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引力模型的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影響因素研究

王霞

摘 要：跨國公司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選擇問題一直受到各國的普遍關注。通過利用2004—2011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數據，借鑒“引力模型”原理，采用實證分析方法，得出東道國的市場規模，雙邊貿易額，經濟距離以及工資水平等是影響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的重要因素。中國企業在實施對外直接投資時，應當綜合考慮各種影響因素，做出最佳決策。

關鍵詞：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引力模型；政策啟示

中圖分類號：F7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21-0255-02

引言

隨著經濟的迅猛發展，中國已經發展成為世界上吸引外資最多的國家之一，對外資的吸引與利用促進了中國經濟自身的發展。在新的發展階段，國內部分企業已經擁有了對外直接投資的內部化優勢和所有權優勢，企業對外直接投資逐步由少數偶然的投資轉變為經常性的規模較大的投資。

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數量和規模不斷增加，其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選擇越來越受到關注（Buckley等，2007）。另外，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其自身的經濟與政治特點使其對外直接投資與發達國家相比有著特殊性。鑒于世界各國國情存在較大差異，沒有一種普遍適用的區位選擇理論來解釋和預測所有國家和地區的國際直接投資現象。在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日益頻繁的今天，以中國為投資國的視角，探討影響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的因素將更具有現實意義。

一、引力模型的理論回顧

引力模型源于物理學中牛頓力學的萬有引力概念，含義是，物體之間存在引力，其大小與物體的質量成正比，與距離成反比。引力模型首先在國際貿易理領域的研究中取得了巨大成就。

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獲得者Tinbergen（1962）首次將引力模型概念引進經濟學研究中，用來研究影響國家間雙邊貿易的決定因素，得到了雙邊貿易流量與兩國GDP呈正相關關系，與兩國間距離呈負相關關系的結論。此后，大量學者在一般均衡框架下，利用引力模型來研究國家間雙邊貿易額問題。如Linnemannn（1996），Aitken和Obutelewicz（1976）的研究結果都表明，兩國間貿易流量與兩國的GDP成正比而與兩國間的距離成反比。

之后引力模型被延伸到研究投資領域。Aderson（1979）在解釋貿易流量的引力模型中加入制度因素的分析，將該模型擴展到對外直接投資的研究中。他提出對外直接投資的基本引力模型為：

Qij=β0（Yi）β1（Yj）β2（Ni）β3（Nj）β4（Rij）β5（Aij）β6εij （1）

Brainard（1993）認為可以在一般均衡框架下利用引力模型分析水平型的對外直接投資。Firdmuc等（2002）在引力模型中加入兩國GDP總量與國家首都間的距離這兩個因素，來研究國家之間貿易和投資量之間的關系，得出雙邊貿易流量與GDP總量呈正相關關系，與國家間距離呈負相關關系。

綜上所述，引力模型不僅在貿易領域，而且在投資領域都得到了廣泛應用。本文在前人計量模型和研究結果的基礎上，對影響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的因素進行了計量分析。

二、理論假設以及模型設置

（一）理論假設

1.東道國的市場規模。Buckley（2006）認為東道國的市場規模是決定一國對外直接投資是否進入的重要因素。本文假設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選擇與東道國的市場規模正相關。

2.雙邊貿易額。程慧芳和阮翔（2004）通過實證研究說明了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與進出口貿易總額成正比。貿易從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國經濟的對外開放程度，開放度越高的國家和地區越容易接受對外直接投資。本文假設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選擇與雙邊貿易總額正相關。

3.勞動力成本。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國內勞動力等要素價格也在不斷上漲，企業的成本壓力不斷增加。為獲得更為廉價的勞動力，企業可能會選擇勞動力成本低的東道國進行接投資。本文假設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選擇與東道國的勞動力成本負相關。

4.距離因素。企業的投資成本與距離的遠近密切相關。但是，在當今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地理距離的影響在減弱，而“經濟距離”的影響在增加。本文借鑒郝凱飛等（2011）計量研究中的變量選擇，利用中國與東道國之間的人均GDP差額的絕對值來衡量經濟距離，并假設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選擇與經濟距離負相關。

（二）模型設定

本文選取2004—2011年中國對24個國家和地區的對外直接投資額作為被解釋變量。根據理論假設部分，將解釋變量分解為市場規模GDP，雙邊貿易額TRADE，勞動力成本WAGE，以及經濟距離DIS。

在原始引力模型式（1）的基礎上，為消除可能產生的異方差性，本文在對各個序列取自然對數后，將模型設定為：

lnFDIit=β0+β1lnGDPit+β2lnTRADEit+β3lnWAGEit+

β4lnDISit+εit （2）

三、實證檢驗和結果分析

（一）實證檢驗

1.平穩性檢驗。為了消除面板數據可能的不平穩性帶來的“偽回歸”問題，要對數據進行單位根檢驗。通過對數據進行pp檢驗，結果顯示，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所有變量的一階差分都通過了單位根檢驗。

2.面板模型的選擇。（1）利用F檢驗判斷是采用混合模型還是變截距模型。檢驗結果為：SSEr=1 077.307 SSEu=693.8795 N=24 NT=192 K=4，統計量：F=3.940898>F0.05（23，164）=

0.1158。由此可見，應該建立個體固定效應回歸模型。（2）利用Hausman檢驗確定是建立個體隨機效應還是個體固定效應模型。檢驗結果如下表：endprint

由此可知，Hausman檢驗結果拒絕了原假設，即應該建立個體固定效應模型。

（二）檢驗結果和分析

運用固定效應模型對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回歸結果顯示，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調整后的R2等于0.980139，說明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的解釋能力較高，模型回歸效果較理想。具體分析如下：

1.東道國的經濟規模。東道國的GDP每增加（或減少）1個百分點，中國對該國或地區的對外直接投資額就會增加（或減少）1.251521個百分點。這種正相關關系說明，中國企業在選擇對外直接投資的國家或地區時，傾向于選擇市場規模大、有發展潛力的東道國。

2.雙邊貿易額。雙邊貿易額TRADE每增加（或減少）1個百分點，中國對該國或地區的對外直接投資額就會增加（或減少）1.048484個百分點。這種正相關關系符合當前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與貿易關系的現狀，表明中國企業在選擇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時，傾向于選擇與中國貿易交易量大且經濟開放程度較高的國家或地區。

3.東道國的工資水平。東道國的工資水平WAGE每增加（或減少）1個百分點，中國對該國或地區的對外直接投資額就會減少（或增加）0.302559個百分點。這種負相關關系也符合我們的預期。隨著中國本土勞動力成本的不斷增加，中國企業也不得不將獲得更為廉價勞動力作為其選擇對外直接投資國家或地區的一個重要的考量因素，借以降低生產成本。

4.經濟距離。中國與東道國的經濟距離DIS每增加（或減少）1個百分點，中國對該國或地區的對外直接投資額就會減少（或增加）0.221306個百分點。這種負相關關系雖符合我們的理論假設，但較之其他三個變量，其顯著性較低。究其原因，一方面可能是由于我們在衡量該因素時，所采用的衡量變量并不全面；另一方面隨著現代化技術的發展，時間、空間、心理上的差距也在逐漸縮小，已經不再是影響一國對外直接投資的主要因素。

結論及政策啟示

本文的回歸結果表明，東道國的市場規模、工資水平以及與中國的雙邊貿易額和經濟距離是影響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的重要因素。中國企業在進行對外直接投資時，應該充分考慮這四個方面的影響，結合其他諸如政治制度以及社會環境等因素的影響，做出最佳的區位選擇。

首先，重點關注市場規模大，經濟增長迅猛，與中國貿易量大的國家和地區。對這種經濟發展潛力大、發展前景好的國家和地區進行直接投資，既可以加強雙邊資金流、技術流、信息流的雙向溝通和優勢互補，又可以為中國企業的產品帶來廣闊的市場，并為中國將來資本的輸出和增值奠定基礎。其次，關注對發展中國家的直接投資。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與其他發展中國家具有諸多相似點，較易與之進行投資和貿易。另外，中國企業相對于其他發展中國家具有一定競爭優勢，在發展中國家中進行直接投資時，既可以延長中國企業優勢產品的生命周期，獲得額外的收益，又可以為國內的經濟結構以及產業結構的調整騰出空間和時間。最后，從相對熟悉、風險小的周邊國家和地區開始。對外直接投資面臨著比國內經營更為嚴峻的風險，為了適應對外直接投資的這種風險承受要求，企業可以先從本國周邊熟悉的，風險相對較小的國家和地區開始，降低投資的風險和成本，積累相關方面的經驗，進而有能力到海外其他國家和地區進行投資。

參考文獻：

[1] 程惠芳，阮翔.用引力模型分析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選擇[J].世界經濟，2004，（11）.

[2] 何本芳，張祥.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模型探索[J].財貿經濟，2009，（2）.

[3] 郝凱，余一飛，楊慧燕.基于引力模型的對外直接投資區位因素研究[J].Scientific Research，2011.

[4] 蔣冠宏，蔣殿春.中國對外投資的區位選擇：基于投資引力模型的面板數據檢驗[J].世界經濟，2012，（9）.

[責任編輯 王玉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