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語天成成語聯

曾昭安

成語入聯，信手拈來，妙語天成，言簡意賅，意蘊深記得，可謂精妙之至，別有韻味。

古時，有朋友二人去看戲。到場時，甲的座位已被乙占去，甲便脫口念出一上聯取笑之：

鵲巢鳩占；

乙也不甘示弱，隨即吟道：

虎踞龍盤。

上下聯各為一成語，信手拈來，自然貼切，諧趣十足，兩人不禁相視一笑，各就各位。

從前，有一間“回春堂”藥店，有一姓王的中醫坐堂應診。一日藥鋪老板想試試王大夫的才學如何，于是看著百字柜的中藥材，出了一上聯，要求王大夫續出下聯，上聯曰：

一藥一姓豈能指鹿為馬；

王大夫沉思片刻，即脫口而出：

百病百方焉敢以羊易牛。

藥鋪老板聽罷大加贊賞，從此對王大夫更加信任和器重。而他倆合作的這副含成語的對聯，由于匠心獨運，構思奇巧，又彰顯了高尚的醫德，所以一直流傳至今。

1927年9月9日，毛澤東同志為湘贛邊的瀏陽縣文家市的秋收起義部隊，中國工農革命軍的軍旗書寫了一副對聯：

旗開得勝；

馬到成功。

聯語集兵家成語而成，主題鮮明，言簡意賅，通俗易懂，不顯偏澀，對革命將士起到了極大的鼓舞和激勵作用。

抗日戰爭時期，在西南聯大任教的國學大師陳寅恪曾撰寫一副防空聯，曰：

見機而作；

入土為安。

上聯“見機而作”是一句成誤，意謂要做成一件事，必須觀察形勢，把握時期，看準有利時機就立即行動。此處把時機之“機”解意為飛機之“機”，意思是，聽見敵人飛機的響聲就趕快行動起來。下聯“入土為安”是一句俗語，意思是人死后進入墳墓才能安穩。此處把墳墓之“土”解意為防空洞之“土”，意思是敵機來了，進入防空洞才會安全。全聯由原本完全沒有關系的一句成語、一句俗語解意而成，用以說明防空的重要，形象生動，巧妙有趣，實是幽默之中見智慧。

抗日戰爭結束后，國內經濟混亂，通貨膨脹，紙幣大量發行，號稱“法幣”。如果交易量稍大，便以金條支付，每十兩為一條，名曰“條子”。當時漢奸案最多，漢奸便與律師串通，用法幣和金條賄賂法官，從而減免自己的“漢奸罪”。據此，有人寫了這樣一副對聯：

有條有理；

無法無天。

有“金條”就有道理，沒有“法幣”就沒有“青天”！聯語妙用成語，另生新義，深刻揭示了當時的司法腐敗。

民國初年，浙江蕭山有個姓沈的小土豪，是個歪嘴巴，常流口涎，又嗜鴉片。他對下魚肉鄉民，對上則阿諛奉承，活動到一個省議會議員，儼然以浙江人民的代表自居，而一切正直善良之人對其無不嗤之以鼻，恨之入骨。

有一次，沈某請反省院院長沈玄廬（也是浙江蕭山人）給他寫副對子，強調要符合自己的身份。沈玄廬對這位老鄉的所作所為早有耳聞，本來就很討厭他，于是寫了這樣一副成語聯：

胸有成竹；

口若懸河。

從表面上看，這副對聯很切合當議員的沈某。但明眼人一看即知，下聯其實是挖苦沈某“嘴歪流涎”的。可不學無術、卻愛附庸風雅的沈某根本不解其意，還很高興地把它裱好掛在自家的客廳。這事很快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笑料。

（編輯 慕容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