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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道里寫著這樣一段:習近平和勞爾走上圣地亞哥市政府二層陽臺。一九五九年,菲爾德·卡斯特羅在這里宣布古巴革命勝利。抵達圣地亞哥后,習近平首先在勞爾陪同下來到何塞·馬蒂墓獻花圈。兩國元首駐足長明火前。伴隨著鼓點,士兵換崗。軍樂團奏古中兩國國歌。在肅穆的行進曲中,禮兵抬著花圈引領兩國元首來到何塞·馬蒂墓前默哀。習近平上前整理緞帶,敬獻鮮花,緬懷這位古巴民族英雄、革命先驅。
習近平也專程看望菲爾德,在菲爾德居住的庭院和農莊里,里頭住著中國贈送的臘木、桑樹種子已經生根發芽,枝繁葉茂,兩人十分高興。臨別之時,習近平握住菲爾德的手說:“再過十天就是你八十八歲生日,我祝你健康長壽,萬事如意。”
中國與古巴的交往,已不是一兩日的事情,領導人搭建橋梁,而兩國人民所設想出來的兄弟情誼,若有一天真正遇見,這種情感就外化在表情上,友好而熱情的。
勞爾·卡斯特羅是現任古巴領導人,他很好地從兄長那里接受過來傳統——與中國人民締造兄弟般的感情。他的使命已和兄長菲爾德·卡斯特羅不同,后者菲爾德他領導人民發動古巴革命,領導人民建設國家。而勞爾他更重要的任務,是發展經濟。土豆和大炮同樣重要,甚至更為重要。
菲爾德·卡斯特羅對古巴歷史具有史詩般的一頁。他是當代世界政壇上最具傳奇色彩的領袖人物,半個多世紀以來,他在世界政治舞臺上特立獨行、叱咤風云,被西方稱為“一個時代的最后神話”。他躲過六百三十八次暗殺,仍然為古巴的自由而戰,就像銅墻鐵壁。他追崇社會主義,他有又強烈的中國情結,數十次訪問中國,他講自己和毛澤東神交那么久,但始終未見過一面。
二零零六年,菲爾德第一時間聽到自己患病的消息,即刻就安排將權力交給弟弟勞爾。交出自己執政四十九年的棒子,徹底退出政治,如此決絕,自己則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即使是在艱難的時刻,他還是與妻子住在哈瓦那市郊的一幢附帶小型健身房和游泳池的別墅里,完全地靜養,然后,勞爾接任,開拓一個屬于勞爾的時代。
美國《時代》周刊曾這樣評價卡斯特羅兄弟:“卡斯特羅是古巴革命的心臟和靈魂,他的弟弟是革命的拳頭。”作為哥哥的助手,勞爾在古巴享有很高威望,但他很少拋頭露面,經常默默地耕耘,為卡斯特羅分憂解難。因此,他在國際上的知名度遠不及哥哥。
卡斯特羅兄弟毫不避諱講自己是理想主義者。但他們謹記——人當然要有理想,但理想一旦成為主義,再被擴大化,就極易成為具有煽動性的原教旨。他們告誡現在的年輕人,要警惕一切讓腦門充血的口號與呼號。要知道,理想主義大廈下面也有陰溝,陰溝里甚至有用過的安全套。腦子清楚再前仆后繼,那才叫死而無憾。
一九五九年一月二十一日,三十二歲的菲德爾·卡斯特羅在評價弟弟勞爾時曾這樣說道:“我選擇他并非因為他是我弟弟—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多么憎恨任人唯親,而是因為我以名譽擔保,如果明天我在這場斗爭中死去,我認為他的能力足以接替我。”
于國內,他開展一系列改革。勞爾雖在政治上立場強硬,但對古巴經濟問題持一種靈活態度。他認為國家的要務為,在持續鞏固國民經濟及其生產基礎之上,滿足人民的基本需要,既有物質的也有精神的。”否則,“不可能有發展”。他說,增加農業和畜牧業產出并改善有關產品銷售的建議措施即為例子之一,要“繼續關注對國家至關重要的每件事務”。
在國際上,勞爾繼承兄長菲德爾的外交政策,十分重視與中國的發展。勞爾多次訪問中國。而早在革命斗爭時期,勞爾就帶領游擊隊領導人讀毛澤東著作,研究中國革命的戰略和游擊戰爭的問題,學唱中國革命歌曲。二零零四年六月,在勞爾七十三歲大壽之際,中國駐古巴使館為他舉行了生日晚宴。菲德爾與勞爾同時出現。菲德爾喜歡中國的桂花陳酒,而勞爾則喜歡中國的茅臺酒。在晚宴接近尾聲時,勞爾還興致勃勃地唱起了《東方紅》。
在他也允許自己回到一個凡人的狀態。他談到自己——我找到自己之日,就是失落自己之時。如果我相信,我就必然懷疑。我緊緊抓住一些東西的時候,我的手里必定空無一物。我去睡覺就如我正在出去散步。生活畢竟是一次偉大的失眠,我們做過或想過的一切,都處在清澈的半醒狀態之中。
生性中,他其實平易近人,雖然處理事務嚴格而公正,他愛和部下開玩笑,喜歡爬山和野營。。
而在家庭生活中,他是一個大家庭的一家之長,妻子是自己早年的革命戰友比爾瑪·埃斯平·吉略伊斯·德卡斯特羅。與勞爾有四個孩子。比爾瑪2007年6月在哈瓦那逝世,她的遺體被火化,骨灰盒安放在“第二陣線弗蘭克·帕伊斯”陵園。陵園有許多道弧形長廊組成,每道長廊都懷抱綠地。比爾瑪的墓就在某條長廊的某塊碑里。勞爾喜歡在黃昏時抵達,一切很寧靜。也不是莊重的祭奠,只是灑一壺水,擺一束花,平常舉動。之外,勞爾是個寵愛孫輩的祖父,喜歡爬山和露營。
今年勞爾已八十三歲。人之老矣,倒是與童年時期最為接近。他常常想起與哥哥的戰斗時光。
他一九三一年六月出生于古巴東部的大莊園里,是家里五個孩子當中最小的一個。父親是當地有名的甘蔗種植園主。小時候的好友全都是為他父親工作的窮苦農民孩子,這也早早激發了他對受壓迫者的同情感。
在哥哥的影響下,很早就加入了社會主義青年團。曾在古巴東部的圣地亞哥市學習,中學和大學生活在哈瓦那度過。后來加入了古巴共產黨,還曾在上世紀50年代游歷東歐諸國。
一九五三年起義,他追隨菲爾德攻打圣地亞哥的蒙卡達兵營,失敗后被捕。一九五五年獲釋后,又與兄長一同流亡墨西哥。第二年,他與兄長在奧連特省登陸,后轉入馬埃斯特臘山區開展游擊戰爭。1兩年后,在克里斯塔爾山區開辟并領導了第二條戰線。
一九五九年,菲爾德率領起義軍推翻巴蒂斯塔獨裁政權、成立革命政府后,勞爾掌管了軍隊,任革命武裝力量部部長。從一九六五年起,先后擔任古巴共產黨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第二書記和革命武裝部隊部長等職。一九七六年以來,他一直擔任國務委員會和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的職務,被授予大將軍銜。一九九七年在古共五大上被確定為卡斯特羅的接班人。
兄弟倆為了古巴自由事業,既是兄弟,又是戰友。
勞爾深受哥哥的影響,在各個方面。他就像哥哥菲德爾的影子,不顯眼,只有有光照的時候,影子才出現。
直到二零零六年他七十五歲生日的前一天,古巴共產黨中央委員會機關報《格拉瑪報》用八個版面對他進行了大篇幅報道,并將他稱作“首領、領袖、同伴和男子漢”。古巴電視臺也開始重復播放這位戴著眼鏡、穿著橄欖綠軍裝、戴著軍帽的國防部長的鏡頭。菲德爾·卡斯特羅七月三十一日宣布,他因為腸胃出血接受手術,術后需要休養,因此將暫別古巴政壇數周。所有職務暫時交予勞爾代理。這是他第一次從哥哥身后走到臺前。
他真正意義上可以實現自我抱負的時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為這一天他等待了很久很久,甚至以為到地老天荒而不得。當然他其實更加擔憂哥哥的病情,時時關心,是那種兄弟情深的關心。而當他坐在臺那一刻,他心中懷抱的無限慈悲心,他希望養育大地與子民的全部生命力的決心就已經醒來。
他為了古巴更好的將來,建立政權十分重要,而如何養護這個政權更加重要。拿起一把最有利的寶劍,指向經濟。經濟是養護的基礎。養護的目的是為了每一個子民。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