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升
1823年,雨果與浪漫派文藝青年繆塞、大仲馬等人組成“第二文社”。那時候,一門心思只知道寫作的雨果,對交友卻一竅不通,除了圈內幾個朋友與他相識外,在巴黎再能認識他的人恐怕是寥寥無幾了。
在當時,沒有一點名氣的雨果還有一個讓人感到怪異的習慣——愛賒賬。但他賒賬又與眾不同:賒賬時間最多不超過三天。這樣一來,餐館里的老板都愿意把賬賒給他。
還賬這么快,是不是雨果真的很有錢呢?要不,他的錢怎么來得這么快。這其中的秘密,只有雨果自己知道。為了在“三天內”還上餐館的賬,他想出了一套“循環借錢”還賬的辦法:向好友甲借來借款還給餐館,如果三天內不能還給甲,就向好友乙借款還給好友甲。如此再三,直到身上有了稿費或其他收入補上,這種無休止的借款才算告一段落。一句話,就是不讓誠信在賬賒中落空。
多年后,在一次集會中,對于雨果“循環借錢還賒賬”的做法,總是弄不明白的大仲馬,直言不諱地說:用得著這么折騰自己嗎?賒賬也不是你一人,反正餐館也沒催討。就算餐館等不及,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哥們借的款用得著這么急就要還上嗎?
“賒賬?我也是沒得法才這樣。”雨果剛一開口,大仲馬就接住了:“當然,是有難時,才想到賒賬。口袋里有錢去賒賬,除非這人的大腦浸水了!
“哈哈,你不知道嗎?當時,有多少都在評說我,說我是一書癡,只知道寫作,卻連一個外界的朋友都沒有,循環借錢!我也是被逼的。”雨果好像還沉浸在他所發明的“循環借錢”法里,說起話來竟滔滔不絕:“記得有一次圈里幾個都借遍了,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便鼓起勇氣向房東借,向上司借。就是那一次后,我才開始向外界的朋友——我所認識的人借錢了。”
“這辦法果真靈,半年后,我就認識了許多外界朋友。”雨果越說越來勁,“交友,就像水溝里的水,只有不停地流動,水才不會發臭變腐。如果一味地把交友的大門關得死死的,不主動地打開它,走出去,這樣既失去了朋友,也讓自己變得孤陋寡聞。因為賒賬,只要講信用,這樣借來借去的,不光借來了朋友,也借出了自己的一份真誠。”
大仲馬這才“心領神會”雨果賒賬的“良苦用心”。
賒的是賬,借來的是朋友,在交友上,雨果沒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