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波 音樂即是生命

郭嘉

像李春波這樣的音樂人，即使幾年不出專輯，也不會被人淡忘。做為一位創作歌手，“中國民謠教父”。他的作品和演唱極具人文氣質和一種充滿人性的美，質樸、清新，親切、平和。他擁有眾多的聽眾和歌迷，被各種生活層面的人們由衷地接受，也深深地影響了一代人。

如果說二十年前曾經抱著卡帶錄音機聽歌的中學生，不認識李春波，沒聽過《小芳》，不會唱《一封家書》，就像今天的年輕人不知道周杰倫一樣可笑。在這個喜新厭舊的舞臺上，在選秀活動、歌唱比賽層出不窮的今天，你或許有充分地理由來嘲笑一些老掉牙的過時歌曲，卻永遠不能否認這些歌曲曾為我們帶來的真摯感動。如果遺忘是不可避免的，那讓我們再一次緬懷曾經流淌過你心田的那個片刻。這，不僅僅是李春波個人的半生記憶，也是一個時代的集體回憶。

“民謠歌曲的創作源于知青情結，在90年代初，我的音樂是對知青文化的一種回顧。”

“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1993年，《小芳》紅遍大江南北。隨著《小芳》的出現，《一封家書》的火熱，中國流行樂壇興起了一股“城市民謠”的熱潮。《小芳》、《一封家書》等反映知青生活的作品在當年特定的環境下引起了眾多人的共鳴和喜愛。從此，“城市民謠”成為了一種流行的音樂形式，而不再只是躲在鄉村角落里的無名歌謠。而賦予這種音樂類型生命的正是李春波。

因為《小芳》和《一封家書》的出現，掀起了“民謠”熱潮。而當時的中國流行樂壇并沒有同種類型的音樂，所以采訪時我詢問他當年的創作靈感的時候，李春波搖搖頭說：“并沒有什么創作靈感。雖然我也想與眾不同，但是并沒刻意要去追求風格。我并不在乎別人說我的歌是民謠、搖滾還是布魯斯（Blues），我不追求這些形式。這不僅不重要，而且也沒什么意義，我唯一在意的是聽眾是否喜歡。不管什么風格，只要能打動人就好。音樂應該是輕松簡單的，不用去挖掘太多含義。我想這兩首歌走紅的原因并不是因為音樂風格，而是因為它樸素、真誠，引起了很多曾經上山下鄉的知青們的共鳴。”

之所以他的歌曲能讓那么多的知青感同身受，是因為他的家里就出過好幾個知青。“我的一個姐姐，兩個哥哥曾經都是知青，所以知青也是我崇拜的一代人。那一代人沒有權沒有勢，先后經歷了下鄉、下海、下崗。在上山下鄉的特殊生存環境里，造就了他們獨立的生存意識。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一種精神，是剛正、親切，是堅韌與博大的胸懷，這種精神足以戰勝任何困難，知青是最牛的一代人，可歌可泣。所以90年代初，我的音樂作品幾乎都是對當時文化的一種回顧。”

“做音樂最重要的是真誠。其實大家都知道真誠很重要，但真正做到真的很難。”

那時的李春波真的非常火，不過他并沒有借著這股勢頭再接再厲，而是悄悄淡出了歌壇，選擇去電影學院導演系進修，“當時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寫電影音樂，而學習導演的相關課程，會更利于創作電影音樂。說實話我認為到目前為止，中國還沒有很牛的電影音樂。”李春波說道。

不過在李春波看來自己雖然淡出歌壇，但心還身在其中，“我一直都關注著原創歌壇的發展，現在這個時候，可能也是我有話要說有歌要唱的時候，侵權盜版的肆意橫行及唱片業的衰落，都阻礙了歌壇的健康發展，音樂產業生態圈已經被嚴重破壞，希望我的此次回歸能為振興原創樂壇貢獻一點力量，哪怕微不足道。”

如今重新回歸的李春波，雖闊別歌壇多年，但是他覺得自己沒有什么不適應的。“其實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音樂風格、種類、形態一直以來就那么多，只是其中會有些細微的變化而已，新人歌手的種種經歷我有體會也能夠理解，他們現在的條件很好，資訊發達，當然競爭也越發激烈。如果是真正的音樂人，希望大家不要忘了當初的夢想是什么。”

在李春波看來，音樂和生活是不可分割的。“音樂應該跟生活一樣，平時要勤儉節約，過年的時候可以奢侈一下，當然還需要結合自家的實際情況合理分配，最重要的是合適。”

“想通過《姐姐》表達一種濃濃的骨肉親情，不夸張的說，我是含淚創作完成的。”

2014年7月2日在李春波的人生中是值得紀念的一天，因為這一天是他正式回歸中國歌壇的日子。當天作為回歸的禮物他帶給大家一曲感人肺腑催人淚下、質樸真誠的民謠歌曲《姐姐》。

李春波說，之所以要創作這樣一首歌，是因為寫父親母親的歌很多，寫姐姐的歌卻很少。“我們忽略了一個自然規律，姐姐有一天也會成為母親，俗話說：‘長子如父，長女比母。這也是我要寫《姐姐》的緣起。”然而提到姐姐，李春波有很多想要說的話，因為是姐姐用她第一個月學徒的工資，18塊錢，給他買了人生的第一把吉他，從此走上了音樂之路。之后又是姐姐把準備結婚用的四大件之一的自行車賣掉，資助李春波去北京闖音樂之路。

正是姐姐當年對他無私的愛讓李春波有感而發，所以《姐姐》的作詞、作曲、演唱完完全全出自李春波一個人。當貝斯聲帶著你走進音樂之中時，一位可親可敬的姐姐便浮現在你的腦海里，她是質樸無華的，是任勞任怨的，是愛心滿滿的，她可以傾其所有，給親人一個榮光的舞臺，她慣于站在光環之外默默看著親人的璀璨耀眼。

聽過《姐姐》這首歌的人都會有同一個感受，就是歌曲極具畫面感：吉他、車站、列車、舞臺、燈光等營造出一個個意境，每個意境里面都有姐姐愛的不同方式的表達，散發著脈脈溫情，暖人心扉。

采訪最后，李春波這樣說道：“十八歲的時候，姐姐用一個月的工資給充滿音樂夢想的我買了生命中第一把吉他，開啟了一個工廠工人之子的音樂夢想之旅；三十年過去了，世事滄桑人心變幻，但是不變的是我對親人的一腔柔情，對音樂的滿腔熱愛。當我拿起吉他和貝斯，我就是我，那個視音樂如生命，要活到老寫到老唱到老的民謠歌手李春波。”

《時尚北京》：人們一直都把您稱為“中國民謠教父”，對于這個稱謂您本人怎樣看待？

李春波：那是別人對我的稱謂，我是什么真的不重要，我只想做好音樂，有人喜歡聽我唱歌就很開心了。endprint

《時尚北京》：覺得“民謠”在您的心里的地位是怎樣的？

李春波：民謠是我最喜歡或者說是最適合我的表達方式，地位當然是獨一無二的。

《時尚北京》：您是怎樣發掘自己在“民謠”這種流行音樂形式上的優勢的？

李春波：剛開始做音樂的時候并沒有考慮什么風格，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其實音樂跟其他學科一樣，從簡單到復雜，再從復雜到簡單。民謠實際上就是復雜之后的簡單。音樂上是這樣，生活也應該是這樣。

《時尚北京》：你怎樣尋找創作靈感？

李春波：最重要的是平時注意觀察，當然是用藝術家的角度，還有就是生活及各方面知識的積累，“功夫在事外”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時尚北京》：現在的歌手很多，您覺得能在歌唱領域仍舊占有一席之地，優勢是什么？

李春波：我想可能還是獨特吧，這是我一直追求的，我不跟別人比，別人最好也別跟我比。

《時尚北京》：在您的心目中最想做一個什么樣的音樂人？音樂給您的人生帶來了什么？

李春波：受人尊敬的音樂人，音樂不是我的工作，音樂是我最大的興趣愛好，我會用音樂傳遞正能量。音樂給我的人生帶來了歡樂、滿足與種種美好。

《時尚北京》：生活中的您是一個怎樣的人？

李春波：簡單的人，知足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時尚北京》：平時沒有工作的時候都喜歡做些什么？

李春波：烹飪幾道小菜，小酌幾杯小酒，擦拭保養樂器。

《時尚北京》：您對生活的態度是怎樣的？

李春波：積極樂觀，隨遇而安，看破得失，順其自然。

《時尚北京》：喜歡哪部電影？

李春波：伊朗電影《小鞋子》，大環境、大背景、小人物、小事件，撲面而來的生活氣息傳遞濃濃的親情，以及令人信服的能量，催人向上，勵志。

《時尚北京》：您有沒有自己很喜歡的歌手或者是創作人？

李春波：我喜歡崔健，最吸引我的是他對音樂的真誠與嚴謹。

《時尚北京》：喜歡什么樣的運動？運動對于您來說是為了保持身材還是休閑健康？

李春波：我喜歡羽毛球、游泳和健身，適度的運動有利于身心健康，作為公眾人物更應該給人以健康、陽光的形象，這是對自己也是對觀眾的尊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