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季的“有情”和“無情”

蘇潔

1976年一次全國曲藝調演在北京舉行，演出中一段相聲讓馬季眼前一亮，臺上那個叫姜昆的小伙子神采奕奕的表演更是牢牢地吸引了他的眼球。為了保住這個相聲的好苗子，馬季決定想辦法把姜昆調到說唱團工作。可是當馬季找到姜昆所在的單位黑龍江省生產建設兵團，卻遭到了兵團領導的一口回絕，理由是北大荒建設需要人才，來到這里搞建設的年輕人一個都不能走。

說實在的這件事也讓馬季有些灰心，但他還是不忍放棄這顆未來的相聲新星。這年冬天的一個夜晚，馬季特意找到了姜昆，并問他是否要到說唱團工作說相聲？姜昆很激動，然后一口氣說了好幾個“愿意”，并當場認馬季為師傅。可怎么能讓兵團的領導點頭放人呢？馬季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于是他臨時組織了十多人的演出小隊，來到佳木斯。演出這天，廣場都擠滿了人，由于條件艱苦，所有的觀眾都是席地而坐。為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表演，馬季和其他演員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喊，一連兩天下來馬季的嗓子嚴重充血，聲音已經完全啞了，就是憑著他的這份真誠，最終感動了兵團領導，完成了徒弟姜昆的工作調動。

馬季對待他人可以熱情無私，但是對待自己的兒子馬東卻公正嚴明。

一次馬東特意給父親打電話，“爸爸，你能陪一個部隊領導吃頓飯嗎？他是我們臺長的好朋友，他非常喜歡聽你的相聲。”其實馬東害怕父親拒絕，所以他特別說了部隊領導喜歡聽父親的相聲，試圖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可是就這么一點小事卻被馬季無情地一口回絕了。他嚴肅地說：“我馬上要上飛機了，沒時間，還有你記著，今后你不能借著我的關系來解決你自己工作上的問題，這樣的后門我絕不能開！”

馬季對徒弟“有情”，實則是他愛才心切、大公無私、做人高尚。而他對兒子的“無情”，實則蘊含了一個父親對兒子深厚的愛，這種愛絕不是寵愛。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是一種多么偉大的胸襟和氣度！同時也是對革命事業的無限忠誠，虛懷若谷、天地無私，不正是馬季先生一生的光輝寫照嗎？

（摘自《河北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