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濱久
去年12月,浙江省地方志辦公室顏越虎先生惠贈我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出版的大著《學思錄——顏越虎地方志文選》,該書包括10篇方志理論與實踐研究論文、3篇年鑒理論與實踐研究論文、2篇舊志研究論文、3篇地情研究論文,還有一些方志評論、序跋、人物訪談和方志宣傳報道等文章。全書近27萬字。書前有復旦大學教授巴兆祥先生的《序》。越虎先生函請我“指教”,我哪里能“指教”?只是把學讀的感想認識寫下來而已。
越虎先生的這些論文、文章是在特別繁忙的工作之余寫就的。越虎先生擔任浙江省志辦省志工作處副處長,負責省志編纂的指導工作;兼任省志辦綜合處副處長,承擔辦里重要的綜合性文稿的起草工作,還是浙江省年鑒編纂指導委員會秘書長、浙江省社會科學界聯合會理事、浙江省越國文化研究會秘書長。身兼業務、事務、學術數職,自然工作頭緒多,工作量極大。然而,越虎先生不輟業務與學術研究,勤奮筆耕,20余年間竟能寫出數十篇高質量的論文、文章,殊為難能可貴。
一、越虎先生為文有著明確的問題意識
什么是理論?理論是關于事物內在聯系和本質的說明,理論研究無非是提出問題、分析問題和解答問題,科學的理論就是對問題的理論思考和對問題客觀、準確、真實的說明解答。所以,從問題出發進行理論研究是正途。正如毛澤東曾用“有的放矢”的典故來說明理論,“的”就是問題,“矢”就是理論,要用理論之“矢”去射問題之“的”。無的放矢是不行的。越虎先生正是從地方志工作實踐與理論研討中發現問題,且不是一般性枝節問題,而是影響工作開展和理論研究深入的重大問題,從而進行理論研究的。這就使研究具有很強的實際針對性和重要的學術價值。如中共十七屆六中全會作出《中共中央關于深化文化體制改革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之后,如何定位方志文化,發揮方志文化在社會主義文化強國中的作用問題提上議事日程,然而,學界對博大精深的方志文化缺乏整體性的研究和理論總結,甚至對當代方志文化都沒有一個明確的解釋。越虎先生應時寫出《當代方志文化的構建及其意義》一文,對方志文化進行了全面、系統、深入的研究,指出方志文化的“具體形式”是指“當代地方志工作的方式及其成果等,主要包括地方志工作機構以及廣大地方志工作者所從事的相關工作與成果,如組織、指導、督促和檢查地方志工作;擬定地方志工作規劃和編纂方案;組織編纂地方志書、地方綜合年鑒;搜集、保存地方志文獻和資料,組織整理舊志,推動方志理論研究;組織開發利用地方志資源以及編纂完成志書、年鑒、地情書,整理出版歷代方志,發表方志理論與年鑒理論研究成果等。”其“抽象形式”,“一方面是指有關當代地方志工作的法規、制度、規范,主要包括以《地方志工作條例》為代表的一系列法規、制度及規范性文件等;另一方面是指廣大地方志工作者在從事地方志事業中所體現出來的思想意識、行為追求、道德風范、精神境界、價值取向等。”然后用大量豐富的實例闡述如何構建當代方志文化。
再如,越虎先生通過在浙江圖書館地方文獻部對讀者所做訪談,得知在志書五大部類中,對文化部類的內容感興趣的讀者竟達78.1%。而方志界恰恰對志書文化部類的研究是個薄弱環節,越虎先生撰寫《文化部類:地方志書必須著力打造的亮點》一文,強調了文化部類編纂的重要意義,指出了文化部類編纂存在的主要問題,給出了編纂好文化部類的若干設想和建議。
還有,如何對待市縣志書的篇幅問題,是志書編纂和研討中的熱點問題,越虎先生用《紹興縣志》《海鹽縣志稿》《象山縣志》等實例,進行了詳細論證,得出了應實事求是對待這個問題,放手讓編纂者積極主動地處理好篇幅問題,使之不再困擾他們的思想,束縛他們的手腳,從而讓他們編纂出以足夠篇幅保證志書資料性的高質量的地方志書。其他像志書數據使用上存在的問題,年鑒評獎中如何做到“評審和引導兼顧,規范與創新并重”,年鑒編寫中存在的記述深度不足以及連續性不夠等問題等,以及地情研究中的重要問題等,越虎先生都給予認真的分析、論證與解答。
二、越虎先生為文有著嚴肅的學術態度
越虎先生從不束書不觀,游談無根、輕發議論,也不蜻蜓點水、淺嘗輒止,而是扎扎實實地調查搜集材料,徹底弄清問題的來龍去脈,認真地分析思考、研究論證,肯下“笨功夫”。如《社會主義法治建設與第二輪地方志書編纂》一文,是研究第二輪志書如何記述社會主義法治建設的,為了解此一問題的研究現狀,越虎先生查閱了2001年至2010年在《中國地方志》《黑龍江史志》《江蘇地方志》《廣西地方志》《新疆地方志》中“第二輪志書編纂”“編纂論壇”等欄目上發表的研究性文章共2051篇。為了了解二輪志書在法治建設上的編寫情況,以便有針對性的開展研究,在寧波天一閣地方志珍藏館、浙江圖書館和浙江省人民政府地方志辦公室資料室查閱了466部志書,其中二輪志書429部。為了弄清篇目中“政法”一詞的概念,查閱了《辭海》(第六版)、《中國大百科全書·法學卷》等16種專業性全書、辭典以及中共中央政法委員會的“中國平安網”網站,請教了中共浙江省委政法委員會、浙江省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所、浙江省法學會、浙江省行政法制研究所、華東政法大學的有關領導和專家學者。在方志界,能下這么大艱苦細致功夫進行學術研究的人是很少的。這種嚴肅認真以求徹底弄清和解決問題的學術態度讓人肅然起敬。也只有這樣,才能使業務與學術研究,建立在堅實的基礎上。
三、越虎先生為文有鮮明的觀點與結論
因為越虎先生在研究的準備階段和文章撰寫過程中下了“笨功夫”和極為認真,所以,分析到位,觀點結論能中鵠的,且有如天成,既自然又鮮明,讓人信服。如關于志書記述法治建設名稱問題,越虎先生詳細列論了10種情況,有稱“政法”的,有稱“公安司法”的,有稱“司法”的,有稱“法制”的,有稱“公檢法司”的等等,最后得出應以“法治”作為篇名。
再如,越虎先生對浙江方志理論研究的歷史和地位進行了總結,指出浙江方志理論研究史分為5個時期:宋代及宋代以前為傳統方志理論的萌芽期,元代、明代為傳統方志理論的發展期,清代為傳統方志理論的成熟期,民國時期為由傳統方志理論向現代方志理論的過渡期,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為現代方志理論的繁榮期。此觀點符合實際且精辟。
還有,《求真務實鑄志魂》一文,對魏橋先生修志實踐與方志學說的分析,指出魏橋先生“是一位勤于實踐又長于思考的方志專家,貫穿與他修志實踐和方志學說中的一條紅線是‘求真務實”,這個結論是準確精當的。《求實與執著》一文,評價倉修良先生的治學,概括為求實和執著兩個方面,并指出“求實是執著的基礎,執著又為求實的成果創造更大的活動空間和更好的傳播效果。”這個結論是很精要中肯的。
總之,越虎先生兼具業務骨干與學者雙重身份,功底深厚,治學嚴謹,研究切中問題,取得豐碩成果。具有優勢的是,越虎先生正值盛年,當再接再厲,為我國方志理論研究和方志學學科建設作出新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