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韋延麗
春天什么也沒告訴人們,她一臉無辜地看著桃源大地,山坡上涂滿了絢麗的色彩,仿佛一夜間所有的花都學會了跳舞,她們盡情扭動著、放縱著呼喊樂隊。
早起的太陽爬過山頭,笑瞇瞇地端坐在流動的天空彈奏,每一個音符都是花的名字。
碧綠的小舟,像箭一樣載著滿船的童話駛來,沒有鬧鈴,所有的樂隊精靈都醒了。
叮咚叮咚的樂器是剛睡醒的溪流,它們用優美的弦音提醒著懷里的小魚小蝦,一次又一次躲過漁夫撒下的網,然后,相擁著奔向男女河,頑皮地呵著勒冒勒少的癢癢。
嫩草芽是童聲伴奏,她會在金黃的油菜花叢中,偶爾冒出個頭,邊輕哼幾句邊觸碰孩子們的小小腳丫,惹得孩子們稚嫩的心蹦蹦亂跳,叛逆地嚷著,要與蒲公英結伴遠行。
千年榕樹拖著長長的胡須跳上了指揮臺,高抬返老還童的嫩綠手掌,示意三月的綠,裹上文人浪漫的風,做好起跳的姿勢,在夫妻樹葉細細的字行間,預備著合唱。
桃花踏著優雅的步伐來了,在溫柔的風里,學著領唱,才一張嘴,高亢的歌聲便振落了桃紅的瓣,溫熱的大地便蓋上噯味的地毯,地毯里,蓋著少男少女相擁相依的甜甜身姿。
咿呀學唱的水車仁立在稻田和小河的中間,用飛轉的車輪歇斯底里地歌唱,惹得旁邊的老牛不得不晃動銅鈴,高呼“安靜!安靜!”
野花穿著刺繡的布鞋,踏著樂聲亂蹦亂跳,只幾下,就把風里的顏色跳亂了。
春雨帶著濕濕的微笑,伸長細密的針腳,躲過太陽彈奏的琴弦,繡著每一朵盛開的桃花,不慎,會有太陽撒下的幾處落紅,如壯族勒冒嬌羞含嗔的臉,旁若無人地撞進勒少的心中。
船夫的一聲吆喝,將樂章推到高懸的彩虹橋上,勒少頭戴將軍帽,跨上凱旋的音符戰馬,沿著陶淵明的筆尖,騰騰而去,彩虹橋下,勒冒揮舞的手巾在風中不停地旋轉、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