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琳
裹挾著神秘氣息的沈岸挑逗著喬小安的神經末梢,捅了捅鄰座:“他不是校園禁忌嗎,講講唄。”“沈岸啊……嗯……他。”鄰座顫著聲,猶豫地看著遠處的背影,“殺過一個人。”
“啊!”“沈岸是學校沖擊名牌的特招生,無可挑剔的相貌和平易近人的性格,在那件事發生以前無疑是全校真正的寵兒。”鄰座的眼眸閃著異于起初的喜愛,“只是,半年前,和沈岸一起在實驗室的男生,死了。之后的監視顯示,是沈岸那時在使用氰化鉀。而那天實驗安排,根本不應該用它!”
“那——他現在?”喬小安感到不可思議。“你是說他還在是嗎?因為,最后調查結果是意外操作。怎么可能!那以后,你也看到了,不知被誰寫進校規,而他,變得冷漠,出爾反爾,據說臉被那個死去男生的家長盛怒之下弄得戴面具。”
“現在,全校都恨他是嗎,還有,他的朋友?”喬小安盯著桌上的飯盒,心里沈岸一定有難言之隱的想法不自覺地清晰。
“朋友?一開始當然還是不信,其實全校都不信,大家甚至認定他是因為什么病——因為有人聽到在調查時發現他拿起氰化鉀時有過頭痛的動作和長達2分鐘的停頓,但是,他否認了,多問幾次的甚至被打了一頓!”
頭痛和反應的長時間停頓?喬小安心里有了一個膽大的揣測,她胡亂刨了兩口飯,沖出食堂。是的,她要去找沈岸。
喬小安在學校樹叢里逮到了他,他躺在草地上發呆,聽到喬小安沖他叫,轉身就走,喬小安伸手拽他,目光在他手心一落,呆住了——緩過來,就開始跟在沈岸后面。他一到宿舍門口,突然發怒一樣趕跑喬小安。類似情節連著播放了一個星期。直到那天,走在前面的沈岸忽然問:“你跟了我好多天?”喬小安正要為他疑惑的語氣發飆,卻又想起什么,“意外操作劇毒物質,排除蓄意只有出現神經層面疾病的可能。”沈岸開始加速前進,“根據警方及校方之后對你的特殊待遇就更確切了,忘了告訴你,這幾天,我趁你去亂晃的時候撬鎖進了你房間。”男生忽停住腳步猛地回過頭,平靜的臉像撕裂一般,“看到了什么?”
“墻上有四個大字:我叫沈岸。還有,所有柜子上都貼有里面東西的名稱,以及,記得吃藥。你的手心。畫有寢室地址和很多備忘事項。沈岸,是阿茲海默癥。”男生愣了一下,“那天,我出現幻覺,就錯拿了氰化鉀,沒有印象,后來診斷才——學校尊重我封了檔案,至于朋友,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干什么,但把他們推得越遠才能越安全,這些我只能依靠記錄留下。校規是我自己刻的。”男生取下面具,面容清秀,干凈純粹,笑得如三月暖陽。第二天沈岸消失了。第八條校規只剩石碑刻印,越來越淡,就像不曾存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