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孖兄弟合作《忠心報國圖》

彭斯遠

1938年春，張善孖一家遷來重慶，居住在他三弟張麗誠經營的“瓜子大王”商店所在的陜西路73號。

此時，已經開始的國共第二次合作大大促進了全國抗日高潮的來臨。張善孖一面接受國民政府賑濟委員會的邀請出任賑濟委員，一面利用手中的畫筆宣傳抗日救亡運動以弘揚愛國精神。

在張善孖的愛國思想影響下，其八弟張大干對侵略我國的日本法西斯也非常憤恨。作為我國的著名國畫家，張善孖兄弟的畫風雖然區別明顯，但基于兄弟情誼，他們常常在畫藝上進行合作，以表達共同志趣，他們二人合作繪畫的《忠心報國圖》即是典型一例。

該畫取材于一個令人為之一振的三國歷史故事：孫堅為討伐董卓而受傷倒在一片雜草叢中，其戰馬不斷嗚咽著悲傷地返回營地，軍士們見該馬老是鳴叫不已，便在馬兒的導引下返回草叢并奇跡般地找到了孫堅。該戰馬始終忠于孫堅的神奇和靈性，受到人們的極大稱贊和褒獎。畫家借此故事向讀者暗示，中國人民反對日本法西斯的侵略，是會得到全世界所有愛好和平人士支持的，就像孫堅討伐奸臣得到自己的坐騎支持一樣。

張善孖兄弟合作的這幅《忠心報國圖》所展示的歷史故事，原本在于禮贊那匹馬兒的忠誠，但在這幅圖畫中，張善孖卻將史實中那匹富于靈性的馬兒，果斷地改變為黑白對比鮮明的兩匹戰馬！畫家作出如此改動，正是為了以此象征國共合作形成的抗日統一戰線，必將在堅苦卓絕的戰斗中取得最后勝利。張大干完全同意兄長的此一藝術匠心，因而他在畫上題詩道：

漢家合議定，驕馬向天嘶。何日從飛將，聯翩塞上肥。

該詩將活躍在華夏大地上的兩股政治力量——共產黨和國民黨——將在抗日統一戰線旗幟下共同奮斗的歷史趨向，予以了凝練而形象的再現。所以，當時的國民政府主席林森看了后，不但非常贊賞，而且情不自禁地寫下了四字評語：“寓意精深”。后來該畫在法國印刷出版時，編者還特意加上一句解釋性話語：“駿馬，是對祖國忠誠的象征。”張善孖兄弟合作的這幅《忠心報國圖》，把他們對時代寄予的期望和潛藏在內心的愛國情懷，表達得多么耐人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