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教我學手藝

衛平

外婆一生心靈手巧，手藝多又好，紡線、織帶、挑花、繡花、做衣服、做鞋、做豆腐、做年糕……樣樣精通，畫畫更是行家里手，她畫出來的梅蘭竹菊、鴛鴦蝴蝶等無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從10歲起，外婆就常教我做女紅、學手藝，只可惜大多只學到皮毛。有的手藝的技術是很難掌握的，例如紡線，外婆手把手教我，右手握住紡車轉輪中間的手柄，要很自然地搖轉車輪，左手拿著事先搓好的棉條，從紡錠上也要很自然地拉起，兩只手一定要配合得十分協調，才能紡出粗細均勻的紗線。如果左手拉得快了，紗線就太細了，拉得慢了就太粗了;如果右手轉得太快紗線就斷了，轉得太慢就結成團了。外婆教了我幾次，我都沒掌握好要領，也沒紡出合格的紗線。

我學得最好的是織帶，并且有所改進和創新。這種帶子在上世紀是我們家鄉家家戶戶的必需品，用作腰帶、裙帶、背小孩等，而且是作為嫁妝的。織帶從紗線到成品的全過程都是手工的，首先把不同顏色的紗線均勻地布在專用的織帶板上;最早都是黑白線相間，然后用梭子來回穿動、壓緊織成，就和織布的原理一樣。不過織帶的規模比織布的小，帶子的寬度僅在一寸內，長度也只有兩米左右，帶面上織的圖案都是梅花、荷花、魚、蝴蝶等。

后來我就在此基礎上進行了改進和創新。首先把手工紡的紗線改成了機紡的棉線，這樣織出來的帶子顯得更精致了;然后又增加了線的顏色，有紅、綠、藍等，這使帶子更美觀了;最重要的是我把原來的圖案帶織成了文字帶，有“東南西北”、“五谷豐登”、“百年好合”、“花好月圓”、“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偉大的中國共產黨萬歲”、“毛主席萬歲”等。這樣織成的帶子猶如工藝品，就舍不得用了，至今珍藏在我家里，如果家鄉有個民間博物館，我會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