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不白的奧巴馬與大麻

李劉欽

奧巴馬還吸大麻嗎？答案很明顯是：“不”。讓一個癮君子當上超級大國的總統這事的意義恐怕比讓一個黑人當上美國總統的意義還大。那么貴為總統的奧巴馬為什么不忌諱自己曾經吸食大麻？答案同樣很簡單——因為他現在不吸了。人類總有些臭毛病，看到一個人一直以來當個毫無差錯的好好先生會覺得缺了點什么，若看到別人曾經走過彎路然后來個浪子回頭便交口稱贊好像那人建立了什么豐功偉業似的。

那么奧巴馬為什么不一直吸食大麻？那不是很爽嗎？我們來看看曾經的“吸毒者”奧巴馬是怎么說的吧。“眾所周知，我年少時曾吸食大麻。在我看來，這是一個不良習慣或者說惡習，但與我成年后吸了很長時間的香煙相比，沒有迥然不同之處。”奧巴馬說，“我不認為它比酒精危險。甚至就對個體消費者的影響而言，大麻的危險性比酒精更小。”無論他怎么強調大麻對個體的危險性比酒精還小（事實上這一點我們還需要繼續論證），吸食大麻仍然是“一個不良習慣或者惡習”。和奧巴馬差不多的是，美國前總統小布什、克林頓也曾接觸過大麻，但當他們提及各自的吸毒史時都不敢大肆渲染、沾沾自喜，更多的是一副“千萬別學我”的低頭認罪的態度。因為你不能想象的是，一個大清早就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坐在可以啟動核彈按鈕的白宮辦公室里，這個世界將會亂成什么樣。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在吸食大麻之路上懸崖勒馬，現在他們更可能只是個惡病纏身的癮君子，而不是總統。

虛偽的大麻無害論

馬克思主義哲學教會我們，矛盾具有普遍性的同時也具有特殊性。所以，對于吸食大麻，我們也該承認不同的人身上會產生不同反應。這就像有的人臉皮薄有的人臉皮厚，抽他們一耳光在他們臉上產生的疼痛感是不同的。最典型的例子就在某論壇上一個關于吸食大麻的感覺的問答下，有用戶現身說法介紹經驗——“女朋友曾經好奇一起抽，我抽了幾口感覺上來了就果斷停止，結果她把剩下的抽完了一點反應都沒有，覺得困就直接睡了。”（是的，該用戶一下子就犯了“引誘他人吸毒罪”和“容留他人吸毒罪”。）究竟是何種奇葩體質導致該用戶的女友把大麻變成催眠藥這個問題我們就交給科學宅們吧，我們需要關注的是“抽了幾口感覺上來了”的人，這種人，占人類中的絕大多數，比如“該用戶”，比如奧巴馬。

那么大麻是如何使他們“來感覺”的呢？大麻植物含有400多種化學成分，其中60種可歸為大麻素一類。四氫大麻酚（THC）僅僅是大麻素的一種，但就目前人類對大麻的認識來說，它是大麻中對大腦影響最大的化學物質，換句話說，THC就是大麻中最讓人“來感覺”的神經性化學物質。

當年少無知的奧巴馬拿起一根大麻煙點著后，他開始吸入THC，THC會迅速地從肺部進入血液，作用于大腦和其他器官，這個過程只有幾秒鐘。大腦中有某些區域對THC的刺激會產生反應，這些區域被稱為大麻酚敏感區，而產生的反應會給奧巴馬“high”的感覺，尋求這種“high”的刺激感正是很多人吸食大麻的目的所在。

奧巴馬吸入大麻煙后，起初感覺很放松、很美，有種朦朧和輕飄飄的感覺。他的眼睛會膨脹，這樣對色彩的感覺會更加強烈，其他的感覺也會增強——這時候他感覺自己擁有貓頭鷹的眼睛、狗的鼻子和貓的耳朵，以及前所未有的好胃口，因為他的味蕾感覺也被放大了（胖子們三思吧）。奧巴馬這時候感覺相當愉快，變成了一個無比渴望與人分享愉悅的話嘮，拉著小伙伴從肯尼亞的獅子聊到美國姑娘的大白腿。再過一段時間后，他會產生幻覺，時而感到恐慌時而感到愉快，開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再有與人交流的欲望。這些感覺都是由THC與大腦相互作用所造成的。整個過程，他都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控制自己身體的協調性和平衡，因為THC同樣在“麻醉”著他的小腦——不然他也不會有“飄飄然”的感覺。需要說明的是，短期吸食大麻幾乎不會讓人持續產生對這種感覺的生理依賴。

如奧巴馬所說，從醫學角度看，大麻的成癮程度（短時間內）對身體的直接傷害低于香煙和酒精，即使產生軀體依賴性，戒斷癥狀也較輕微。首先，除了被用來為大麻開脫罪名外，香煙和酒精（我說的是喝酒）對人類沒有其他任何益處，即使是用“事物具有一分為二的兩面性”這種真理來判斷也是如此。其次，埃博拉比發燒危害大，但并不代表發燒受歡迎，對于大麻與香煙、酒精我們應該持同等態度，我們要做的不是放開大麻，而是收緊香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任何脫離心癮談毒品危害的說法都是耍流氓。

相信很多人看了大麻迷們對吸食大麻后那種飛一般的感覺后都有躍躍欲試的沖動——反正一次兩次也不會有生理依賴，自己控制好心理依賴就好了。可是人類總喜歡高估自己的自制力，看看有多少人連肥都減不了就知道了。要知道，過日子不像拍韓劇，沒那么多轟轟烈烈死去活來，大多數時間我們的生活都是枯燥無味的，所以在平淡無奇的日子里，嘗試過大麻的人，心里怎么舍得放下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美國國家藥物濫用研究所（NIDA）的研究報告顯示：長期吸食大麻會導致成癮。據統計，9%的長期吸食大麻人群確定成癮。接觸大麻年齡小和吸食頻率高者更容易成癮，18歲之前接觸大麻的吸食者成癮率超過17%，這些吸食者成癮初期幾乎100%的誘因都是心癮。毒癮低不代表不會成癮，一旦長期吸食大麻，毒癮較大的一天可以“high”7-8次或更多，根據大麻的作用時限（40分鐘—5小時不等），大概沒有人會覺得這種人還有什么作為吧？而且，長期吸食大麻會產生記憶和學習能力下降、扭曲的感覺、思考和解決問題時出現困難、喪失協調性、心率加快、焦躁、幻覺和恐慌等副作用。

相比香煙，長期吸食大麻造成的上述癥狀更為明顯。一位在基層工作多年的緝毒民警告訴本刊記者：“長期吸食大麻的人目光呆滯，對光反應遲鈍，言語不清，對時間、距離判斷失真，控制平衡能力下降，有時候一眼就能看出來。”

大麻的可怕危害

最近國內娛樂圈明星涉毒案件頻發，許多粉絲開始為毒品（尤其是大麻）合法化吶喊。這個看臉的世界，長得好可能可以當飯吃，可以當卡刷，但這卡絕對刷不通監獄的門禁。為大麻洗白的理論依仗得最多的一點是：吸食大麻對人身體危害小于香煙和酒精——看看奧巴馬干的好事！endprint

首先，大麻對人的精神干擾才是它遲遲未能登上大眾餐桌的主要原因，因為一個精神失常的人可以產生的社會危害是不可估量的。前邊說到吸食大麻會產生幻覺，這種精神干擾比喝醉酒還大。有上億人接觸過大麻的美國，吸食大麻后駕車和酒駕一樣，都是交通法規里最嚴重的罪行——正所謂“司機一口毒，親人兩行淚”。是的，如果吸食大麻僅僅是自己折磨自己，那就像自殺一樣，沒人會呼吁將自殺定為一種犯罪。但如果一個人從11樓跳樓自殺把8樓住戶的遮陽板撞破了，飛過4樓時還去教唆別人自殺，大肆渲染在空中飛翔的快感，最后落地時還把馬路上停著的奔馳車給砸壞了，那么這個人必然是有罪的。而且和單純跳樓自殺的人不同的是，一個吸食大麻的人，因為精神被干擾，已經無法決定自己會對他人產生什么影響，這跟精神病人大多該關進精神病院是同一道理。

其次，大麻不易成癮也成為為大麻大開方便之門的借口。以美國為例，有超過60%的人曾沾過大麻，而成癮的不過9%——看起來比香煙和酒精低多了。所以他們更愿意把大麻稱作“軟毒品”，而海洛因、冰毒等則是“硬毒品”。在他們看來，毒這東西，吸“軟”的怡情，吸“硬”的傷身。美國有10.2%的人口吸食各種毒品，硬毒品吸毒人口也并不恐怖（1.4‰左右），可重點是，美國這1.4‰的硬毒品吸毒人員的吸毒起點幾乎都是大麻。

最后，毒品非罪化的國家和地區也特別容易被拿來說事。這個時候，荷蘭和葡萄牙的毒品比他們的羅本和C羅更吸引關注。客觀數據顯示，在這些放松了毒品管制的國家和地區，吸毒人數并沒有顯著的增加，無論軟、硬毒品均是如此。同時，軟、硬毒品吸毒人數比例也被用來攻擊中國現時的禁毒法律。他們提出，荷蘭吸食硬毒品的人口比例并不比中國高多少。

美國著名經濟學家、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弗里德曼也從經濟學角度為此解釋過——你連危害程度比較輕的毒品都禁，那我吸軟毒品或者吸硬毒品都是同樣的違法行為，我何不嘗試硬毒品？但是他忽略的一點是，絕大多數吸毒者從危害較低的毒品走向危害較高的毒品的原因是自己的毒癮不斷增大，軟毒品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他們開始追求更大的刺激。這跟毒品管制的寬緊程度是沒有多大關系的，所以經濟學上的追求消費價值最大化的論調并不適用于毒品。某些國家或地區放松毒品管制后吸毒（或吸食硬毒品）人數并沒有顯著增加，是因為這些地方本來便毒品泛濫，毒品管制形同虛設，想吸毒的人都輕易地吸上了，之前不想吸的人自然也不會因為條件變便利而沾染毒品。

另外，從客觀條件來說，大麻由于其產地的原因，在歐美濫用的比較多，甚至由此產生了所謂的“大麻文化”，而亞洲濫用大麻的比例相對較少，尤其在我國，大麻從未作為一種精神毒（藥）品大規模流行過。在國內，大麻價格與冰毒、海洛因相比，也比較昂貴，同時也更難獲得。所以在中國吸食硬毒品人數遠高于大麻，絕不是因為毒品管制。

撇開其他因素不談，從地域面積來說，讓大麻走向合法之路的地區在地球版圖上可謂滄海一栗。部分為大麻開方便之門的地區，幾乎都只有兩個理由，一是大麻已經泛濫，管制成本過高；二是出于經濟利益的考慮。

以美國為例，今年年初華盛頓州和科羅拉多州通過投票表決，宣布娛樂性大麻也合法了，所有年滿21歲的成年人都可以在位于這兩個州境內的商店里名正言順地買大麻。這不能說明大麻在美國人眼里是什么好東西，因為美國聯邦法律仍然認為吸食和提供大麻是違法的，適當放開，只是無奈之舉。大麻在美國泛濫至何種程度呢？據一名曾留學美國的網民描述，有一次他的幾個同學在巷子里吸大麻煙，被警察發現了，但是警察并沒有逮捕他們，而是和他們說：“請你們現在立刻離開，我當什么也沒看到。”在美國這種后座乘客沒系安全帶被發現都要罰款200美元的國家，居然對大麻如此寬容——因為大麻愛好者實在太多了，他們抓不過來。

放開對大麻的嚴管，一來降低了管制成本，二來，也能為當地經濟添磚加瓦。華盛頓州和科羅拉多州近幾年經濟不景氣，急需增加稅收。科羅拉多州政府在2014年頭兩個月收取的大麻銷售稅就高達617萬美元，隨著銷售旺季的到來，預計全年將會收取9800萬美元的大麻稅，并有可能為科羅拉多州居民創造1萬個就業機會。科羅拉多州是個小州，人口總數很低。居民人數排名第一的加利福尼亞州雖然只批準了醫用大麻，尚未批準娛樂性大麻合法化，但去年的統計結果顯示，僅僅是醫用大麻的消費稅就已經超過了1億美元。2013年全美國的合法大麻市場價值為15.3億美元，隨著美國人民對于大麻的寬容度不斷提高，娛樂性大麻的進一步放開，有關機構預計5年后全美國的大麻市場將擴大到102億美元的規模。

所以，看到別的地方大麻合法化，我們沒理由感到羨慕，我們更應該為自己慶幸，慶幸我們從來不需要一種不折不扣的毒品為我們帶來愉悅，慶幸大麻并沒有在我們所生活的地方泛濫成災，也慶幸我們還沒有窮到要靠賣大麻來拉動經濟。要知道，即使是在美國，絕大多數的母親和教師更羨慕中國，因為大麻沒合法化之前，他們至少還能和孩子們說：“別碰那種東西，那是違法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