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鈞 男,漢族,193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湯原游擊隊長、指導員,東北人民革命軍第六軍團政治部主任、團長,東北抗日聯軍第三路軍西北遠征軍政治部主任,東北抗日聯軍第三路軍第三支隊參謀長。1945年9月任北安衛戍區副司令。新中國成立后任黑龍江省軍區參謀長、副司令員、黑龍江省體委主任、省委視察室副主任。
屯子里滿是敵人,各山溝里敵人的步兵、騎兵還在增加。打了一陣接應,王支隊長和我只好集結部隊,且戰且退,一直混戰到半夜,才擺脫了敵人。在冰天雪地中,凜冽的寒風刺骨,到處是一片漆黑,戰士們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這時再繼續穿山越嶺,行進起來異常艱難。
我被押在陰暗的屋子里,得不到陽光,什么都看不見,日軍不停地審訊,打已經不算什么刑法了,日軍使用了上大掛,潑涼水,壓杠子等殘酷的刑法,最難受的是過電,可不管他們使什么花招,我都沒有開口。
七大隊、八大隊兵分兩路后,在激戰中失去了聯系。日軍集中主要兵力分多股來包圍攻擊人數少的八大隊,“神槍手”尹德福一彈退敵之后,八大隊經人頭砬子,一路向北轉移到三岔河的白樺泉子。支隊部、教導隊和七大隊,由王支隊長指揮,在雞冠山上和另一股日軍打了幾個小時,擺脫日軍后,又在后溝遇到討伐的蒙古隊,向東轉戰太平莊的四方臺,奔龍門口,再折回向西過了長安的岔子山,轉回來已是傍晚,就想在附近人家做飯吃,等八大隊來會合。
王支隊長在南邊山上用望遠鏡一看,北邊山根有一個小屯子,我們就從陳家窯東面奔向那里。這個小屯子叫王兆富屯,只有三個馬架,住兩家。靠西頭的一個馬架王兆富住,東邊的兩個馬架徐彥臣住。高禹民政委帶七大隊和教導隊一部分人員住在西邊兩個馬架,王支隊長和我帶教導隊另一部分人員擠住在東邊的小馬架。小屯子所處的雞冠山馬家溝,有一條東南至西北走向的道,四面是山,中間如鍋狀,屯后面(即北面)的山最陡。王支隊長和我們琢磨在這休息后,可以利用這里的地形打埋伏,給進山的敵人一個痛擊,萬萬沒想到適得其反。
由于轉戰一天了,又累又餓,做飯要快點兒,我就叫支隊部司務長汪成買點面,做面條吃。晚上九點多鐘,蕎麥面條煮熟了,剛要放上桌子,就聽見外面突然響起了“叭、叭”的槍聲。從窗戶往外一看,道上有不少日本兵在呼呼往這跑。
后來才知道,是屯里出了漢奸,把我們給出賣了。我們的隊伍從西南山下來,往王兆富屯方向去時,被新立屯的在井沿飲馬的孫永言看見了,他急忙騎上馬,先趕到王兆富屯向該屯的排長徐彥臣報告:“紅軍來了。”徐告訴他趕快去雞冠山屯向屯長孫瑞軒報告。三支隊的尖兵剛要到王兆富屯,孫永言已經騎馬奔向七八里外的雞冠山屯,到孫瑞軒家說:“王兆富屯來紅軍啦?!?/p>
孫瑞軒表面給日本人和滿洲國做事兒,心里面卻傾向抗聯,有一次支持抗聯的郭秀章被抓,就是他給保了出來。他費了半天口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剛把一個漢奸勸走,又來了一個漢奸的侄子,一面送馬,一面報告:“紅軍來啦。”正在苦苦勸這個漢奸侄子時,又來了一個漢奸徐忠閣(徐彥臣的兒子)以找馬為名,也來到孫瑞軒家報告:“紅軍到了王兆富屯啦?!?/p>
接二連三的漢奸敗類,驚動了日軍崗哨,這下孫瑞軒可擋不住了,他們就通過翻譯向日軍報告,徹底出賣了抗聯。這天在雞冠山屯駐有30多個日軍,20多個偽軍。漢奸孫昌余給拉道(領路),因為他知道“紅軍”在東山、北山、西山三面都設了“卡子”,唯獨沒有在南山設“卡子”,就領著日偽軍繞道上王兆富屯南山,從山上下來直奔三座馬架,等遠處的“卡子”發現鳴槍報警,敵人就已經太近,難免一場短兵相接的血戰了。
王支隊長和我馬上組織應戰,由東院沖出來,西院的高政委帶人全力掩護,我倆帶隊各殺出一個口子,急忙搶到后山頭抵抗。我又返回去從馬槽子上把兩匹馬給解下來,從東斜山坡往上突圍時,有一匹馬架腿了,我彎腰正在給馬抬腿,十幾個日本兵端著刺刀從后面向我沖過來。我甩過匣子槍就是一梭子子彈,當即打倒一個,其余日本兵在慌亂中往回撤。我趁機沖上后山頭和王支隊長會合。
沒見高政委和戰士們上來,王支隊長和我馬上帶領部隊返身,從兩側迂回過去,準備接應他們。但是敵人的機槍、步槍、擲彈筒齊發,火力過于密集猛烈,怎么打也無法靠近去接應。

這時,屯子里滿是敵人,各山溝里敵人的步兵、騎兵還在增加。打了一陣接應,王支隊長和我只好集結部隊,且戰且退,一直混戰到半夜,才擺脫了敵人。在冰天雪地中,凜冽的寒風刺骨,到處是一片漆黑,戰士們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這時再繼續穿山越嶺,行進起來異常艱難。后來我們終于摸到了郭秀章炭窯,等到下半夜,尹德福帶領的八大隊也轉來了,可是一直沒等到高政委他們,讓大家心里充滿了擔心和焦慮。
后來才知道,高政委他們也沖出了屯子,剛轉過溝口,正面遇上了日偽軍。他命令部隊往山頂撤,自己掩護,劉中學叫部分戰士突圍,他和高政委帶一個機槍班搶占了一塊凸出的巨石,用猛烈的火力堵住了沖在前面的敵人,加上王支隊長我們兩路的火力支援,被圍的戰士大部分沖了出來。
【編者注】劉中學:七大隊一中隊隊長。
戰士們突圍出去時,越來越多的敵人從四面圍住了大石頭。高政委平時從外貌看是個年輕英俊、秀氣文雅的書生,但在生死關頭他的骨頭比石頭還硬,像顆釘子一樣牢牢釘在那里,他和戰士們就成了擋住敵人前進的一座大山。
包圍的日軍喊話勸降,高政委不僅不為所動,還反過來叫安永化(支隊教導隊隊長,朝鮮族)用日語向日軍喊話,叫他們交槍、投降,并把憤怒仇恨的子彈猛烈地射向敵人。endprint
【編者注】安永化:支隊教導隊隊長,朝鮮族,通日語。
激戰了足有一個半小時,終因寡不敵眾,高禹民、劉中學、馮振和、閻福春等七人相繼壯烈犧牲。
在這次短兵相接的血戰中,另有遲萬鈞、寧紀生、顏國梁等五人身受重傷后被俘。據老鄉們講,看到日軍去清理戰場,高政委他們阻擊敵人的那塊巨大的青石,上面血跡斑斑,被子彈打得全是密密麻麻的白點兒,成堆的子彈殼凍在了流滿鮮血的冰雪里。被打死的敵人尸體裝了滿滿兩輛汽車,他們還讓老百姓把高禹民等人的遺體拉到郭家炭窯,在一個廢棄的窯坑里火化了,郭秀章偷偷給那個窯坑做了記號。
遲萬鈞,1914年出生,原籍黑龍江省綏棱人,1934年參加湯原抗日聯軍,1940年雞冠山戰斗被俘,1945年出獄,1946年受戶政軍司令員委托在濱州線、海滿之間一帶建立后方。滿洲里市成立了衛戍司令部和鐵路辦事處,他身兼司令部司令員、辦事處長和市長職務,1963年被小四清錯整,1974年被迫提前退休,1982年恢復了副師級,晉升為正師級,恢復黨籍,補辦離休手續。
阿榮旗多山地,人口稀疏。我們三支隊到了阿榮旗,既擔負開辟新區的使命,又有在群眾中樹立威信,擴大影響的繁重任務。我們過了格尼河,就跟日軍遭遇了,敵人窮追不舍。有一天,白天和敵人打了一天,當太陽要偏西的時候,我們進了雞冠山屯,布置好警戒剛吃完飯,屯子就被敵人包圍了。在突圍時,我負了傷,子彈從脊梁骨穿過,從肺部射出來。我趴在雪地里不敢動彈,一動就流血,暈過去了。后來又被槍聲震醒??纯粗車那闆r,知道部隊已經突圍出去,敵人已經撤走了。
我已經站不起來了,可是老躺著不動無疑是等死,不說流血過多,就是凍也凍死了,我當時心里想:“同志們在擔心,我一定要找到同志們?!蔽乙е?,側著身子,開始一點一點地往前爬,每往前爬一步,都要使盡全身的力量。
好不容易爬到離雞冠山村不太遠的一所孤單的馬架房,稍停一會兒,從屋里出來一個三四十歲的婦女,領著一個女孩,發現我全身是血,很驚慌。我使勁全身力氣說“我是抗聯戰士,負傷了想休息一下。”
那個婦女就讓我去她家菜窖里躲一下,她把菜窖口打開,我踩著梯子往里進,身體虛弱,一腳沒踩牢就摔下去了,當時就昏過去了。過了一段時間,我醒過來,聽到上面有聲音,聲音越來越大,我判斷是敵人的討伐隊來了。我掏出手槍,決心跟敵人拼了,打死一個夠本,打死兩個賺了。后來敵人不敢進來,就用煙熏,我被煙熏昏過去了,就這樣,被俘了。
在押往偽興安東省省會扎蘭屯的路上,又遇到了被俘的兩個同志,一個是顏國良,一個是小趙,他倆后來都犧牲了。我被押在陰暗的屋子里,得不到陽光,什么都看不見,日軍不停地審訊,打已經不算什么刑法了,日軍使用了上大掛、潑涼水、壓杠子等殘酷的刑法,最難受的是過電,可不管他們使什么花招,我都沒有開口。后來他們又把我轉到齊齊哈爾監獄,在那我度過了整整五年的鐵窗生活。(口述人:遲萬鈞)
【編者注】上大掛:日軍使用的刑罰一種,就是把人用繩子綁住手高高的吊起來打。
12月2日,我們在霍爾奇郭家炭窯重新集結了隊伍。由于敗類漢奸的告密,日偽軍連夜偷襲,給我們造成了慘重的損失。雞冠山戰斗之后,三支隊減員了三分之二,已經剩下不足70人。而且日軍還在不斷增兵,妄圖把我們置于包圍之中。
我和王鈞果斷決定,率軍回師朝陽山,去向第三路軍總指揮部匯報在嫩江西岸的戰斗情況以及向冀東挺進受挫的經過,并請示下一步的作戰任務。
我們從郭家炭窯向北出發后,在查巴奇東面的蒙古奇與敵人發生了一次遭遇戰,打死日軍討伐隊多人后,轉向東面行軍。兩位熱心支持抗聯的老鄉為我們拉道(領路),一直把我們送到得力其爾的馬河溝頂子。這時,損兵折將后嚴重減員的三支隊,戰士們個個衣衫襤褸,有的還傷病纏身,又缺少糧食和彈藥,僅剩的一些戰馬疲憊不堪,在風雪中累得踟躕不前,有的甚至走著走著就倒了下去……
看著我們凄慘不堪的狀況,純樸的老鄉沒有更多話語,卻禁不住留下了熱淚,淚珠簌簌地落在雪地上。我們感慨萬分,也都懂得,他們舍不得讓我們離開,更擔心我們在途中的安危。
我和王鈞緊緊握住他們的手,安慰道:“老鄉,不要難過,我們回去休整好隊伍之后,一定還會再來打鬼子。”
我們從馬河溝頂子向東前進,打伏擊后甩掉追擊的敵人,再向東北先后路經大楊樹開荒戶和嫩江縣的西山,終于在12月中旬到達朝陽山,結束了二進呼倫貝爾的征程。
這次進軍呼倫貝爾,兩個月內,我們三支隊連續轉戰數千里,經過艱苦卓絕的斗爭,開辟了新的游擊區,宣傳了抗日救國的主張,牽制了日偽軍的大批兵力,消滅了敵人的有生力量,配合了全國抗戰,增強了群眾抗日必勝的信心和希望。同時也付出了很大的犧牲,高禹民等抗聯將士,永遠地長眠在呼倫貝爾這片遼闊的大地上。(口述人:王明貴)
回到朝陽山我們才得知,第三路軍總指揮李兆麟和政委馮仲云于11月末去蘇聯伯力開會,不知道何時能返回東北。另一方面,尾追的日偽軍又來到德都縣的朝陽山,一天之內就連續打了幾仗,而且敵人的兵力越集越多。為了不把敵人引到第三路軍的后方去,我們只好離開朝陽山。從12月下旬開始,面對敵人的圍追堵截,我們采用了“夜間大步前進,白天隱蔽休息”的戰術,終于穿過密林到達嫩江縣的三站,甩掉了敵人。借著短暫的喘息機會,我主持召開了支隊黨委會,經過研究,全體委員一致同意去蘇聯向總指揮李兆麟匯報,同時在那里休整部隊,補充彈藥,之后再回來開辟抗日游擊區。
三站支隊黨委會結束的當天下午,我們即向蘇聯邊境的方向進發。先后找到的一名鄂倫春人和一個滿族小伙子分別給我們領道,缺糧少藥,又有不少傷員和病號的隊伍,冒著連天飛雪,迎著西伯利亞寒流艱難地前進。我們通過了北黑(北安——黑河)鐵路潮水車站,在12月末來到璦琿縣大五家子附近的黑龍江渡口,1941年1月6日,我們設法避開敵人,從小五家子越過冰封的黑龍江,終于進入了蘇聯境內。我們在那進行兩個月休整后,于1941年2月末返回了中國東北。(口述人:王明貴)endprint
李敏,女,朝鮮族,1924年11月5日出生黑龍江省湯原縣梧桐河村(原屬蘿北縣),現年90歲。祖籍朝鮮黃海北道鳳山郡(現銀波郡)。1936年參加東北抗日聯軍,先后在第六軍第四師當戰士、炊事員,并在軍部密營被服廠、臨時醫院工作。1939年入黨,1940年被派蘇聯學習,1945年隨蘇聯紅軍進入東北后,參加綏化建政、建軍、婦女群眾等工作。1952年至1993年間,曾任黑龍江省政府文教辦副主任、省教育廳副處長、廳黨組成員,哈爾濱第一工具廠黨委書記兼道外區黨委書記處書記,黑龍江省總工會第三、四屆副主席、黨組副書記,歷任第五屆、第六屆黑龍江省政協副主席。2002年組建“東北抗聯精神宣傳隊”。

高禹民政委原名叫高升山,1916年出生在山東省高密縣一個貧民家里。八歲那年(1924年)隨父母逃荒來到東北的依蘭縣,后來搬到勃利縣。
他父親靠攤煎餅養家糊口,還送他上了學。不久他的父母相繼去世,姐姐出嫁,孤苦伶仃的他沒有輟學,而是以半工半讀的方式,先后靠給地主放牛掙錢,晚上去飯館做零工掙錢,相繼讀完了小學和中學。
早在中學時代,高禹民就參加革命,從事抗日活動。那是在依蘭縣地下縣委書記姚老師的引導下,他在1935年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后任依蘭中學中共支部書記。姚老師的活動被敵人發覺后調離,高禹民接任依蘭地下縣委書記。他組織開展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被黨員和群眾公認是一位大器早成的年輕書記。
1937年,北滿省委把這位年輕書記派到下江(包括湯原、依蘭、樺川、富錦、綏繽和佳木斯等地)任特委書記,并擔任留守隊和六軍一師十一團的領導工作。在極其危險和艱難的環境中,他領導黨和抗日救國會等組織,開展了大量扎實有效的抗日活動。由于敵人實行“集團部落”的殘酷統治方式,割斷了抗聯和群眾的血肉聯系,戰士們異常艱苦,沒有糧食,不得不吃松籽、橡子、樹皮,嚴寒的冬天在野外露營,天大的房子地大的炕,圍著篝火取暖,仍是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后寒,離得遠了或者燒落架了,就有凍傷甚至凍死的,睡著了湊得太近了,則有燒傷甚至燒死的。為了給抗聯隊伍解決給養,高禹民多次深夜親自帶領戰士,在地下黨組織的幫助下,鉆過煤礦電網,從敵人倉庫里背回了許多大米、白面。
后來,高禹民又隨第三路軍總指揮李兆麟西征,轉戰到黑嫩平原,先后任第三路軍第九支隊政委、北滿省委執行委員。第三支隊進軍呼倫貝爾時,調任第三支隊政委,同王支隊長和我并肩作戰,為了掩護部隊撤退,在雞冠山戰斗中壯烈犧牲,年僅24歲。
高禹民有一個未婚妻叫張宗蘭,是張耕野的妹妹。1918年,張宗蘭出生在黑龍江省雙城縣城,13歲小學畢業,1934年春進樺川中學讀書,1935年冬加入中國共產黨,1936年12月任中共佳木斯市委婦女部長,年末到樺川縣公署當文書,利用這個職務給黨組織收集了大量有價值的情報。
張宗蘭長得文靜大方,聰慧過人,與高禹民志同道合,感情很深??上У氖牵@一對戀人有緣無分。1938年3月15日,日偽統治者制造震驚東北的“三·一五”大搜捕事件,張宗蘭化妝后離開佳木斯市到了哈爾濱,住進道外的天泰客棧,3月20晚上,在特務搜捕時,不幸被捕后犧牲,年僅20歲。這失去親人和戰友的巨大悲痛,更加深了高禹民對日本鬼子的國仇家恨。
乍看年輕書生似的高禹民,不但英俊精干,思維敏捷,決策果斷,作戰勇敢,還特別有才華,經常結合部隊的戰斗和生活創作歌曲。一次他隨我們去視察工作,在狂風暴雨之夜,乘著漁舟隨部隊從都魯河渡過松花江到韓家圍子,艱險萬分的經歷,讓他有感而發,當場創作了下面的一首《浪潮歌》,我到現在還會唱:“法西斯殘暴,戰火烈焰燒,革命斗爭,汪洋大海謹防水底礁。狂風起浪潮,水手舵把牢,毀船難上岸,沖!沖!敵潰也難逃脫,資本主義墳墓俱備了,喪鐘一聲敲。階級仇恨難消,誓死高舉紅旗搖,紅旗搖!赤光普照中華萬惡消?!?/p>
幾十年過去了,當年抗日的烈火硝煙早已散盡,而這歌聲和旋律,仿佛依然可以讓我們聽得到這位赤子澎湃的心潮。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