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了一回女耗子

女性天地編輯部

一

希望寂寞的時候有個伴，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毛毛語！芝麻開門！”

要命！不用睜眼就能知道是精力無窮的超級“茶煲”楚一一駕到，舍不得周公保不住門，我飛快地開了門，掉頭竄回床上。

“哎，你眼睛都不瞄人家一下。暈！就你那儀容夠嚇人的，要是我身后跟來一帥哥怎么辦？”

我嘿嘿笑：“還帥哥呢！”

“毛毛語！”

“拜托不準叫我毛毛語！”

“啊！”可惡的楚一一把一雙凍手放進我脖子里。半個小時后我趴在桌子上吃包子，一邊吃一邊眼皮打架。

“毛毛語，要不是有本小姐陪你吃早餐，你在家就快發霉了。”

“一一”我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個最大的包子。“吃吧，啃死它們也不需要驗我手指模的。”

趁楚一一不留神，我又鉆回熱騰騰的被窩里。楚一一盯著我，問：“哎，喜歡蜷縮代表缺乏安全感，你是有多久沒戀愛了？”

我有多久沒戀愛了？我蜷在被子里想，已經很久很久了。和高南在一起那么久，分手的時候卻連一句再見都沒說。那種心傷，像奶茶的歌，無論過了多久，總有牽絆。

二

愛從不容許人三心兩意，遇見渾然天成的交集，錯過多可惜

8點50分，8點51分，聽不見楚一一鬼哭狼嚎地叫門，真有些不習慣了，愛來不來。

篤篤篤——

三下標準的敲門聲，不像是楚一一。

一開門，楚一一像正常人一樣站著，居然沒勞煩腳，還淑女一般沖著我笑，好可怕。

在她身后閃出一位高高大大的帥哥，也沖著我笑。今天是什么日子？我這亂毛鴨樣怎么見人。

“嗨，我叫陳皓，和一一是……”

“青梅竹馬！”楚一一頗有深意地接住了話尾。

“哈哈，你好啊，我也很好！”我的語言能力已經完全退化了，特別是面對一個帥氣的陌生男人。楚一一忍住笑，大聲宣布：“他來流浪一個星期，我住宿舍不方便，送他來給你照顧一下，可以讓他當一個星期廳長！”

我一把拉過楚一一，低叫：“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匹這樣的馬？”

“好小語，就一星期嘛！他是絕世好男人！bye！”

“喂——”還沒說完人就不見了，兩個陌生人在屋里干瞪眼。

“陳——？”

“叫我小耗子吧，一一小時侯叫我小皓子，叫著叫著就變成小耗子了。”

“哈哈！小耗子！楚一一還真損。”他也傻傻地跟著笑。

“這星期請你吃早餐，算是謝謝你的收留，怎么樣？賞臉嗎？”

“好吧！”我爽快答應。這小耗子居然聞著香味就能找出那間我和一一光臨無數次的小店，我問：“嘿，你和一一真是青梅竹馬啊！”

小耗子邊遞給我紙巾邊說：“她可是每次打電話都提起你呢！小語這個名字我都聽300遍了！”

我嘀咕：“你們好奇怪，說我干嘛？這個楚一一，真是沒事在秤砣后面再加一個秤砣……”

“哈哈，什么破比喻！”小耗子莫名其妙地笑了個人仰馬翻。唉，多好的小伙子，神經兮兮的。這楚一一不是加班就是電話沒人接，難得她那匹馬來了，偏偏去找忙。幫人幫到底，我也該像模像樣地弄一頓豐盛的晚餐回報一下。

我只不過問了問晚餐想吃什么，小耗子倒是一本正經地拿起紙筆跟我商量起來。我笑說：“一一肯定沒讓你吃過飽飯吧？”

“她呀，能拿花生米喂我就不錯了。”小耗子還是挺仗義的。經過大半天的商量，菜譜出爐。當晚，我親自下廚，戰績不錯，一人啃掉了半只雞。

第二天下班，廚房門上的便條上寫著：星期一，洋蔥豬排（如果你把自己煎成了豬排，本人概不負責）。

我有點惱火地打開廚房的門，滿眼的可愛小豬排安靜地躺在碗里，忍不住偷吃了一口。

“哪來的女耗子？”小耗子閃出來。

我嚴重抗議：“小耗子，警告你！本人叫秦小語，不是女耗子！”

小耗子的廚藝真是出神入化，打從心底的佩服，一盤滿滿的豬排被我三下兩下吃得連墊底的沙拉醬都沒了。

“老實說，我是食家，以專業的口味來斷定，豬排滿分。明天還是吃你做的吧。”我邊奉承邊吞下最后一口沙拉，小耗子一邊洗碗一邊咬牙切齒地說：“小語，楚一一的東西你怎么都學會了？”

我幸災樂禍：“小耗子，一一是你的青梅竹馬，你的承受能力該不止這些吧？”

“我和一一”小耗子欲反駁又戛然而止。

“告訴你，對楚一一好好的。”他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掉頭看電視。

三

每一次當愛再靠近，感覺他在靜靜地抱住你，天地都安靜，唯一不安的是你的決定

每天開懷一笑，然后垂延欲滴地溜進廚房偷食，看著小耗子氣咻咻地洗盤子。突然想起，是誰說過最簡單的幸福就是最真的幸福。心里真有點羨慕楚一一那丫頭。

菜譜便條每天都有新的驚喜：星期二，蜜汁雞翅。PS：如果你是女耗子，歡迎享用。

星期三的便條寫著：星期三，瓦煲魚。讓我們把貓的糧食都吃光，餓死它，讓耗子滿天下。

我大笑，嚼著香氣撲鼻的魚肉，撒幾粒花生米給他，說這才是他的糧食。小耗子瞪眼，說：“秦小語你是不是太殘忍了？”

星期四的菜譜比較有挑戰性：星期四，餃子。誰吃著元寶誰贏一張百元大鈔。

那天晚上我看著紅色大鈔，笑得合不攏嘴，把口袋里剩下的一個硬幣扔在小耗子的盤子里，不要臉地說：“一物換一物。”

星期五的菜譜有點迷惘：星期五，咕嚕肉。酸酸甜甜，那是戀愛的滋味。

我有些吃味，在“戀愛”上加了一個豬頭，附言：你和一一都酸甜八百年了，還酸甜？不管怎樣，那一晚，我的心里是有點酸甜。

星期六的菜譜有點不靠譜：星期六，怪味雞+五味羹。怎么看，名字都怪怪的。最重要的是，怎么沒留言？我往廚房里喊：“小耗子，我都胖了幾公斤了！你做那么多菜誘惑我干嘛！”

小耗子把菜放了一桌，我呆呆如墜云霧。小耗子炙熱的目光讓我無處可逃。

“小語，我明天要走了，好好吃一頓吧。”

我的頭“嗡”的一聲，心情頓時降到冰點。明天，是最后一天。可是，我已經習慣了有人天天陪我吃早餐，習慣了吃他做的菜，最不可原諒的是，我已經習慣了回來看見他。什么時候開始，我流著淚想高南的時間一天比一天短。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他是楚一一的，這一點我絕對不會混亂。我慌忙說：“是啊！那么多的好菜，餞行嘛，開動！”我大口大口地吃那些怪味菜，才知道那味道是多么的匹配。

我以為我的心不會再為誰而亂，愛，卻獨自靠近了。

他不動筷子，一直看著我。

“小語，難道你不希望我留下來嗎？”他忽然問。

我的無名火熊熊燃起，大發雷霆：“陳皓！混蛋！你以為我是誰？我會對不起一一嗎？”罵著罵著，淚忽然掉了下來。門開了，一一竟站在門口，笑嘻嘻地說：“小語，你對我真好。”這樣的場面不誤會才怪。我緊握著楚一一的手不放：“一一，我發誓！我沒有！”我百口莫辯。

出乎意料，楚一一什么過激反應都沒有，反而拍著我的手安慰：“好了，好了沒事了。”

“小語，你不用害怕。”小耗子居然當著一一的面，拉過我的手。我驚慌地甩開他，以至自己幾乎倒退了幾步。一一連忙抱住我，一邊對他大聲嚷：“好了，小耗子表哥，你不要嚇著她！”

“什么，小耗子表哥？你們，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

“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啊！他聽你的名字多了就求我引見啦，咱每天指導和匯報呢……”

趁楚一一自吹自擂邀功請賞的時候，我的神志慢慢恢復，掄起雞毛撣子就朝該死的小耗子追過去，他一邊躲一邊笑。結果是，在我的淫威之下，小耗子和楚一一被迫吃光桌上亂七八糟的菜，直到他們跟我說恐怕五天之內味覺都難以恢復，才宣布了死罪可免。

后來，我成了女耗子，每天巴拉著小耗子準備的一日三餐。至于楚一一這粗線條的小妞，我們正商量著給她尋覓一個小強先生。

她一聽，便手舞足蹈地嚷嚷起來：“那我不是成了母小強了嗎？”

后來的后來，我們真的湊成了“四害”，天天思索著吃些什么好。

（摘自《女性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