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時尚這樣冒險值不值得
7月22日,當絕大多數的時尚人士魚貫進入夏悠宮觀看阿瑪尼高級定制時裝秀時,以色列出類拔萃的時裝學院——申卡工程與設計學院的時裝課程負責人利亞·佩雷斯正在參加另一種時裝秀。
“當時是晚上6點半前后的樣子,我們剛開始兩場畢業秀的第一場,”她說,“大約有700名觀眾,包括學生的父母、導師、記者和名人,比如女演員克倫· 莫爾和建筑師埃米爾·曼。和大多數時裝秀一樣,音樂聲很大,所以你基本上聽不到其他聲音。突然,每個人都收到一條手機短信,說警報響了,火箭彈正朝特拉維夫飛來。我們在一個沒有防彈掩體的大展廳里。所以我必須決定是否撤離。”
她決定不撤離。“我們應該觀看學生們的作品,”她說,“生活總得繼續,不管外面發生什么。幾乎沒有人離開。空氣中有一種強烈的緊張情緒,有一種我們在與大環境對抗的感覺。”
大部分人可能認為為了時尚這樣冒險不值當,甚至有點荒謬。他們甚至可能認為在一個涉及生死和地域政治外交的沖突地帶,時尚無關緊要。
每一個危險地帶都有時尚存在
其實,誰也沒料到一個出人意料的事實:幾乎每一個傳統上被認為是危險地帶的國家都有時尚存在。
阿富汗存在時尚。今年3月烏克蘭在基輔舉辦了自己的時裝周,當時正值政治動蕩的高潮。贊比亞是世界上最窮的30個國家之一,也有自己的時裝周。
去年哥倫比亞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慶典,紀念哥倫比亞服裝出口協會成立25周年,該協會致力于展示哥倫比亞的服裝和紡織業。其中一場關于設計師海德·艾克曼的展覽邀請哥倫比亞第一夫人、各國大使和麥德林市長參觀,意在改變人們提到哥倫比亞時只會想到毒品交易或與時尚業相關的死亡人數。
在以色列,佩雷斯的時裝課程的規模擴大了一倍多,1994年她剛接手時每班大概25人,今年每班有41名畢業生,剛入學的每班有60名學生。盡管申卡在傳統上被視為以色列最著名的時裝學院,但是另外兩個競爭對手——耶路撒冷的貝扎雷藝術與設計學院和國際猶太復國主義婦女組織的海法設計與教育學院,也越來越受歡迎。3年前,特拉維夫時裝周在停辦30年后重新啟動。雖然從以色列設計學校畢業、去國外實習后回國開創自己服裝品牌的年輕設計師中,只有一半的人10年后仍在從事這個行業。
時裝可以是跨越種族和宗教的橋梁
出現這種狀況的部分原因是,在這個很小的市場開創事業不容易。這個市場避開大多數高端時裝品牌,更青睞街頭品牌。但是除了這些顯而易見的麻煩之外,以色列的一些特有問題也不利于開創新的時裝品牌:當地紡織業已經消亡,它曾在世界上居于數一數二的位置;便宜的外國品牌涌入,比如Hamp;M;沒有展示空間,商店大多是寄售服裝,如果衣服賣不出去,設計師要負責處理剩余的庫存;沒有美國時裝設計師協會或意大利國家時尚協會這樣的中樞管理機構。更別提政府對服裝業的支持遠不如對科技等產業那么熱心。
不過,在以色列之外存在著以色列服裝業的成功故事:朗萬備受贊揚的創意總監阿爾伯·埃勒巴茲是申卡的畢業生;泳衣品牌高太絲是1956年在特拉維夫創立的;紐約設計師埃利·塔哈瑞和依蓋爾·埃斯茹艾爾、凱尼斯·柯爾的創意總監科比·霍爾珀林也是申卡的校友。但是申卡的畢業生大多仍夢想著在祖國工作,而不是在時尚之都巴黎或米蘭工作。
例如,2001年從申卡畢業的年輕的阿拉伯設計師納伊姆·K·卡西姆曾在紐約、伊斯坦布爾和意大利工作,2007年回國“把我的憧憬帶回我的社區”。 2010年從申卡畢業的納達夫·羅森伯格曾在倫敦的大衛·科馬短暫實習,2012年開創了自己的品牌北方之星。
“時裝把所有的人聯系在一起,”德羅里先生說。他在巴黎的阿澤迪恩·阿拉亞以及紐約的唐娜·卡蘭實習過,后來回國創辦了Colle’cte,“它可以是跨越種族和宗教的橋梁。”
馬斯奇特的時裝外交為未來的設計師創造商業模式
一個名叫馬斯奇特的重生的公司做出了榜樣。它是以色列的第一家(也許是唯一一家)奢侈服裝公司,于1954年由以色列軍人政治家摩西·達揚的妻子露絲·達揚(已故)創立。該公司把巴勒斯坦、德魯士、黎巴嫩和猶太的傳統刺繡用到當代奢侈服裝上,從而為移民創造了就業機會,也發揚了該地區的文化遺產。雖然它在20世紀60年代非常成功(好萊塢大明星奧黛麗·赫本穿過該品牌著名的雞蛋外套),但1994年還是倒閉了。
去年,有一對分別曾在時尚品牌德勤和亞歷山大·麥昆工作過的夫妻檔尼爾和莎倫·塔勒,聯手以色列富豪投資人斯泰夫·韋特海默(工業設備公司伊斯卡的創始人,最近把這家公司賣給了巴菲特),一起買下了這個品牌,他們的目標是創造一個以色列“本土奢侈品牌”。
雖然在刺繡方面他們繼續采用馬斯奇特的時裝外交,但是他們最為關注的似乎是為未來的設計師們創造一個商業模式:為下一代創造一個環境,設想一條在以色列發展事業的道路。
畢業秀終于結束了
“我知道它完全是巧合,但是我們畢業秀的閉幕歌曲來自深受喜愛的以色列詩人和歌手阿里克·愛因斯坦。”佩雷斯說。這首歌播放完之后,她站起來宣布取消香檳余興派對,每個人都應該回家,保持安全(以美的名義進行的反抗到此為止)。
“所有的人都哭了。”她回憶說。雖然不是因為人們被周圍正在發生的事情壓倒了,也不是因為壓力被釋放了,而是因為那首歌反映出這項活動更關鍵的一點,“歌名叫《你和我將改變這個世界》。”
換句話說就是,希望,在以色列,以及其他處于危急狀態的國家。(王相宜譯)(編輯/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