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殿頂

歐文伍口述 歐政芳整理

掌故傳奇

皇殿頂

歐文伍口述 歐政芳整理

傳說，藤縣埌南鎮沙黃村的皇殿頂是出皇帝的地方。

皇殿頂山位于藤新二級公路旁，西邊一條小白石河從同心村流出到沙黃，東邊一條小河水從牛村經新光流向沙黃河匯合。皇殿頂山脈從牛村榃豆后背大山始，到沙黃公路止。皇殿正頂寬大平坦，像一個蛇頭。

一

一天，皇帝起床后正刷牙洗臉。突然“當”的一聲響，一支箭不知從什么地方射了過來，射中了皇帝旁邊的洗臉盤。皇帝大吃一驚，除讓宮殿內的錦衣衛搜索外，還叫來國師查問情況。國師拿起無字天書一看，知道有妖人作亂。

國師懂堪輿與歷法，他查出了妖人在南方。皇帝立刻派兵到南方查找，一直追到藤縣埌南沙黃村的皇殿頂。原來是這個地方作怪！有人在皇殿龍脈新葬了墳墓，而墳主的后人是要出皇帝的。這還得了！國師馬上叫皇兵挖斷皇殿頂的龍脈，打銅樁，淋桐油，潑狗血，徹底破壞掉皇龍的龍脈。這么一折騰，這塊將會出皇帝的風水寶地，變成了一塊荒地。

果然，后來一場大雨，山崩地裂，原來葬墳墓的墳地中間變成了一個大窟窿，成為了一口無底深井。當時放牛的人想探深度，在山上找了很多藤蔓接了起來當繩，繩頭綁一塊石頭，放到深井下面，結果藤放盡了，還是不到底。那場大雨，引發了山洪，沙黃河水暴漲，山塘田垌變成了大江大海。埋在皇殿頂的棺材在這場大雨中，從現在沙黃橋出藤城方向的一個角落鉆了出來。大澇消退后，棺材鉆出的地方成為了一個幾畝寬的大塘。棺材在雨水和枯枝殘葉中與垃圾一起旋轉了很久之后，又慢慢地漂流到了下河鳳皇村一個拐彎的地方，才停了下來。目睹奇觀的人們給棺材停泊的地方取名叫棺材灣。

究竟是誰葬在了皇殿頂？

二

沙黃村里有一個婦人，兒子才四五歲就死了丈夫。有一位地理先生同情她，想把一朝天下的福分賜給這個無助的女人，就把皇殿頂這塊風水寶地點給了這個帶孤兒的寡婦。地理先生選好了時辰，他叮囑說：“葬山時一定要見到四樣東西，才可以下葬，缺一不可！”

寡婦問：“要見到什么東西？”

地理先生說：“你要用心記住：第一要見到頭帶鐵帽的人；第二要見到馬騎人；第三要見到鯉魚打鼓；第四要見到鱉上樹。見了這四樣東西，你就可以葬下棺材了。墳葬好后第二年，會在墳地上長出一條竹筍，你要精心護理這條竹筍，每天早上要淋水。竹筍長得和你身高一樣時，你就拔斷竹筍，筍尖朝前，向北邊射去。”

寡婦點頭說：“明白了。”

地理先生又說：“葬墳的日子是殺師日，我要遠離這里，不能看著你葬墳。”

三

葬墳的日子到了。天剛亮，幫手葬墳的人就把寡婦丈夫的棺材抬到了黃殿頂山上。在地理先生點好的穴位前，大伙心急地等待著那幾件新鮮事物的出現。

一會兒，黃殿頂山邊的沙黃道路上來了一個補鍋人，他頭上頂著一只鐵鍋，兩只手抓住鍋耳，邊走邊高聲喊叫：“補鍋頭，補鍋頭！”圓錐形的鐵鍋頭倒扣在補鍋人的頭上，就如帽子般蓋在頭上。大伙順著“補鍋頭”的聲音望去，異口同聲高呼了起來：“看！看！頭戴鐵帽的人出現了！”

更神奇的是，在補鍋人的身后，沙黃河河邊有人牧馬。一匹母馬誕下了一匹小馬，生完了小馬的母馬把小馬留在原地，自己卻和馬群渡河過了對岸。河水深，為了小馬的安全，放馬人就讓小馬騎在脖子上過了河。目送了補鍋人頭戴鐵帽后又觀看到小馬騎人，葬墳的眾人都稱奇叫絕！

更湊巧的是，大伙這時候又看見一個道士跟在馬群后邊。道士背著一只小鼓，鼓帶掛在肩上，小鼓懸在腰旁。道士路過田邊水圳，抓到了一條小鯉魚，鯉魚約三四只手指大巴掌長。道士在路邊扯條小藤蔓，從魚嘴穿過去吊起來，綁在鼓繩上。道士一走路，鯉魚的尾巴就來回動彈，小鼓發出“咚咚”的響聲。寡婦眼睛一亮，對眾人說：“這不就是鯉魚打鼓嘛！”

神了！四樣東西，有三樣都實現了，只差鱉上樹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又一個時辰過去了，始終沒有看見鱉上樹。鱉會上樹嗎？鱉又無上樹的本事，水中成長的東西，上樹談何容易！大家都沉默起來。

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大家坐立不安了。有人提出動手下葬棺材，大家都同意他的提議，心里都想著快點做完工好回家。此時的寡婦也沒有了繼續再等待的決心，于是大家就動手放炮竹葬棺材了。

當炮竹聲驚天動地響起來時，沙黃河里有個捕魚的人好奇地東張西望，他想知道是誰在放爆竹，連手里剛剛摸到的一只鱉都沒放入魚簍就上了河岸。捕魚人來到寡婦葬墳的地方，人多，捕魚人不好意思把鱉拿在手上，心想這樣湊熱鬧多難看，于是就順手把那只鱉放在路邊松樹枝丫上去。寡婦和幫忙葬墳的人一邊鏟土培棺材，一邊驚訝地看著捕魚人把鱉放到松樹上：這不就是鱉上樹了嗎？

大屋落成師傅才到。寡婦和幫工的人已經把棺材下葬了，才看見鱉上樹。

四

第二年，在墳地中央的確是冒出了一條竹筍，寡婦按照地理先生的吩咐天天早上去淋水。淋了十來天，寡婦天天看，天天量，竹筍都沒有長到和自己身材一樣高。寡婦沒有耐性了，她蹲在地上讓竹筍和自己比較，覺得竹筍和自己蹲著的身材一樣高了，心急的寡婦就把竹筍拔起來，拿著筍尖向北方射去。這一射，就射出了故事開頭的那一幕。

筑宮殿的石頭神仙公，已經從同心鎮的大山里把石頭趕了出來。神仙公趕這些花崗石用河水做動力，趕到黃姜附近有壞人學雞叫，天亮了石頭就不動了，這些石頭停在河中間如今還能看見；而且圈馬的馬地都選好了，就在馬地村……

然而陰差陽錯。因為寡婦葬棺材的時辰提前了一點兒，所以她的兒子做不成皇帝，沙黃村也成不了皇帝的老家。

責任編輯：覃鳳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