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公企業專業技術人才現狀調查研究

董志超++肖鵬燕++佟亞麗++謝晶等

黨中央、國務院非常重視非公經濟的發展，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在《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進一步明確指出：“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重要支柱，也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根基。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都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都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基礎”。

及時、準確了解專業技術人才隊伍的現狀，做好人才資源開發和管理工作，科學制定人才戰略和政策，促進非公經濟快速健康發展，既是國家大政方針要求，也是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以下簡稱人社部）工作要點和創新點之一。人社部2013年人才工作要點中第十一條指出：“加強基層和非公領域專業技術人才隊伍建設。探索建立非公有制專業技術人才隊伍建設的管理運行機制，暢通非公有制專業技術人才的職稱評審通道，加強非公有制專業技術人才培訓”。

一、隊伍總體情況

（一）總量。非公專業技術人才總量由2005年489.9萬增加到2009年1798萬，又增加到2010年2318萬。2009—2010年，年均增長14.4%。而國企增長5.9%。

（二）年齡結構。2005年非公企業專業技術人員35歲以下人員占55.5%，2010年下降到48.9%

（三）學歷結構。2010年大學本科、專科、中專及以下占非公專業技術人員總量的20%、28.6%和49.3%。2005年研究生學歷占1.86%，2010年占1.9%。私營企業高學歷人才增加較快，外資企業人才學歷結構相對較高，高學歷人才增長緩慢。

（四）職稱結構。2005年非公企業高級職稱占非公企業專業技術人員總數的9.3%，而到2010年這個比例是9%。2010年高、中、初占比為：9%、26.4%和49.7%。高級職稱占比遠低于國有企事業單位。

（五）海歸創業人才增加。2012年全年留學回國人員總數為27.29萬人，比上年增長46.57%。

（六）新興產業人才聚集度高。以浙江為例：“2008—2010年高新技術領域中的非公有制企業的人才總量占全部非公有制企業人才總量的16. 94%、18. 98%和24. 26 %。近年浙江非公有制企業人才主要集中在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尤其是第三產業和高新技術領域增長較快。

（七）薪酬水平。盡管根據國家統計局2012年發布的數據，國有企業年平均工資高于非公企業，但是在新興產業和高端服務業，非公專業技術人才的收入都明顯高于公有制企事業單位，這也是造成這些部門和單位人才流失的重要原因。

（八）人才流動性。非公有制企業人才流動呈現以下特點：一是外資企業人才流動率低于私營和其他非公有制企業。二是青年人才流動率高于中老年人才。三是營銷管理人才和初中級技術技能人才流動率高于科技研發人才和高級管理、高級技術技能人才。四是人才流向地區經濟社會發展對人才更具吸引力的東部和一線、二線城市。五是在各類非公有制企業人才流動的動因方面，收入水平仍是其考慮的首要因素。此外，工作環境、企業文化、經營者的道德品行等也是人才流動所考慮的重要因素。

二、人才政策情況

我國非公企業專業技術人才政策有以下幾個特點：一是針對非公企業人才隊伍建設的政策方向已經明確，即平等對待，扶持發展。二是地方政府政策先行一步，國家相關總體指導政策仍在醞釀。三是國家層面的政策以間接支持為主，直接支持偏少。四是地方政府層面的政策指導性意見偏多，具體落實措施偏少。五是直接政策聚焦“職稱評審”、人才培養載體建設工作。六是人才特區、自主創新示范區的政策體系相對比較完備。

三、存在問題

（一）中小企業的法律地位落實不夠，中小企業缺乏有力有效的權益表達

盡管政府出臺了一些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政策，但“總體來看，中國近些年的經濟活力在下降，尤其與改革開放之初相比較。從資金流向來看，往國企流動。從人才流動來看，大都往體制內流動。中小企業社保繳費率不足。”中小企業市場準入難、進入市場難以維持、稅費負擔重。

（二）政府、行業組織、企業、專業技術人員之間的關系沒有理順

從國外經驗看，專業技術人員主要靠行業協會進行管理，而在我國，這些管理大部分在政府主管部門，政府管理部門的人員編制又很少，很難管理服務到位，雖然也有行業協會，但這些協會直接受到政府管理，再加上體制機制的原因，他們很難有積極性面向市場為企業提供優質服務。

（三）專業技術人員權益保障一直沒有得到很好落實

專業技術人員的權益包括生存權和發展權，目前多數專業技術人員的訴求還是更多集中于生存權；從發展權角度看，專業技術人員需要從個體有意識逐步發展到群體自覺。長期以來，專業技術人員在面臨生存與發展問題時往往是個體奮戰，面對強大的社會組織，顯得弱小而言輕。非公企業尤其是中小企業用人上短期行為明顯，人才培養積極性不高。專業技術人員的生存權與發展權已經不僅僅是非公企業的問題而是全社會的問題。

（四）把“體制內”政策延伸到“體制外”的慣性思維影響

反思目前的政策，有一個鮮明的特點就是“體制內”色彩很濃。比如：人才選拔要分配指標、要政府設定標準還有時間界限；勞動合同法及有關勞務派遣的條款、社保繳費比例等等沒有考慮企業的分級分類管理，這已經給中小企業的靈活經營、小本買賣帶來很大障礙，對于勞動密集型中小企業更是如此。目前的做法是在讓市場經濟主體去適應計劃體制的管理制度。

（五）對市場化配置資源的決定性作用還缺乏深刻認知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非常強調“緊緊圍繞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從目前的人才隊伍現狀和政策實踐可以發現，盡管我國人才市場建設這些年取得了巨大成就，80%左右的專業技術人員是通過人才市場實現就業的，體現了市場化配置資源的作用。然而，政府在市場經濟建設中的主導作用依然強大。各地政府在發展經濟上的“主動干預”非常明顯。目前發展階段，沒有政府的積極推動，很多事情難以做成，但這就與“科學發展”“市場配置”存在一定的矛盾。市場需要一個成熟過程，一個“人工”加“自然”的成熟過程，這不是完全由人的意志決定的。而且，可能還有一個深刻的問題就是，原來許多要靠政府辦成的事，現在要通過市場辦成，部門的權利可能將會被削弱，甚至不復存在，政府官員會如何接受這一現實，又怎樣主動加快這一進程。同時，人才作為最積極的生產要素其流動、配置、價值創造過程依然存在很大的體制性障礙，沒有能夠做到按價值規律“自由流動”，給人才自身和用人單位都帶來發展的障礙。

四、對策建議

（一）完善符合企業特點的政策法規體系

一是努力制定和完善中小企業法規體系。二是盡快清理和修正現有政策中那些不利于中小企業發展的條款和規定。三是依國情選擇好重點扶持的中小企業類型。包括：高新技術型、勞動密集型、產業鏈型。四是鼓勵多種形式用工，多種形式引才借智。在用工制度上，以勞動合同法為基礎，設計針對性的實施細則。

（二）促進行業組織發展和作用發揮

一是選擇專業性強、管理規范的行業協會，將原來政府部門或政府主管的公共服務部門的職能轉移到行業協會，并加以監督。二是通過行業規范管理、制定國家、行業標準等促進人力資源服務業的健康發展。三是加強政府監管，對于涉及從業人員生命財產安全等重大權益的業務要實行行業準入，通過機構資質管理，依法維護市場秩序。四是行業協會要真正實現與政府脫鉤，面向市場，在為中小企業提供優質服務中獲得合理報酬，促進行業協會的健康發展。

（三） 優化繼續教育

一是繼續教育科目應當符合專業人員的專業需要，應當與行業協會、企業、專業技術人員等共同研究確定適合的繼續教育科目。二是通過行業協會建立國內外交流學習平臺，組織相關專技人員參加國內外同行高質量的學習交流研討并列入繼續教育科目。三是選擇優質教育資源，政府、行業協會監管，財政經費給予定向資助，尤其是中小微企業。四是要把職業資格管理、繼續教育、企業用人等制度整合起來，借鑒英國國家職業資格制度的經驗，建立由政府主導，行業協會管理與服務，各類培訓機構實施，用人單位參與的標準化的職業能力素質提升系統工程。

（四）改革職稱制度

一是選擇條件成熟的行業協會，承擔中高級專業技術職稱評審，政府進行監督，保障公平公正，科學有效。二是將重復性資質要求統一，如：建筑企業資質與職業資格和職稱掛鉤改為與職業資格掛鉤。三是取消職稱與退休待遇掛鉤的政策，已經實施的逐步并入補充養老保險。四是將職稱評審回歸到資格評審上來，并與繼續教育掛鉤，體現能力水平認定和終身教育的功能。五是將職稱評審歸回到單位內部崗位管理性質上來，理清職稱制度與職業資格證書制度的關系。六是完善職業資格體系，將工程師、經濟師等籠統的專業職稱評審向職業資格靠攏。七是結合職業大典修訂，對新興行業加以評估，建立相應從業人員能力水平評價標準。

（五）打破流動障礙

一是出臺規范的鼓勵專業技術人員創業政策，如，對于國家、地方或行業、企業重大科技項目主持或參與者可以在清晰界定知識產權條件下與所在單位訂立合約，有個創業孵化期，保留他們目前的事業單位身份。二是鼓勵政府、高校、企業之間的人才交流。三是在國家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前提下，優先扶持非公企業尤其是中小企業，在社保、稅收、職工培訓等方面給予財政支持，提高中小企業在專業技術人才方面的吸引力。

（六）完善公共服務

一是進行政策集成、分類，在政府和人才服務機構網絡平臺上進行政策公告、政策解答、政策咨詢，方便用人單位及個人辦理有關事項與中小企業服務平臺整合，形成政府部門協同機制。二是大力加強電子政務的服務功能，提高服務的技術水平，使專業技術人員關心的事、想辦的事絕大部分都可以通過網絡信息平臺加以解決。三是解決基礎性的服務，細化和落地具體政策。四是統一檔案管理和服務標準，在社保、工資等證明材料要求各地逐步統一，消除在有關項目辦理中的“手續、要求不對應”給專技人員帶來的不便。五是加強公共服務部門服務質量和人員素質提升，建立標準體系和標準化工作機制提高服務質量和顧客滿意度。

（作者單位：中國人事科學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