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土豆和唱歌一樣重要

湯小小

布拉諾沃村是俄羅斯一個偏遠的小村莊，貧窮而閉塞。

科涅娃是一名普通的村婦，已經在這里生活了63年，每天耕田種地、飼養動物，總有干不完的活。勞動之余，她喜歡放聲高歌，唱一些山歌，或者是從電視上聽到的流行歌曲。有趣的是，每當她一邊為土豆苗澆水，一邊唱歌時，附近的農田里也會有人隨聲附和，緊接著，更多的人跟在后面唱起來。純樸的歌聲在村莊里飄蕩，一浪高過一浪，成為大家獨特的溝通方式。

那天，歌聲再次響成一片時，科涅娃大聲提議：“咱們也搞個組合吧，一起唱歌，一起跳舞，快快樂樂的，多好啊！” 這個提議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一個，兩個……一共9個人，從農民到擠奶工、面包師……年齡最小的45歲，年齡最大的76歲。

有了“組織”，大家唱歌的興致更高了，常常在田間地頭放下手里的活，一邊扭著腰身，一邊大聲唱起來。晚飯后，伺候好了家里的牛羊貓狗，大家又聚在村頭，載歌載舞，把一天的疲憊全部拋掉。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在一起唱了10年。

2012年，科涅娃和伙伴們聽說國內在舉行歌唱選拔賽，冠軍可以參加歐洲電視歌唱大賽。她們躍躍欲試，大膽地報了名。本來只是想在大舞臺上過把癮，沒想到，一路過關斬將，居然勇奪冠軍，獲得了參加歐洲電視歌唱大賽的資格。

如此重要的賽事，一群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老奶奶，拿什么曲目參加呢？要準備什么演出服呢？經過一番討論，大家一致認為，應該展示最真實的自己。于是，除了年齡最大的幾位老人外，其余6人穿著自己的民族服裝和平時干活時穿的草鞋，包著頭巾，走上了歐賽的舞臺。

舞臺上，老奶奶們又唱又跳，沒有絲毫矯揉造作。雖然英語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還有些跑調，但是她們的熱情感染了所有的人。一曲結束，觀眾們都站起來，報以熱烈的掌聲。

最終，老奶奶們獲得了亞軍，并且一舉成名，成為世界上最炙手可熱的新組合，連總統普京都對她們贊賞有加，并且打算前去拜訪。

來自世界各國的演出邀請不斷，老奶奶們只要專心唱歌，收入絕對比她們耕田種地多很多，說不定，很快就能擺脫貧窮，可以離開那個偏遠的小山村，到大城市居住。

但是，老奶奶們卻把名利看得比云還輕，她們放棄了很多演出機會，又回到布拉諾沃村，因為土豆成熟了，必須趕緊收起來。

土豆能值幾個錢？一場演出的收入，能買多少土豆？老奶奶們卻說：“收土豆和唱歌一樣重要，等收好了土豆，我們再去巡演。”

這群老奶奶就是俄羅斯著名的“布拉諾沃老奶奶組合”。即使生活貧窮，依然可以快樂跳舞，忘情唱歌；即使紅遍半邊天，依然情愿蹲下身來收土豆，因為收土豆可以讓她們感到快樂。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