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召良

一
二戰期間,盟軍12山地師師長約克翰正在前線指揮部隊作戰,突然接到上級命令:讓他帶領部隊迅速趕往200里外的挪威哈西湖休整。這哈西湖是個高山湖泊,面積不大但氣候宜人,是夏季部隊休整的極佳去處。因為德軍的偵察機不斷地在上空來往,約克翰悄悄地將部隊開到了哈西湖上首的一條大峽谷里,峽谷口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要塞,這樣,便能確保部隊萬無一失。
可是,當12山地師第二天醒來時,峽谷下哈西湖旁,全是黑壓壓的德國鬼子,足有一個團之多,雖然他們沒有輕易進攻,但大峽谷僅有這么個小小出口,后面便是綿延不斷荒無人煙的大山,只要德軍在那里圍上幾天,12山地師的供給便會斷掉,很快便不攻自破。如此一來,12山地師就變成了德軍的甕中之鱉。約克翰大惑不解:這次行動非常隱蔽,沒人知曉,肯定是山谷中的人泄露出去的。但是,德軍遠在200里之外,從沒有發現他們跟蹤過,怎么會在一時三刻間突然到了眼前?目前最關鍵的是要鏟除內奸,以絕后患,顯然,這個人是用電臺跟德軍聯系的。果然,一個隱藏多年的老話務員被抓了起來,就在抓獲他的前一刻,這個人仍然在跟德軍聯系,事實面前,他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因為限于場地,約克翰便將話務員仍舊關押在他原來駐扎的帳篷里??墒?,當天晚上,一支德軍小分隊自天而降,他們雖然丟下了幾具尸體,但卻將話務員間諜救出了峽谷。
自從在1939年挪威戰役中,德軍傘兵大量投入戰場,出奇制勝后,納粹德國邪惡的傘花,在歐洲多地天空綻放。這次營救話務員的小分隊就是德國的傘兵,而哈西湖旁駐扎著的一個團也是德國第七空降師王牌團——第一團,他們此行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吃掉這個讓希特勒十分不爽的盟軍12山地師。
1939年至1940年間,12山地師在師長約克翰的帶領下,先是出奇兵大敗德軍死亡之星“骷髏師”,接著又出人意料地吃掉了帝國之花“帝國師”的一個團,給不可一世的德軍當頭一棒,這樣,12山地師也成了德軍的眼中釘肉中刺。而德國間諜的被救,更是讓12山地師完全暴露在敵人面前。雖然他們不敢上來,但要想沖出峽口,無疑是把自己當作敵人的靶子。約克翰清楚,若要敗中求勝,唯一的辦法就是搞亂敵陣,在亂中突出重圍。可是,如何才能搞亂敵陣?約克翰立即召開會議,盡快想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來。
二
偵察排長查理是個頭腦活潑,而且身懷絕技的高人。入伍前是位小有名氣的科學家,因為德國鬼子的轟炸機炸毀了他的家園,逼迫他義無反顧地參了軍。而他的過人才氣在部隊屢建奇功,受到上級有關專家的賞識,很快便升為排長,這次大家一致推舉他去湖邊擔任偵察任務。然而,僅僅查理一個人肯定不行,必須給他找一個搭檔。于是,有個叫亨特的戰士被推薦了上來,小伙子不僅機靈過人,而且他自小就生長在哈西湖邊,對哈西湖一草一木了如指掌。
肩負著拯救上萬人的生命重任,兩人趁著黑夜的保護,從懸崖吊下一根繩索,亨特帶著査理,輕車熟路,從德軍的軍營中悄悄地潛入到湖邊。然而,正當他們倆觀察德軍的部署時,一顆照明彈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晝。剎那間,數百名德國鬼子一字排開,將兩人逼到湖邊。一邊是茫茫無邊的哈西湖,一邊是手握鋼槍的德寇。包圍圈在逐漸縮小,德國鬼子準備活捉這兩個人。眼看著就要做德軍的俘虜了,突然,兩人一轉身,一頭鉆進了茫茫的哈西湖里。德軍士兵舉槍就要射擊,卻被長官給攔住了,他相信,這兩個人是刀俎上的魚肉,只要在岸邊圍上半個小時,他們不自己上來便會葬身魚腹的。生死攸關,相信兩人一定會爬上岸來做俘虜的。讓他倆在湖里慢慢地折騰去吧。
可是,德國鬼子在岸上足足蹲守了一個多小時,也未見兩人現身。望著平靜的湖水,他們再也沒把兩人放在心上,肯定早已沉入湖底了,于是便放心大膽地睡自己的去了。然而,兩人卻在湖對岸邊一個島礁上現身了。這兩人可是水之精靈,他們自小就在江湖邊長大,在水里面游上三五個小時都不在話下的。從湖這邊潛水到湖那邊,兩人用了一個多小時,亨特倒沒覺得什么,査理卻累得夠嗆,上了岸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筋疲力盡。査理跟亨特說:“這湖水真怪,里面空氣比一般水里的要少得多,而且還充斥著大量的無名氣體,差一點真的要了自己的命,現在必須找些食品來補充能量,否則肯定回不去了?!?/p>
這么個漆黑的夜晚,除了水面,就是遍地德軍,若要去襲擊德軍軍營搶奪食品,無疑是以卵擊石。可査理必須補充能量,否則,就逃不出德軍的營地。哪知道,亨特卻滿有把握地說:“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去弄吃的?!闭f罷,亨特便來到一個峭壁下,這里有口泉眼,常年不斷地噴涌著泉水,說來奇怪,也不知何種原因,只要有小動物接近泉水邊,便會莫名其妙地死去,但像人這樣的大型動物卻不受其影響。這個詭異的噴泉當地人把它稱作“魔泉”。魔泉旁邊經常有死了的青蛙、老鼠、小鳥等小動物。亨特撿了幾只青蛙和一只大老鼠剝了皮給查理吃了,不一會兒,查理便恢復了體力。隨后,兩人在島上又一陣折騰便潛入水中,悄悄地在德軍軍營中趁原路返回了山谷。
第二天一早,查理帶著幾個人便要走下山谷進入哈西湖湖畔,被幾個守兵攔住了??刹槔碛惨伦?,早有人將情況報告了約克翰。約克翰帶著衛兵來到哨所,舉起了望遠鏡朝下觀察,只見下面靜悄悄的。于是,約克翰便吩咐組織一支精明強干的小分隊跟隨查理一起沖下山谷。盡管一切都在查理的意料中,但眼前的場景還是讓那支隊伍大吃一驚。
三
因為是夏天,德國士兵都露宿在外面,身上只有一條白色的軍毯。只見哈西湖畔遍地都是熟睡中的士兵和軍官,但你無論怎么呼叫他們,都沒有人答應。有人便試探了他們的鼻孔,根本就沒有呼吸氣。一個,二個,三個……那支小分隊一直走到哈西湖邊,也未找到一個活口。但那些在湖邊休息的士兵就更慘了,他們不僅窒息而死,而且還被大浪卷入湖中,湖水渾濁,上面漂浮著死者的衣服和其他物件。一個團的士兵就這樣在睡夢中一時三刻全部窒息而死,只有少數哨兵倒地而亡。
有人把情況報告給了師長約克翰,他不相信,但看著安全來回的士兵不得不相信。這個查理,竟然使用了什么秘密武器,瞬間將這么多的敵人消滅得干干凈凈?如此下去,消滅法西斯德寇不是指日可待嗎?然而,約克翰轉而又想:不對勁,查理肯定使用了毒氣彈,那可是國際上禁用的武器呀,他怎么能擅自將毒氣彈使用在戰場上?如果調查屬實的話,那可要上軍事法庭的。
這時,那支小分隊在山谷口下搜查出兩個還活著的德軍士兵。他們說:“下半夜一切平靜了下來,突然間湖面轟然爆炸,隨后立即升騰起巨大的白霧,隨之便向湖面旁低洼處飄落,但他們并沒有聽到人們的驚嚇聲,一切就這樣平平靜靜地過去了,后來,隨著一股嗆人的濃煙味撲鼻而來,他們便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約克翰一聽暴跳如雷:“雖然法西斯慘無人道,但我們也不能在戰場上使用違禁的化學武器。衛兵,將查理送交軍事法庭處置?!?/p>
“呼啦”一下,幾個衛兵便將查理控制了起來。查理并不驚慌,泰然處之地說:“師長聽我解釋,我軍從未研發生產過任何化學武器,這次行動計劃是我策劃的,但嚴格保密,我直接受司令部指揮,如果你還不相信,可以直接向司令部求證?!?/p>
查理是個知名科學家,但納粹德國的野蠻行徑逼迫著他參了軍。查理非常有自己的主張,常常用科學的方法做出戰爭的打法,讓人眼睛一亮,受到了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亨特是查理手下的一名戰士,常跟他說出哈西湖的神奇之處,引起了查理的濃厚興趣。終于,有一天如愿以償,他和亨特一起考察了哈西湖。這個湖是火山口上的高山湖泊,環境非常優美,兩人徜徉在湖里,一會兒潛水,一會兒嬉鬧,就像兩個孩子似的,讓他們忘記了戰爭的煩惱。查理有一事大惑不解,這湖水里的水泡特別多,而且越往下越濃,在里面潛水要比別的水里吃力得多。后來,直至見到了魔泉,他才解開了這個湖的謎底。
查理發現那魔泉之所以能殺死青蛙等小動物,是因為泉水中不斷噴出二氧化碳氣體。也就是說地殼深處的二氧化碳氣體,從巖石的裂縫中逃逸了出來。那么同理,湖底下的氣體肯定是二氧化碳了。因為地殼中的裂縫不可能就魔泉一處,偌大的哈西湖地只要有另一處同樣的魔泉,經過上百年后,湖底水里便積壓著大量的二氧化碳氣體,長期下去,這個數量非常龐大,幾乎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當初,作為科學家,查理只是想替亨特解釋哈西湖的神奇,跟戰爭一點也不搭界。然而,不久前德軍第七空降師神出鬼沒,突然襲擊,讓盟軍損失慘重。司令部也因此召集了一些像他這樣的能人異士,要他們群策群力,破解德軍空降師的優勢。而有思想的查理便把兩件事聯系在一起,奇怪地想出一套戰斗的思路來。這哈西湖就好比一瓶巨大的高壓汽水,由于深層湖水中的壓強與壓力極大,從地殼巖石裂縫中逃逸的二氧化碳被高壓溶解在湖水中,一旦這個高壓打破,大量的二氧化碳氣體就會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噴涌出湖面,從而將哈西湖附近的軍隊全部殺死。
科學家如此縝密大膽的想法讓司令部深信不疑,但偌大的一個哈西湖,用什么才能打破它的平靜?
查理想出了自己很有說服力的妙招來:湖心有座小島,上面雖然郁郁蔥蔥,但四周因受水浪的沖擊,都是懸崖峭壁,而且搖搖欲墜,內中許多空穴。只要在空穴中放入炸藥,小島便會傾入湖中,立即打破湖面的平靜。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怎樣才能將德軍空降師引入哈西湖邊?盟軍不久前破獲了一起德軍間諜案,在正義面前,那間諜決定洗心革面,幫助盟軍。于是,盟軍便使出了反間計,成功地將12山地師休整哈西湖的消息報告給了德軍,結果,德軍中計。為了更好地掌握德軍的情報,12山地師又故意讓空降師救出了間諜,其實,當時12山地師僅一個營的兵力來到哈西湖旁的山地里。
消滅了德軍王牌第七空降師第一團,猶如斬斷了德軍空降師的一只手,雖然在此后又被補充上來了,但經驗和戰斗力卻相差甚遠,這也是直接導致德軍在此后奪取克里特島的戰斗中,第七空降師全軍覆沒的重要原因之一。那次失敗以后,德軍的空降師從此一蹶不振,毫無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