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哲信
中午和室友吃飯的時候,我突然問他,不包括課本,還記得自己多久沒看過書了嗎?
他一臉茫然,想想說,好像進了大學就沒看過了。
我在心底也暗暗問了自己這個問題,自從進了大學,宅變成了常態,看電影和電視劇成為了替代讀書的精神渠道。連同著看書的減少,寫作也隨著減產甚至快停產。
我不禁回想起自己從小學到現在所有的讀書經歷和創作經歷,兩者之間的變化確確實實存在某些分不開的聯系。
讀小學的時候,由于父母在外地做生意,我寄宿過三戶人家。這三戶人家都有個共同點,都有書房。周末寫完作業,有時想出去玩會趕上小伙伴不在家的情況,于是只好在自己住的地方找樂子。書房里搗鼓半天,總能找出點有趣的書。我記得那會兒我最愛看童話類和冒險類的小說,比如《魯濱孫漂流記》《老人與海》《金銀島》和《三國演義》,這些書情節緊湊,劇情多樣,極大激發了想象能力,一讀開頭就沒法停下來了。
我那會兒是無法明白這些名著中蘊藏的深奧的哲理或者反映現實的諷刺,但當時我對故事人物堅強的性格和豐富的感情有深刻的印象,甚至經常念念不忘,連做夢都夢見自己化身成主人公。這些印象不單是打開童年記憶的鑰匙,更是潛移默化地影響了自己后來的性格和創作熱情。
因為小學的作文是無拘無束的,老師的評分標準都是基于主題中心和想象力,所以作文課成了我最喜歡的課,沒有之一。
上了初中,在讀學校認為讀書利于提高應試作文分數,所以班主任對于每周的課外閱讀有很多的要求。每周我們都會有兩節閱讀課去閱覽室看《意林》《讀者》這些雜志,我往往會私藏點小說帶過去看。
我的初中學校有藏書量可觀的圖書館,加上學校的讀書氣氛濃郁,圖書館里的書架間總是有成群蹲著看書的學生,許多我聽過無數次但始終沒看過的書也都能在那里找到,那兒自然也成了我消遣課余時間的最佳場所。
《三劍客》《笑面人》《哈姆雷特》和《苦兒流浪記》是我初中看過的歐洲古典名著里比較有代表性的四本書。那會兒班級里大多數人都在傳閱青春言情小說,我也看了幾本,當時覺得言情小說和名著比起來太膚淺太小兒科了,于是就沒怎么看言情小說。我想大概就是從那時起,名著小說的藝術性使我產生了大師情結。這導致了我寫小說前總是想編出個驚世巨著來,雖然從沒成功過,但渴求心理還是幫我在寫作道路上前進了不少。
而我高中加入文學社的緣由正是因為想學寫作,希望別人像自己喜歡那些小說一樣喜歡我的文章。高中學習壓力很重,但我一如既往地堅持讀書,讀的書隨著年齡的增長也很少涉及童話和歐洲古典名著,我開始看一些現實主義的書,比如《生命不能承受之輕》《穆斯林的葬禮》和《圍城》。我的寫作方向也轉向了現實,社會底層人物的生活帶給了我思考和靈感。
寫作上也有過急功近利的階段,為了參加捧紅過韓寒和郭敬明的新概念作文大賽,我買了許多新概念作文書和《萌芽》雜志,嘗試去模仿寫手們的文風和故事類型。
眨眼間我已經是一名大學生了,在我成長的這幾年里,初中時鮮有耳聞的網絡小說也進入了蓬勃發展的黃金時期,許多人看書也不再去實體書店了,而是選擇上網下載電子書或在線閱讀。
剛進大學的時候,我偶爾還會去逛逛書店,買下一本口碑不錯的小說,在學校圖書館找個光線舒適的位置坐下,靜靜看上一下午,或者帶上筆記本,構思一篇關于大學生活的文章。而現在,讀書似乎變成了書柜上落灰的回憶,那種滿心陶醉、眷眷不舍甚至可以說廢寢忘食地去啃讀一本書的感受都化為漸離漸遠的泡沫。
我忽然想起了去年在杭州實習的時候,公司老板跟我的一次談心。他問我大學都看過什么書。我說,《追風箏的人》《轉山》。我心中預想他會說看小說沒用,然后勸我多看點實用的技能書。
結果,老板吐出一口煙,點點煙頭看著窗外感嘆說,你呀,趁著讀書還有閑,多看點好的小說,不管你以后做哪行,創作什么作品,書里學的東西,遲早都用得上。
和室友吃完飯回到寢室,我重新整理了一下書柜,掃清了灰塵,拿出一本才讀到一半的《偷影子的人》。從這個周末開始,讓讀書繼續吧!
【主持人語】
隨著這幾年影視產業的發展和網絡媒體的普及,我們的閱讀方式也發生了變化。紙質書籍的閱讀量下降了,但網絡客觀上也為文化的普及提供了更大的平臺。哲信的閱讀經歷,也正是我們時代的一個縮影。其實,不拘于閱讀方式,只要能在書中汲取營養,獲得收益,這就是閱讀本身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