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場被媒體譽為:不能宣傳且作者無法出席開幕的藝術展上,被另一場“損壞,撕毀與阻止”的“行為藝術”搶占了風頭。展覽以“紅、白、藍”這三種顏色命名,繞不開牽扯進作者身份的個人經歷,家國命運,國際政治等方面的深刻思考,而展覽本身巨大的悖論也不言而喻。而作為執法者警察的出現,更是把整個展覽劃入了犯罪事件的范疇。
這種將藝術場域同犯罪現場的微妙轉化令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兩個月前,距離此地8349KM的法國奧賽德美術館也被警鳴打破了應有的寧靜:表演藝術家羅波提斯在名畫《世界的起源》前張開下體,與名畫同步。兩個遠隔萬里的藝術事件就如同兩場敏感度測試,危害公共治安同危害藝術語言在不同維度里都被犯罪的定義囊括。也許應景的警笛恰合了他們的本意,整個事件猶如一場預知死亡的歡慶典禮。
但撥開所謂犯罪的表皮,屏蔽身邊充斥著為博人眼球的媒體與文藝憤青們“藝術自由”的叫囂,在異?;钴S的今日藝壇中,警察作為“犯罪”的對立面,日益成為藝術作品及藝術家哄炒的手段之一,二者相生相悖,既談之色變,又不可或缺。也許今日某些藝術者已經模糊了每件作品和事件背后身體,社會與意識形態的所指,甚至連藝術家的身份也可以同新聞工作者互相置換,借此好好賺足點擊率才是正道。
如果以商界的標準,為藝術界中的商業行為劃定一個三重底線(即企業必須履行最基本的經濟責任、環境責任和社會責任),而并非固守“名聲大噪”這一業內守則,是否“救救藝術”這樣急促的呼聲會得到緩解。
藝術家有表達話語的權利,但他更大的使命遠不是肩負政治。藝術創作也不應是一場預謀,更像是一種自發的表達,充滿人性的關懷。借警察之手大談反叛與革新,只會讓更多的觀者誤入歧途。此景正應了隋建國在1994年雕塑展的標題“藝術家沒有解決社會問題的必然使命”。
時至今日,頻頻爆發的沖撞令你我不得不思考,誰才是這一幕幕戲劇的最終受害者。誰又該為我們日益貧瘠的精神土壤負責。誰才是這一場場“犯罪”里真正的“罪犯”。(文/曲海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