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爾納·戈蘭德
前不久,一位名叫梅麗莎·巴赫曼的美國女主持人在網絡平臺上公布了自己獵殺獅子的照片,一時間引起了不小的爭論。狩獵這一行為一直飽受爭議,但狩獵有時候并不是單純的殺戮。事實上,只要合理地分配獵殺獅子的限額,狩獵甚至有可能幫助我們保護野生動物。
狩獵者通常狩獵都不是為了吃,而是一種對自身、對自然的挑戰。于是,他們的目標常常是那些個頭最大的動物。在自然界當中,這樣的動物通常都是老年雄性,這種個體常常會壓制繁殖力更強的年輕個體,因此狩獵這樣的動物對于種群的延續不僅不會有傷害,有時還有益。
殺戮能夠帶來保護這一論點的確不太容易讓人接受,但這是個事實。我們不妨來看看支持這一論點的最佳論據——加拿大的北極熊狩獵。
北極熊的珍稀程度,自不必贅述。全球有大約三分之二的北極熊生活在加拿大,這種白色巨獸的棲息地與愛斯基摩人的生活區域高度重合。由于北極熊在愛斯基摩人的文化與經濟當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因此加拿大政府允許愛斯基摩人狩獵北極熊。不過政府對狩獵的管理極為嚴格,每年只給很少的配額,而且只要區域有北極熊因人為原因死亡,不管是合法狩獵還是非法狩獵,都會消耗配額。
每一年,加拿大政府會給愛斯基摩人500多頭北極熊的狩獵配額。而一張北極熊毛皮,可為獵人帶來約4850美元的收入,這占了他們一年收入的約三分之一。此外,他們還可以將約20個配額高價賣給外來的狩獵愛好者,并指導狩獵者用狗拉雪橇的傳統方式去狩獵。
不過,只是能賺錢并不足以支撐利用狩獵的合理性。數十年的數據證實,加拿大的北極熊在這樣的管控之下,一直是持續增長的。可以說,在加拿大,通過狩獵來保護這一措施非常成功。如果徹底禁止了北極熊狩獵,愛斯基摩人將損失大量的收入,如果他們轉向了農業或是工業生產,對北極熊造成的傷害會大得多。
在非洲,一些國家也仿效加拿大的方法,開展了有配額的狩獵,但效果有好有差。
津巴布韋做得不錯,狩獵者每獵殺一只獅子,便需要向政府支付超過12萬美金,一年下來,政府每年能獲得數百萬美元的收入。這些收入通常都被政府用來設置野生動物保護區,甚至直接發給了當地較為貧困的居民,并教育和引導他們保護野生動物。莫桑比克和喀麥隆的效果就不夠好:當地人被完全剝奪了捕獵的權利,配額全部賣給了外國來的狩獵人。但獅子依舊會捕捉當地人的羊,因此當地居民的盜獵活動并沒有停止。同時,狩獵收益也沒有分配給本地居民,這顯然會打擊他們對野生動物保護的熱情。
此外,非洲各國政府為了獲得更多收入,往往都將配額設置得過高,使得獅子數量明顯減少,例如50年前,非洲一共有10萬只獅子,如今卻驟減到了3萬多只。好消息是,各國的政府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例如坦桑尼亞和莫桑比克就設立了最小狩獵年齡的限制——只能狩獵6歲以上的雄獅。雄獅的性活躍期大概在4歲左右,狩獵6歲或更年邁的獅子,并不會對影響獅群數量的可持續發展。
看上去不那么成功的例子并不能說明“狩獵能保護動物”這一論點是錯誤的。只是在現實中遇到情況更加復雜,不會像數據模型那么簡單。上述兩個不那么成功的國家,在執行和管理狩獵時,都碰到了種種難以避免的非科學性問題,使整個計劃變得不如預期。
由此可見,對于發達國家來說,通過狩獵來保護動物不是一個夢想。政府、環保組織、媒體等各種力量的合力,可以保證讓這種符合經濟學的保護方式成為現實。而在那些發展中國家,狩獵能否成為保護珍稀物種的好方法,關鍵在于政府的執行力。無論如何,面對狩獵這種可能使狩獵者和野生動物“雙贏”的活動,我們不妨以更開放、更包容的眼光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