondern auf den Stuhl）.

（13） Peter hat das Buch auf den Tisch nicht gelegt.endprint

（14） Peter hat das Buch nicht auf den Tisch gelegt.

上面三句，（12）是部分否定，否定介詞短語auf den Tisch，（13）中nicht在倒數第二位，與謂語動詞構成全部否定，從框形結構來說是正確的。而事實上，人們在實際使用中并不會說這樣的句子。所以否定詞位于過去分詞之前在現在完成時的句子中構成全部否定的規則在此不適用，（14）才是對該句常用的全部否定。

如此一來（12）的部分否定和（14）的全部否定重合了。要究其原因，得重新比較一下（8）和（14）中動詞和句子成分的關系。在（8）中auf dem tisch是動詞finden的非限定補語，即自由說明語；在（14）中，auf dem tisch是動詞legen的限定性方向補語。同樣是介詞短語，在不同動詞的支配下其語法屬性不同，也會影響到nicht的位置和否定的判別。由此可見nicht的位置會受到動詞配價的影響。

動詞的配價是指動詞對句子的各成分具有的支配能力，受支配的句子成分被稱為補足語，否定時nicht也要放在補足語之前。不受支配的成分則被稱為自由說明語，主要是為整個句意做進一步說明（華宗德，2004），否定時nicht在倒數第二位，和謂語動詞構成全部否定的框架結構。是否所有含補足語的句子的全部否定，都遵循這個規律？下面是常見的對不同補足語類型的全部否定。

介詞補語：Ich denke nicht an dir.

形容詞補語：Der Tisch ist nicht klein.

方向補語：Sie fahren nicht nach Frankfurt.

地點補語：Er wohnt nicht in Stuttgart.

時間補語：Heute ist nicht Samstag.

動詞補語：Wir gehen nicht einkaufen.

由此可見，一價動詞句子的全部否定，nicht位于句末。二價動詞的全部否定由補足語的類型來決定：補充成分是地點、狀況、方向等名詞、副詞或介詞詞組時nicht位于補語之前，即句子倒數第二的位置；其他情況下遵循nicht后置的規則。要全部否定支配多個補足語的三價動詞的句子，nicht也是位于句末（15 a），若nicht位于某特定補足語之前則是對該成分的部分否定（見15 b-15 c）：

（15 a） Er hilft seinem Bruder bei der Hausarbeit nicht.

（15 b） Er hilft nicht seinem Bruder bei der Hausarbeit.

（15 c） Er hilft seinem Bruder nicht bei der Hausarbeit.

3.總結

從邏輯上說，否定只是對立于肯定的存在，形式是唯一的。然而在實際使用中，一個肯定句會對應多種否定形式。含有nicht的否定句可以表示出全部否定或者部分否定兩種類型。要區別這兩種否定類型的主要依據是 nicht在句中的位置，而由于動詞配價會對其位置產生影響，所以同時還要考慮句子的框形結構、動詞的配價等因素，當全部否定和部分否定在形式上重合時，可能還需要聯系上下文進行判斷。當然，在口語中，句子重音和語調也可以幫助區分否定類型。

參考文獻：

[1]Helbig，Gerhard.1985. Bemerkungen zu einigen Problemen der Negation im Deutschen[J]. In： Linguistische Arbeitsberichte 47： 56-65.

[2] Helbig， Gerhard & Albrecht， Helga. 1990. Die Negation[M]. Leipzig： Enzyklop？覿die.

[3]Nussbaumer， Markus； Sitta， Horst. 1986. Negationstypen im Spannungsfeld von Satz- und Sondernegation [J]. In： Deutsch als Fremdsprache 23： 348-359.

[4]華宗德，2004，德語配價精要[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