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靈芝, 馬長發
(1.重慶工商大學 長江上游經濟研究中心, 重慶 400067; 2.新疆財經大學 統計與信息學院,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氣候變化的減緩和適應性要求農戶首先感知到氣候變化,在此基礎上辨識有效的措施并加以實踐[1]。當前,國外學者圍繞農業人口這一氣候變化方面脆弱人群的氣候風險感知已有了較為豐富的研究成果。許多研究證明,性別、族別、教育程度、生產經驗、年齡、收入、媒體信息、地理位置和土壤類型等都是影響氣候變化感知的重要因素[2-7]。在風險感知的基礎上,許多研究者認為良好的市場環境、方便快捷的信貸服務、技術、農戶擁有的資產(勞動力、土地和資本)以及農戶對相關信息的掌握程度等都是影響農戶選擇適應性行為的主要因素[8-11]。
從研究方法看,早期對發展中國家農戶氣候變化感知認識和適應性行為的研究,多是采取農戶訪談的對比分析或采取焦點小組訪談,結合氣象數據,分析農戶氣候變化感知和適應性行為[12-13]。以上研究方法可詳細地獲知農戶對氣候變化感知的程度,但無法了解何種因素會影響農戶對氣候變化的感知和適應性行為的選擇過程。現有研究多是基于農戶理性分析和效用最大化的原則,采用多元Probit(MNP)或Logit(MNL)回歸模型分析農戶對適應性行為的選擇。如Mendelsohn[14]借助MNL 模型分別檢驗農戶選擇的作物和所養殖的牲畜是否對氣候變化敏感。Nhemachena[15]利用多元Probit模型分析了南非農戶適應氣候變化行為的影響因素。Deressa[16]通過MNL模型分析了尼羅河谷底農戶選擇氣候變化適應性措施的影響因素。農戶是氣候變化的直接感知者,也是適應性行為的選擇者和受益者,從農戶的視角分析其適應性行為對氣候變化的有效性或者缺失,其結論更為準確真實。本文借助Heckman模型,以新疆于田縣為例,探討影響干旱區農戶氣候變化風險感知和適應性行為的因素。其研究成果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決策者應對氣候變化,從多角度分析氣候變化的社會經濟風險,并據此提供更為公平及由上而下的氣候變化風險管理的參與機制。
于田綠洲深處封閉環境之中,生態環境相當脆弱,最易受到外界因素干擾,是綠洲荒漠動態變化最劇烈的地區,也是新疆受氣候變化影響最為顯著的區域之一。根據于田縣氣象數據,近10 a,于田縣平均最高溫度和最低溫度分別增加了0.15和0.2 ℃。降雨量也達到了最大變率。根據2010年 中國科學院的研究報告,到2050年該地區溫度還會增加1.6~2.1 ℃,到2080年則增加2.3~3.1 ℃。此外,許多研究也證實,在過去10 a,干旱的范圍和頻率也有所增加,而且未來仍會繼續擴大,因此,選擇于田縣做為研究區域具有一定典型性。
農業是新疆于田縣的主要產業,全縣GDP的60%來自于農業部門,超過70%的人口從事農業生產或者與農業有關的產業,但多是小規模的混合作物和牲畜養殖。依賴傳統耕作技術、過度放牧和森林砍伐造成土壤退化,加之缺乏各種應急設備和完善的基礎設施、應對災害的信貸和財政支撐政策不足等原因,由氣候變化導致的農戶生計脆弱現象很普遍。
調查參考世界衛生組織(WHO)的樣本調查數據控制方法,95%置信區間,對于田縣15個鄉鎮進行調查,每個鄉鎮選3個行政村,每個村選取同樣比率的農戶,共600人。調查對象主要為30歲以上,70歲以下,在本地居住或農業生產經驗超過25 a以上的農戶。調查對象中90%以上為維吾爾族,年齡在40~70周歲的占92.9%,初中及以下學歷占96.8%。被調查者的社會經濟屬性統計數據與新疆統計年鑒中的和田地區社會統計數據基本一致,體現了于田縣是少數民族聚居,且以農業生產為主的社會經濟特征。調查問卷共發放600份,扣除答項有遺漏者,有效問卷590份,有效率為98.3%。
在二步分析模型中,氣候變化感知是農戶適應性行為選擇的基礎,而第二樣本是氣候變化感知樣本的子樣本。因此,有可能第二階段樣本是非隨機且不同于第一階段樣本(包括那些沒有氣候變化感知的被調查農戶),這就會產生樣本偏差的問題。采用Heckman模型則可避免樣本選擇的偏差。
為了檢驗雙重樣本選擇問題,我們采用Deressa[17]的做法。首先,每一個農戶對氣候變化的感知是內生的,可以寫成標準的Probit估計式:
yj*=xj,1β1+uj,1
其中被解釋變量yj*是一個無法觀測到的潛在變量,由一組解釋變量x1決定,包含影響氣候變化感知的相關變量。β1是估計參數,uj,1是誤差項。既然潛在變量不能被觀測到,我們定義兩個示性函數,在是否采用適應性行為的情況下:

與此類似,適應性行為是一個自我選擇的過程,也可寫成一個標準的Probit估計式:
Sj*=xj,2β2+uj,2
式中Sj*也是一個無法觀測到的潛在變量,由一組解釋變量x2決定,包含影響適應性選擇行為的相關變量。
如果采取適應性行為帶來的效用大于不采用的效用,個人將會選擇采用適應性行為。β2是估計參數,uj,2是誤差項。選擇適應性行為,可觀測到Sj=1,如果未選擇適應性措施,可觀測到Sj=0。選擇適應性行為的虛擬變量Sj*和Sj之間的關系是:
Sj=1 (Sj*>0)
Sj=0 (Sj*≤0)
但只有觀察到yj=1時,我們才能觀到Sj=1或者Sj=0。
本文根據調查統計數據,研究文獻,相關政策文件的匯總與分析等,選擇農戶自身特征(個體及其家庭)、社會網絡、地理特征、族別等作為解釋變量(表1)。被解釋變量包括:氣候變化感知(虛擬變量:感知=1,未感知=0)和適應性行為(虛擬變量:選擇=1,未選擇=0)。
通過對590份有效問卷的綜合分析,初步得到農戶對當地氣候變化的感知(表1)。根據調查,92.7%的被調查農戶感知到氣候變化,其中超過70%的被調查者認為氣溫逐年升高,特別是夏季到來的越來越早,沙塵暴次數和持續時間逐年增大。70%以上被調查者認為降雨量減少,不足10%的被調查者認為降雨量有微弱增加。但處在不同地理位置的被調查者對氣候變化感知有一定差異。例如絕大多數山區的農牧兼業者認為,近20 a夏天“越來越熱”,冬季“越來越冷”,但是春夏降雨量增加,沙塵暴次數減少。在城市近郊及克里雅河流域灌區,85%以上的調查對象認為干旱和風災有所增加,但降水量卻略有增加。而在綠洲—荒漠交錯帶,超過90%的調查對象認為干旱和沙塵暴有增加趨勢,且頻率和強度遠遠超過非交錯帶,但降雨量持續減少。也就是說,絕大多數農戶都能感知到氣溫變化趨勢以及極端氣候災害的發生頻度。在感知到氣候變化的被調查農戶中,58%的農戶采取了一種或者幾種適應性行為,如改變種植結構,增加灌溉,增加地膜覆蓋面積,增加農作物多樣性,改變播種期和實施家畜圈養等。

表1 變量定義及描述性統計
對于影響農戶氣候變化感知和適應性行為選擇的因素,通過Heckman選擇模型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見表2。Rho顯著不為零(Wald chi2= 167.2,p<0.001),說明樣本的確存在選擇偏差,農戶對氣候變化的適應性行為確是建立在對感知的基礎上,因此,Heckman Probit選擇模型在此處適用。此外,Heckman Probit模型的似然比檢驗也是顯著的(Wald chi2= 14.9,p=0.001),顯示變量有很強的解釋能力。

表2 Heckman Probit選擇模型估計結果
從表2可見,戶主性別對氣候變化感知和適應性行為選擇呈負向顯著,表明女性戶主對氣侯變化更加敏感,也更愿意采取適應性措施。近年來,于田縣農村大量男性青壯年勞動力外出就業,農村多剩下婦孺和老人,婦女除需照顧家庭之外,也肩負農業生產的責任。因此,更多的女性逐漸成為家中戶主進行各種適應性決策。
戶主從事農業時長對氣候變化感知和適應性行為決策都呈正向顯著性影響,說明農戶生產經驗越豐富,對氣候變化對農業生產的影響感知越強烈,也越愿意采取適應性措施應對氣候變化帶來的影響。
受教育年限對氣候變化感知的影響不顯著,但對適應性行為選擇有正向顯著性影響,說明教育水平不是感知氣候變化的必然因素。調查結果表明,受教育程度較低的農戶多認為某種極端自然災害只是暫時現象,經驗和簡單技術手段基本可以解決氣候變化對農業生產的負面影響,因此,對氣候變化后果感知不顯著。但適應性行為的選擇會受到人們的教育程度的影響。在于田地區,初中以上文化水平的農戶對氣候變化的負面認知更為強烈,也因此更易于接受和采用新的作物品種和耕種方法以應對氣候變化。可見,受教育程度較高的農戶對氣候變化風險和水土保護等更為敏感。同樣的結果在Nhemachena[15]研究結論中也有所體現,即有經驗和受教育程度較高的農戶多能夠采取及時有效的方法,以應對氣候變化帶來的各種社會經濟及環境脆弱性影響。
家庭年均純收入對氣候變化感知呈負向顯著,對適應性行為選擇有正向顯著性影響。在于田地區,脆弱的自然環境導致基于此的社會經濟基礎也非常薄弱,收入較低的農戶抵御各種氣候變化導致的極端災害能力更弱,其對氣候變化的感知也更為敏感。而各種適應性措施的決策與實施,需要一定人力和物力的支持,例如增加地膜覆蓋面積前期投資較高,且多屬于一次性投資,只有足夠資金支持的農戶才更傾向于選擇增加地膜覆蓋面積,從而出現家庭純收入較高的農戶偏向于選擇該適應性行為。
能否獲得借貸對氣候變化感知并不顯著,對適應性行為選擇通過了10%水平顯著性檢驗,表明信貸支持是影響農戶是否愿意采取適應性措施的重要原因。即適應性措施在可能有效應對氣候變化,并帶來多元化收入的同時,也因為存在不可預見的風險降低農戶的預期收益,而容易獲得借貸,則可在較大程度上緩解農戶資金約束的壓力,并降低未知的農業生產風險。
與村民間交往是否頻密和同村或者鄰近鄉鎮的親戚數量都是表征農戶的社會交往網絡指標,兩個指標對氣候變化感知和氣候變化適應性行為都呈正向顯著,表明社會網絡是影響農戶對氣候變化和適應性行為認知與選擇的主要因素之一。在于田縣,由于村落較為疏離,現代化傳播工具普及率低,加之與外界隔離的生活環境,農戶間較城市和其他地區交往更為頻密,對一些可能造成地區經濟社會損失的信息也愿意彼此交流,并容易互相影響,形成某種共識。一些應對措施通常會在一個大家庭開始使用,如果有效,就會在親戚朋友和鄰居間傳播開來,進而可能成為整個社區共同實施的方法或遵守的規范。因此,親朋好友和街坊鄰居的信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公眾對氣候變化風險的感知及氣候變化適應性行為的選擇,公眾也會遵從社區或宗族的某種“社會規范”,從而改變對某種適應性行為的認知。
政府災害預警信息服務和對媒體咨詢的信任表征,各種資訊社會對氣候變化感知和適應性行為有影響,其中政府災害預警信息服務對氣候變化感知呈負向顯著性影響,與媒體信息相反,但對適應性行為選擇則都不顯著。于田縣是國家級貧困縣,有大量的災害應急設施建設和災后重建工作,當地財政難以支撐,而以荒漠內綠洲為核心的團聚式居住方式,交通不便,各種氣象和災害預警信息難以暢達。根據調查,過去6 a,未收到災害發生預報信息的家庭數為63.6%。因為無法在農業有效耕種期內獲得及時災害救助而被迫長期暴露在氣候變化風險影響下,滯后和不充分的信息會讓農戶認為政府沒有能力提供正確的氣象消息或政府不作為,從而增加對政府信息源的不信任程度,進而提高農戶的風險感知。媒體信息多,即時而直觀,也易于傳播,在于田干旱區,農戶逐水而居,居住相對集中,災害信息一經發布,就會在農戶間迅速傳開,并會渲染災害發生后果,農戶對媒體信息越信任,對災害后果預期也越嚴重,對風險感知度也會越高。
距離水源地遠近變量在兩個模型中都通過了1%顯著性檢驗,表明距離水源地越遠的農戶,對氣候變化感知越顯著,也更愿意選擇各種措施應對氣候變化的影響。新疆農業生產是以水定地,即水資源對干旱區農戶生產生活影響最為顯著。當個體面對氣候變化風險無法控制時,將會提高風險程度,特別是那些遠離水源地的農戶,一旦遇到旱災和風災等極端自然災害,就會因為缺乏水源導致生產生活無以為繼,使農戶被迫暴露在氣候變化威脅中,造成越遠離水源者,對氣候變化印象的強化,進而提高風險感知。而良好適應性措施,如增加灌溉設備、使用抗旱種苗、改變種植結構等都可降低氣候變化對農業生產的影響,提高氣候變化應對能力。
地區變量在兩個模型都沒通過顯著性檢驗,但氣候變化感知模型系數符號為負,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處在灌區的農戶對氣候變化感知并不明顯,主要在于城市郊區和灌區普遍有相對較好的適應氣候變化的設備和措施,如較為充足的水源,完善的水利設施,便捷的交通和迅速的應急救助等,都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或弱化了干旱或風災等極端自然災害對農業生產和生活的影響,降低了農戶對氣候變化的感知和選擇適應性行為的偏好。地區變量在模型Ⅱ中的系數符號為負,說明荒漠地區農戶更愿意采取適應性措施以應對氣候變化對其生產生活的負面影響。
維吾爾族變量對兩個模型的顯著性檢驗都未通過。但其系數顯示為正可說明,維吾爾族對氣候變化感知較為強烈,但因為其長期生活在干旱地區,已經形成了一套較為有效的適應干旱區環境的生計模式,而適應性措施可能改變其既有的生產方式和模式,也蘊藏著一定風險,經驗豐富的維吾爾族農戶更愿意采取傳統方式應對氣候變化風險,降低對適應性行為的選擇偏好。溫度和降水是表征氣候變化的重要指標。根據表2,溫度和降水在兩個模型都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說明溫度越高,降水越少,農戶對氣候變化感知越強烈,也更愿意采取適應性決策應對氣候變化。也說明溫度和降水是影響干旱區農戶生產生活的重要氣象要素。在于田地區,極端高溫和極端低溫共同出現的年份極易發生旱災和蟲災,也容易出現春夏連旱,對農業生產影響極大。而長時間高溫增加了地表水分在烈日下直接蒸發量,降低了植被在防風固沙和降低流沙移動速度方面的作用,從而在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風災和旱災的發生幾率。如果把旱災和農戶對水資源減少的感知結合起來分析,會發現于田綠洲農戶對干旱缺水感知最深,很大一個原因就是這些災害和負面影響疊加對農戶的農業生產影響最大,因此,農戶采取適應性行為的可能性也越大。
本文從農戶對氣候變化感知微觀視角下,嘗試分析其對各種適應性政策選擇的偏好差異。研究結果表明,戶主性別、從事農業時長、家庭年均純收入、社會網絡、距離水源地遠近、氣候因素等變量對農戶氣候變化感知和適應性行為有顯著性影響。
由于中國政府采取的改革政策,在過去30 a多,農戶們的生活已發生了很大變化,由過去單一的農業活動轉向現在的多種經濟活動,這種轉變增強了他們對氣候變化的應變能力。此外,在種植業生產和對土地利用變化的影響中,政府的作用要遠遠大于氣候變化的影響。由于農民們的生活水平有限,如果沒有政府扶持,他們幾乎沒有可能進行準備,以應付未來的氣候變化。因此,對于政府決策者而言,需要把更多的關注放在事前預防,如實施災害多發區農戶的整體搬遷,加強上游流域防災設施建設和水土流失治理,保證農戶可獲得足夠的資金支持,提高農戶教育水平,拓寬信息獲取渠道等。此外,政府決策者應該大力發展地區經濟,通過增強農戶的自我發展能力,進而提高其應對氣候變化的水平,這是長效之策。
[參考文獻]
[1]Maddsion D.The Perception of and adaptation to climate change in Africa[R]. CEEPA Discussion Paper Pretoria, South Africa: Centre for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Policy in Africa. 2006.
[2]Anthony Leiserowitz. Climate change risk perception and policy preferences: The role of affect, imagery, and values[J]. Climatic Change, 2006,77(2):45-72.
[3]Ishaya & Abaje I B.Indigenous people’s perception of climate change and adaptation strategies in Jema’s local government area of Kaduna State,Nigeria[J].Journal of Geography and Regional Planning, 2008,1(8):138-143.
[4]Gbetlbouo G A. Understanding farmers’ perceptions and adaptations to climate change and variability: The case of the Limpopo Basin, South Africa . IFPRI Discussion Paper No. 00849. Washington, DC: IFPRI[EB/OL].http:∥www.ifpri.org/publication/understanding-farmers-perceptions and- adaptations-climate-change and-variability.2010.
[5]Edwards J G, Plassmann K, Harris I M. Carbon footprinting of lamb and beef production systems: Insights from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farms in Wales, UK[J]. The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Science, 2009,147(6):707-709.
[6]Sampei Y, Aoyagi-Usui M. Mass-media coverage, its influence on public awareness of climate-change issues, and implications for Japan’s national campaign to reduce greenhouse gas emissions[J]. 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 2009,19(2):203-212.
[7]Akter S, Bennett J. Household perceptions of climate change and preferences for mitigation action: The case of the carbon pollution reduction scheme in Australia[J]. Climatic Change, 2011,109(3/4):417-436.
[8]Bradshaw B, Dolan H, Smit B. Farm-level adaptation to climatic variability and change: Crop diversification in the Canadian prairies[J]. Climatic Change, 2004,67(1):119-141.
[9]Hassan R, Nhemachena C. Determinants of African farmers’ strategies for adapting to climate change: Multinomial choice analysis[J]. Afric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and Resource Economics, 2008,2(1):83-104.
[10]Kurukulasuriya P A. Ricardian Analysis of the Impact of Climate Change on African Cropland[M]. World Bank-free PDF, 2007.
[11]Mertz O, Mbow C, Reenberg A, et al. Farmers’ perceptions of climate change and agricultural adaptation strategies in rural Sahel[J].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2009,43(5):804-816.
[12]Hageback J, Sundberg J, Ostwald M, et al. Climate variability and land-use change in Danangou watershed, China: Examples of small-scale farmers' adaptation[J]. Climatic Change, 2005,72(1/2):189-212.
[13]Thomas D S G, Twyman C, Osbahr H, et al. Adaptation to climate change and variability: Farmer responses to intra-seasonal precipitation trends in South Africa[J]. Climatic Change, 2007,83(3):301-322.
[14]Mendelsohn R, Seo S N. Climate change adaptation in Africa: A microeconomic analysis of livestock choice[J]. Research Working Papers, 2007,1(1):1-39.
[15]Nhemachena C, Hassan R. Micro-level analysis of farmers adaption to climate change in Southern Africa[M]. Intl. Food Policy Res. Inst., 2007.
[16]Deressa T T, Hassan R M, Ringler C, et al. Determinants of farmers’ choice of adaptation methods to climate change in the Nile Basin of Ethiopia[J]. 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 2009,19(2):248-255.
[17]Deressa T T, Hassan R M, Ringler C. Perception of and adaptation to climate change by farmers in the Nile basin of Ethiopia[J]. The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Science, 2011,149(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