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仙境

2014-11-17 03:33:13◎蘇晴

小說林 2014年6期

◎ 蘇晴

早晨莫卡從溫暖的被窩里醒來，還沒完全醒透就從木質的小床上下來，腳尖剛剛碰到地板，他便“嗷”的一聲跳了起來。地板冰涼冰涼的，這種寒冷一下子讓莫卡清醒了，他看看窗外，白白的什么也看不到。突然間莫卡想到了什么，汗毛直立，瞪大了眼睛：“不會真的下過暴風雪吧！”莫卡喊道，他緊接著抓起了一件針織毛衣披在身上跑著打開房門，打開房門的這一刻他驚呆了。

眼前被一片過膝深的茫茫白雪覆蓋著。碩大的雪花仍然從天空中飄落，只是沒有了風。昨夜的大風刮來了一些樹枝，還有不知道是誰家的衣服，甚至一個小閣樓也被刮到這片雪地上。

莫卡拿著圍巾進到房間，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喂？”

“莫卡啊？我是麥克教授！”

“麥克教授！我正想找你呢，昨晚的天氣到底是怎么回事？”

“來不及解釋那么多了！聽著，這種極端天氣還沒有過去，今晚可能還有更大的暴雪。趁著天還沒黑，趕緊收拾必需的東西離開，我們去兔兔村和他們的人商量對策！”

莫卡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好的，麥克教授。我拿上東西這就過來。”說完掛掉了電話。

可是，莫卡到了麥克教授家，麥克教授家的門鎖緊鎖，人不知去了哪里。

莫卡的朋友桃子說她知道麥克教授在哪里，莫卡便跟她去找麥克教授。

“桃子，我們去哪里？”

“你沒有聽說過迷霧仙境嗎？”

“很美的地方？”

桃子嘆了一口氣，說：“麥克教授一定是被迷霧仙境的精靈使了魔法，這種招數只有她們做得出來。”

“天啊，她們要麥克教授做什么？”

“也許是讓麥克教授幫她們工作？這場大雪就是迷霧仙境里精靈造成的。”

他們來到了迷霧仙境。

太陽西下，強烈的金黃色夕陽從巨大的落地窗上照進來，照在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上，陽光被打碎，凌亂地折射在房間里。這里的夕陽并沒有莫卡之前在鄉間巴士上看到的那么淳美，這里的夕陽像是奢侈的藝術品，不容許別人觸碰，更不愿意用自己的暖色包裹你。

“這里很久沒有客人來了。”迷霧仙境的女王卡蜜溫柔地看著莫卡和桃子，接著說：“今晚留下吧，麥克教授明天才在。”

莫卡看看桃子，兩個人還沒有做出答復，卡蜜就接著說：“我會讓侍女為你們準備晚餐，安排房間。今晚先請好好休息吧。”說完就向門口走去，離開了。

門口的侍女是一個可愛的小精靈，眼睛大大的，有著美麗的粉紅色頭發。她穿著高腰的蓬蓬裙，粉紅色的頭發也梳成了精致的發圈。她微笑著向莫卡和桃子走過來，說：“你們好，我叫小香。跟我來吧。”

桃子和莫卡跟著小香離開了這個大房間。桃子很快追上小香問道：“你知道麥克教授嗎？你知道他在哪嗎？”

小香想了想說：“我只知道女王現在非常需要他。”

莫卡和桃子無法再接著問下去。

小香為莫卡和桃子準備了可口的熱騰騰的晚餐，莫卡大口大口地吃著，這里的食物非常美味，覺得像是媽媽在家里的廚房里做的。莫卡看著身邊同樣吃得香噴噴的小桃子，心底有一股暖意流過。這時候桃子看到一直盯著自己的莫卡，便抬起頭，愣愣地看著莫卡，嘴角上還沾了一顆米粒。莫卡笑了笑，幫桃子取下米粒。

吃過晚飯后，小香為莫卡和桃子安排好留宿的房間，鋪好被褥后便告辭離開，但女王沒有再出現過。桃子因為一天的旅途勞累，很快睡著了。莫卡站在自己臥室落地窗前，卻一點兒困意也沒有，他準備再出去逛逛。

穿過宮殿華麗的長廊，在長廊盡頭是一個寬敞的庭院。一個正方形的水池安靜地綻放著幾朵睡蓮，水池中漆黑，沒有月亮、星星的倒影，看不出究竟有多深。在水池的四周圍繞著雕刻精致的羅馬柱。莫卡坐到臺階上，凝望著面前的水池。

就在莫卡發呆的時候，背后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莫卡趕忙回頭，原來是小香。小香已經換上了寬松的白色裙子，長長的粉色卷發隨意松散著，她輕聲低問：“是睡不著嗎？”

莫卡回答：“我好像有些失眠。”

“在想你的朋友嗎？”

“不，不。她已經睡了。”

小香笑了，說：“我說的是麥克教授。”

莫卡一下子臉紅起來，不好意思地說：“我……”

“你很喜歡她的。”

“沒有吧。”

小香又笑了，說：“你心底在抗拒這種感情。”

莫卡不說話。

小香又笑了：“其實我來就是帶你去見麥克教授的，跟我來吧。”

莫卡跟著小香走到一扇巨大的木門面前，小香說這就是麥克教授的房間了。莫卡用力推了推木門，根本打不開。小香示意莫卡跟著她，他們繞到房間的后面，后面有一個很小的門，莫卡要把身體縮起來才能擠進去。

小香在門外等著莫卡。莫卡進入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在臺燈下工作的麥克教授。他輕輕地叫：“麥克教授！麥克教授！”

麥克教授回過頭，十分驚訝地看莫卡，心急地說：“傻孩子，你怎么來了！”

“我發現你不見了，便一路找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啊？”

“說來話長，”麥克教授小心翼翼地張望四周，低聲說，“就你一個人？”

“小香在門外面，和我一起來的還有我的朋友桃子，她已經在房間睡著了。”

麥克教授嘆了口氣，說：“唉，我確實是被女王卡蜜帶過來的。”

“她到底有什么企圖？暴風雪是她搞的鬼嗎？”

“唉，是啊。事情是這樣的，卡蜜愛上了雪之神，他是一位生活在暴風雪中的美少年。在卡蜜還是少女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他了，后來雪之神離開了，說要卡蜜等他，可卡蜜等了幾百年還沒有等到，便用自己的魔法召喚出了暴風雪，想讓我幫她在暴風雪中找到她心愛的人。”

莫卡聽后也嘆息：“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那你找到雪之神了嗎？”

“沒有，我找不到。”

“秘密森林的人們需要你來治理這場暴風雪，這場暴風雪已經給森林帶來了很多的破壞。”

“我當然希望可以早日停止這場荒謬的暴風雪。但是如果我找不到雪之神，卡蜜是不會讓我離開的。”

“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雪之神？我和桃子可以幫你嗎？我們要趕快停止暴風雪并且離開這里。”莫卡很是著急。

“卡蜜有一個祖上流傳下來的水晶球，可以知道世界上的任何事情，但是需要解答一個謎語才可以使用，連卡蜜也不知道謎底是什么。”

“說不定我和桃子可以猜出來。”莫卡又有了一線希望。

這時候小香從房間外面打開了小小的后門，輕聲說：“不早了，莫卡快出來。”

莫卡只好和麥克教授匆忙告別，跟著小香回到自己的房間。分手時，莫卡對小香說：“以前我聽說你們精靈都是寒冷和邪惡的，可我并不感覺。謝謝你今晚為我做的事情。”

小香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淡淡的一笑。

雖然莫卡睡得很晚，但是早晨醒來卻很精神。他敲桃子房間的門時，桃子剛剛洗漱好，莫卡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桃子。桃子和莫卡準備馬上就去找卡蜜借用水晶球，幫助卡蜜找到雪之神，然后帶麥克教授離開。

早餐的時候卡蜜出現了，她還是那么的美麗，纖瘦的身體，小巧的臉蛋，天生惹人憐愛的雙眸。

“早安。”她向莫卡和桃子問好。

莫卡沒有猶豫也沒有寒暄，直接問卡蜜是不是想找到雪之神。

卡蜜臉上浮現一絲驚訝的神情，又迅速平靜下來，點了點頭。

莫卡接著說：“聽說你有一顆無所不知的水晶球，或許我可以和桃子幫你解開謎語，用水晶球找到雪之神。”

卡蜜思索片刻后說：“以此換回麥克教授？”

卡蜜帶莫卡和桃子來到了城堡的地下室，走進了一個很陳舊的房間。莫卡看到房間的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水晶球，差不多有自己的小木屋一樣大了，上面落滿了灰塵。

莫卡和桃子走近水晶球，發現水晶上刻著一段鑲金的花體小字。桃子輕輕吹了吹灰塵，看到這一行小字是這樣寫的：

它是最睿智的狂野，哽喉的苦，無法品嘗的蜜。

“這就是我的水晶球了，不過可不是誰都可以去猜謎語的。”卡蜜說道。

桃子被這一段謎語吸引住了，“無法品嘗的蜜……”她輕輕念著，用小手觸摸水晶球，突然間被水晶球彈開，摔倒在地上。

“桃子！”莫卡大叫一聲跑過來，把桃子扶起來，“你還好嗎？這是怎么回事？”

卡蜜還是用淡淡的語氣說：“我說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猜謎語的。”

“也就是說，我們兩個就算猜對謎底，也沒辦法觸碰水晶球？”莫卡一邊說一邊向水晶球走去。

桃子叫道：“別試了！”

莫卡還是把小手放在了水晶球上，他已經閉上眼睛，準備好被水晶球彈開。沒想到卻是安然無恙，周圍輕輕地飄起清風，吹落了很多不知從哪里來的櫻花花瓣，整個房間下起了美麗的櫻花雨。

卡蜜激動起來，興奮地喊著：“你竟然做到了！你能看見彩色的森林！”

“這么說這里的森林是彩色的？因為我看不見所以我被水晶球抗拒？”桃子好像有些明白了。

莫卡接著閉上眼睛，開始猜謎語。

桃子想了想說：“也許是誓言。”

莫卡立刻對水晶球說：“誓言。”

還沒等莫卡反應過來，他已經被水晶球彈到空中，撞到天花板又跌了下來，比桃子遭受的懲罰還重。

卡蜜告訴他們：“都說了不是誰都可以猜的。”

莫卡摔得不輕，在桃子的攙扶下又站了起來，緩緩挪到水晶球旁邊。莫卡輕輕放開桃子的小手，扭頭看了看桃子，發現桃子眼里流露著心疼和不舍。其實每每看到溫柔的桃子時，他總能想起小時候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光，那是幸福并且有陪伴的。對于獨處太久的莫卡來說，溫暖的陪伴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期盼。他內心希望桃子給他的這種感覺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剎那間，莫卡想到了一個字。

莫卡扶著水晶球，把臉湊到它跟前，輕輕說了一個字：“愛。”

一瞬間水晶球開始旋轉，并且緩緩上升。覆蓋水晶球多年的灰塵在一瞬間消失了，水晶球發出耀眼的美麗光芒，把這間古老的舊房子照得格外燦爛。

卡蜜興奮極了，趕忙跑過來：“你竟然猜對了！謎底是什么？謎底是什么？”

桃子看了看卡蜜，輕聲對莫卡說：“原來她并不是沒有愛。”

莫卡輕輕點頭，繼續對水晶球說：“請告訴我雪之神在哪里。”

水晶球映出了畫面，是冬天的村莊，昏黃色的天空下土地干裂著，顯得那么混沌。

卡蜜目不轉睛地盯著水晶球里的畫面。畫面里村莊的上空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的少年。卡蜜用雙手捂住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莫卡知道這應該就是雪之神了。當莫卡和桃子沉浸在雪之神的眉宇相貌中的時候，雪之神突然從空中一頭扎進了農莊干裂的土地上，把自己砸出了千千萬萬朵潔白的雪花。卡蜜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水晶球中的畫面開始快速閃現，春播，夏耕，地里的莊稼茁壯成長，秋天出現了，一片豐收的景象。桃子小聲說：“難道雪之神為了不讓旱災傷害我們而犧牲了自己？”

忽然，莫卡感到一陣頭暈，很快失去了知覺。

等醒來的時候，莫卡環顧四周，發現桃子和麥克教授還在熟睡。莫卡認出來這就是他和桃子進入卡蜜女王宮殿的地方，但是那棟木房子已經消失了，但是彩色的森林也不見了，森林的顏色變成了層層疊疊的綠色，和別的森林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