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痌瘝在抱”王化成

題記

史載：2012年9月15日，中國共產黨的優秀黨員、哈爾濱市人大常委會原黨組書記、主任、老紅軍王化成同志逝世，享年100歲。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中央軍委主席、國家主席的胡錦濤和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軍委副主席、國家副主席的習近平分別發來唁電。

據我所知，哈爾濱建城110年來，他是唯一年過百歲的市長，也是唯一獲此殊榮的黨員干部。這與他時刻心系人民衛生事業不無關系，堪稱痌瘝在抱王化成。（注：“痌瘝在抱”原是佛經一句成語。《現代漢語詞典》2012年第六版第1301頁的解釋是：把人民的疾苦放在心上。）

（一）

筆者頭一次聽到王化成的名字，是1951年在哈爾濱市衛生技術學校上學時，聽由市衛生局副局長李亞非做政治報告，曾講到1950年初毛主席和周總理訪問莫斯科路經哈爾濱，時任哈爾濱市委委員、市公安局局長兼哈爾濱衛戍司令的王化成同志等數千名公安干警，在千余里鐵路沿線，為毛主席站崗保安的故事，當時便為他們的英雄行為無比欽佩。

直到七年多之后，筆者才有機會零距離接觸王化成同志。那是在1958年12月25日，周總理代表國務院和中央愛國衛生運動委員會，授予哈爾濱市愛國衛生運動先進城市，并頒發了周總理簽名的獎狀。

記得當時赴北京受獎的代表有：哈爾濱市人民委員會副市長、市民盟主任委員、市愛衛會副主任張柏巖、市轄肇東縣姜家鄉黨總支書記李宗志和全國愛國衛生模范、捕鼠能手——哈爾濱第二十五中學學生韓行良。

時任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和公安局長、市委農工部部長兼市防疫指揮部第一副總指揮的王化成同志（主任為呂其恩市長），在代表市委、市政府接見從北京受獎歸來的代表時，興致勃勃地說：目前全國愛國衛生運動已掀起了高潮，黨中央和毛主席發出了“除四害、講衛生、移風易俗、改造世界”的偉大號召，形成了“全黨動員、全民動手”的群眾運動。各級領導都極為重視，中央愛衛會主任是周總理，省愛衛會主任是省委第一書記歐陽欽、我市愛衛會主任是呂其恩市長。我們一定要開一次高規格的動員大會，發動全市人民，借全國大會的東風，把衛生防疫和各項醫藥衛生工作推向新高潮。

因此，以市委、市政府名義在友誼宮舉行了空前隆重的“1958年除四害、講衛生模范獎勵大會”。王化成主持大會。市長呂其恩作總結報告，市委第一書記任仲夷和副市長張柏巖到會發獎。此次大會以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全部出席為特點，載入了哈爾濱市衛生工作史冊。

當年11月至1959年2月，全市發生小兒麻疹大流行，有37342名兒童患病，1339人死亡。在1959年全市春季愛國衛生運動動員大會上，王化成代表市委、市政府作了動員報告，向全市發出了“全黨動員，全民動手，戰勝麻疹”的號召，并提出立即成立哈爾濱兒童保健所，全面負責全市城鄉集居和散居兒童的傳染病防治和兒童保健指導工作。

（二）

王化成同志歷來非常重視衛生宣傳工作，在他的積極支持下，哈爾濱在全東北最先成立了有10名事業編制的衛生宣傳教育所。特別是根據黨中央、國務院統一要求，1956年3月19日哈爾濱市人民委員會重新調整了“除害防病總指揮部”之后，呂其恩市長任總指揮，王化成任第一副總指揮，其他副總指揮分別是張柏巖、李亞非、賈正操、張元山、王聞新、黎偉。

為了及時宣傳黨的衛生工作方針，大力普及醫藥衛生科學知識，經王化成同志批準，李亞非題寫刊名，市愛衛會編輯出版了半月刊《愛國衛生通訊》（對開四版，由哈爾濱日報社印刷，免費發送，每期10 000份）。筆者當時任該刊責任編輯兼攝影記者。每期“大樣”都要送各位領導審批。對發表的重要文章和評論等，王化成同志都不厭其煩地詳細審閱，并提出具體修改意見。

老市長王化成對中醫中藥還情有獨鐘，會上會下，他常對大家講：中醫中藥博大精深，是幾千年來中華民族繁衍生存的醫藥保證，即使到了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全國大多數人民的治病療疾問題，也是靠中醫中藥解決的。

因此在王化成的積極倡導下，我市最先于1958年編輯出版了《哈爾濱中醫》（雙月刊）。當時，黨委對宣傳工作不僅抓的緊，而且要求嚴。我們編輯出版的刊物和宣傳單，每次都給市有關領導發送一份。

記得當時《哈爾濱中醫》的責任編輯張國清同志（曾任哈爾濱市中醫聯合診所黨支部書記）也在市衛生教育所內辦公，他曾興致勃勃地告訴筆者：在《哈爾濱中醫》創刊號封面上，王市長曾親筆批示：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中國醫藥學是一個偉大的寶庫，應當努力發掘，并加以提高。因此，我們的刊物應努力辦好，不斷提高質量，爭取早日在全國公開發行。

張國清同志如獲至寶，拿著王市長的批示到處宣揚，甚至專程跑到北京，求人介紹，怔得時任中國科學院院長郭沫若先生，親筆為《哈爾濱中醫》題寫了新刊名，進而得到國家新聞出版署批準，終于使《哈爾濱中醫》在全國發行了，發行量從三千猛增到一萬，對推動全國的西醫學習中醫，以及中西醫結合工作，發揮了應有的作用。直到1966年“文革”爆發，不僅《哈爾濱中醫》同全國其他刊物一樣，遭滅頂之災，而且張國清和筆者也都受到嚴重沖擊，不得不忍痛燒掉了那本他視為珍寶的，有王化成批示的《哈爾濱中醫》創刊號。

（三）

1983年，老市長出任哈爾濱市第八屆人大常委會黨組書記、主任后，仍然時刻關心全市醫療衛生工作的發展，特別是對人民群眾來信來訪反映的各種問題，更是非常重視，并不顧年老體弱，常常深入有關部門，想方設法幫助解決。

筆者時任哈爾濱市衛生局黨委委員、副局長。分管辦公室、中醫處、藥政處、科技處、基層處、婦幼處和計生辦，以及基本建設辦公室和職稱晉升辦公室。因此信訪量很大。筆者受老市長的言傳身教頗多，至今感慨甚深。

1984年11月19日，道外區勝利衛生院骨科副主任、中醫師陳占元，退休后想開辦中醫整骨醫院，多次向區、市主管部門申請未果。情急之下，便致信王化成，請求幫助解決。

令人萬分感動的是，老市長王化成當天即作了批示，并把筆者找到他辦公室，語重心長地說：陳氏兄弟是河北祖傳中醫整骨世家，從1935年即在哈爾濱首創了中醫手法整骨的第一家專科醫院，很受老百姓歡迎。特別是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年代，他為搶救抗日聯軍和人民子弟兵傷員，做出了很大貢獻！現在他退休了，還要發揮余熱，繼續為“四化”建設奉獻余生，這是天大的好事，我們沒有理由不支持。同時，老市長又當即給市衛生局黨委書記、局長穆青生同志打電話，明確表明自己的意見。

因此，市衛生局黨委，在當年最后一次局務會上，穆青生同志傳達了王化成同志的指示，中醫處處長沈霍夫同志（1942年參加新四軍），詳細匯報了陳占元的情況。經大家認真討論，一致通過批準了《陳氏整骨院》。并陸續開展了私營診療機構的審批工作。老市長親筆題寫的《陳氏整骨院》匾額，至今仍懸掛在該院大門前，陳氏整骨的第五代傳人，使中醫外科不斷發揚光大。

記得在道外區景陽街348號陳氏整骨醫院正式開診時，老市長王化成親自為該院題寫了匾額，并委托時任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的魯波同志代表前往祝賀。

更為令人終生難忘的是，丙子年深冬，當《哈志年西醫內科診所》和《益康大藥房》創立之際，老市長王化成又欣然命筆，寫下了“良藥祛病”四個大字，成為我們的鎮院之寶和行動指南。

老市長王化成心系人民衛生事業的崇高精神，永遠值得我們后輩人懷念和學習。它獨具慧眼，親力親為，積極促成了《陳氏整骨院》，其深遠意義，遠遠超出了該院本身。至今，經各區、縣衛生行政部門批準成立的退休中西醫生開設的診所和藥店坐堂醫生，已超過千家，為解決城鄉人民群眾“看病難、看病貴”問題，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