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歌唱晚

岑志明 莫自坤

漁歌唱晚

岑志明 莫自坤

夏日傍晚，不少長洲區的泗化洲人都喜歡到蘇屋碼頭休閑聊天，看天上的火燒云轉眼間白云蒼狗，聽老人講奇聞異事，看疍家艇捕捉三黎魚，欣賞“漁歌唱晚”的美景，對于泗化洲人來說，這是愜意的事情。

泗化洲好像暢游在潯江之中的一條大魚，蘇屋碼頭位于這條魚中間突出處，可以看到上至石良角（地名，在泗化洲頭斜對岸），下至龍圩的一段很長的河面，這段河面有著名的“漁島石林”，是漁民捕捉三黎魚的天然漁場。在蘇屋碼頭可以看到漁民捕捉三黎魚的全景。這里有數十條打魚船出沒風波里。但見江水滔滔，漁舟逐浪，波光點點，歌聲隨風。歌者情意纏綿，聽者心潮激蕩。高亢清越者如漁女懷春,慷慨激昂者似情郎有意。“疍家西施”的歌聲令兩岸的聽眾為之傾倒：

小女天生愛唱歌，你歌哪有我歌多。

只因那年發大水，五湖四海都是歌。

“疍家西施”年輕貌美，是青年男子競相追求的對象。激動的小伙子立刻放開喉嚨對唱：

妹妹人靚歌又甜，名花無主也枉然。

哥哥圍好栽花地，只待移花到我園。

慷慨激昂的男中音，挑逗得“疍家西施”的歌聲越發高亢清亮：

姑娘頭發未曾長，頭發長長再商量。

等待大魚來上網，唱歌劃槳養親娘。

晚風送來了歡歌笑語，月色籠罩了寶島仙鄉。人們欣賞漁歌唱晚，“疍家西施”正忙著捉三黎魚。

三黎魚學名鰣魚。洪水季節，在海洋中長大成熟的鰣魚成群結隊從海洋回游到內河上游產卵，孵化出來的初生小魚順流而下到海洋中生長，世代循環，生生不息。陽春三月，洪水漫過“仙鶴銀灘”，鰣魚就從大海里回游到內河，因此人們稱之為三黎魚（粵語“來”音“黎”）。它們溯江而上，一路上浩浩蕩蕩，“漁島石林”的回水區是它們逆流而上節省力氣的最佳通道，泗化洲寬闊的水域就成為捕捉三黎魚的著名漁場。漁民從洲頭斜對面的“石良角”順流而下張開大網，讓三黎魚自投羅網，這就叫做“等三黎魚”。

漁民們以逸待勞，一邊“等三黎魚”一邊唱歌。三黎魚聽不到船上的歌聲，也不知道人們已經張開了大網。它們為了繁殖后代，百折不撓，勇往直前，非到“魚死網破”決不罷休，于是被網眼卡得越來越結實。等到漁網拖出水面時，它們早已奄奄一息，被漁民手到擒來時，連掙扎的氣力都沒有了。泗化洲有一首流傳至今的歌謠：

魚兒離不開水呀，妹兒離不開娘。

妹兒大了不孝道啊，真是個大灰狼！

歌謠中的“妹兒”是泗化洲方言，嬰孩無論男女都統稱“妹兒”。俗話說：“近水知魚性。”見識過“等三黎魚”的泗化洲人都知道，歌謠中的“魚兒”就是指三黎魚。

責任編輯：覃鳳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