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文+吳春明+于洋

作為地質類師生,從事野外地質實踐教學與研究工作,是必經的學習階段。每年夏天,中國地質大學(武漢)都會組建不同的野外地質調查團隊,奔赴祖國各地進行研究工作。其中,以該校呂新彪教授為首的項目團隊,如同青藏高原上的一支地質“輕騎兵”,給蒼茫大地注入青春與活力。
“摸底”之行意義重大
大美壯闊的青海總是令人神往。這里不僅有著蒼茫渾厚的氣度,更有數不清的自然寶藏。地質學家們常常把昆侖山脈譽為“金腰帶”,而柴達木盆地就是一個“聚寶盆”。在柴達木盆地27萬多平方公里的區(qū)域里,煤炭、石油、鐵、鋅、銅、鹽等資源星羅棋布。有專家評估,如果這些資源折換成人民幣,相當于17萬億!而地處柴達木盆地的巍巍昆侖,則是中國第一圣山、中華龍脈之祖,同時這里也是地質調查和礦產開發(fā)的聚焦點。
開展地質找礦和資源開發(fā),地質礦產調查工作必須先行。地質調查的特點是區(qū)域面積大、工作任務繁重艱辛。師生們以苦為樂,在地質調查工作中提升專業(yè)水平,增強學習研究才干。
2014年3月,為了摸清柴達木盆地南緣之“家底”,以該校地質調查研究院呂新彪教授為首的科研團隊,承擔起中國地質調查局西安地調中心委托的“青海省都蘭縣宗加地區(qū)1:5 萬兩幅區(qū)域地質礦產調查”研究項目。該項目的工作區(qū)域面積830多平方公里,這里有開闊的戈壁灘、奔騰不息的河流、險峻陡峭的高山。同時這里生態(tài)脆弱,氣候條件復雜異常。
從專業(yè)角度看,這里地質地貌以古元古代地層為主,廣泛分布著華力西期及印支期中酸性侵入巖為特征。毫無疑問,這里的地貌環(huán)境,有著優(yōu)越的成礦條件,尤其是鐵、鉛、鋅、銅、金礦潛力巨大。而該項目的重點,就是要在高精度磁法測量、地質剖面測制、地質路線調查和地質填圖的基礎上,發(fā)現找礦線索、圈定物化探異常,查證和礦點檢查,從而為后期的找礦提供科學參考。
地質教學的“天然課堂”
在30余年的的地質教學與研究工作中,呂新彪都記不清來野外有多少次。在他眼里,野外就是地質教學的“天然課堂”,也是科學研究的絕佳場所。對于高校師生而言,每年暑期,就是野外考察的黃金季節(jié)。2014年6月,他帶著師生們,以及大量的考察設備,從武漢來到千里之遙的青海都蘭縣。師生們如同一支“地質輕騎兵”,為這片古老的大地增添了青春與活力。
師生們在野外從事地質礦產調查,可謂千頭萬緒。從制定考察路線、圈定調查靶區(qū)、采集標本、分析數據、編繪圖幅到安排好出行車輛、準備伙食等等,考驗著師生們的綜合能力。
本次地質調查中,運用磁法勘探獲捕高精度地質數據是本次工作的亮點,同時工作量艱巨。17名研究生、本科生要在磁法測區(qū)布置90條測線,共16665個觀測點,而每條測線距離50米,兩個觀察點之間的距離是100米。如此眾多觀測點如果同時以紅色作為標記,從空中俯瞰就是一張“大數據的天羅地網”。
筆者來到都蘭縣的戈壁灘上,看到呂新彪正在認真地檢查同學們通過磁力儀測試獲取的數據情況。他對同學們說:“你們采集的任何一個數據,都為地質填圖乃至后期的科學找礦奠定基礎。如果采集數據馬馬虎虎,或者故意漏掉了觀測點,會對項目進展帶來不利影響。”
該校地球物理與空間信息學院院長胡祥云教授,是地球物理勘探方面的專家。對于同學們的磁力儀使用,他總是不厭其煩地進行講解。一次,為了指導兩位同學,整整一個上午與他們并肩在昆侖下行走。地面上松軟的沙土,雙腳行動起來頗為費勁,每走一公里,都使人渾身酸軟。戈壁灘上的陽光格外強烈,明亮得令人難以睜開眼睛,而極為干燥的氣候令人嗓子有絲絲的疼痛。但是他們并不畏懼,對于那些異常的數據,他們在驕陽之下津津有味地探討。
向樹元教授長期以來在青藏高原從事野外地質礦產調查研究,幾年前曾在西藏地調院掛職擔任副院長。對于野外地質調查路線與礦物標本采集。他有著豐富的經驗,可他極為誠樸謙虛。在“跑路線”時,他手把手教學生如何辨認巖石,并耐心地講解巖石的各種特征。他說:“我們學地質的,要熱愛巖石,尤其是對于陌生的巖石,千萬不要視而不見,所有的成礦之謎,都藏在巖石之中。”
在這群地質調查師生中,周文孝是最年輕的老師。作為80后的他,今年博士畢業(yè)剛剛留校。還沒有享受畢業(yè)后的悠閑,他就擔當起項目技術負責人的重任,野外地質調查的方方面面,他都要進行統籌協調。連續(xù)多天在野外,他的皮膚已經被太陽曬得紅黑,嘴唇上長起了幾個血泡。蜿蜒起伏的昆侖山,加上藍天白云極為夸張的色彩,簡直就是一幅艷麗的油畫,然而他卻無暇顧及。
昆侖山下撒播夢想
野外地質考察是地質類專業(yè)大學生必須經歷的學習階段。有人調侃:地質工作者遠看像逃難的,近看像要飯的。中國地質大學(武漢)地質調查研究院院長周愛國教授說,大學生們即便是在地質調查中辛苦一點,但是可以練就強健的體魄、磨礪堅韌的意志,更為關鍵的是在實戰(zhàn)中掌握真才實學。
項目組中,有的同學已不是第一次出野外。趙曉成今年6月大學畢業(yè),下半年即將讀研。去年夏天,他曾在新疆準格爾盆地從事野外地質調查。這次來到青海的野外,有似曾相識之感。他是一個“文藝范”,業(yè)余最大愛好就是攝影。在野外即便勞累,但見到令人心動的美景,他不會忘記按下快門。他說:“人跡罕至的大自然中有真正的美,在昆侖山搞地調,也是一次審美之旅。”
研二學生祝明明,從小到大生活在武漢,可是他身上找不到都市人的“干凈”模樣。一次在野外,他一不小心踏進沼澤地,爬上來時,半身都是又臭又黑的泥水。身邊同學哈哈大笑時,他還不忘來一個“炫酷”的造型。
魏巍6月初到昆侖山時,由于高原反應強烈,加上炎熱,頭昏、中暑,好在項目組有備用的醫(yī)藥,讓他很快恢復過來。毛晨從小在平原長大,在沒有來野外之前,根本就沒有爬過高山。初次爬山,他神情緊張,“恐高癥”令他望而卻步,然而兩次、三次、無數次之后,他的膽量變大了,在山巔,興奮之余會大聲歌唱《小蘋果》。林鵬是海南人,初到高原時對于氣候環(huán)境頗有不適,內心也有過打退堂鼓的念頭,但是他很快就調整了心態(tài),并不斷自我鼓勵:別人能吃的苦,我也一定能承受。而在廣西農村長大的碩士研究生龍昌東,卻把野外地質調查工作當成享受,他說:“在視野開闊的戈壁灘上,心情格外舒暢,將來畢業(yè)了,我的期望就是繼續(xù)在野外工作,做一名快樂的地質人。”
同學們的午餐都是在野外進行,饅頭、面包、牛奶、餅干、火腿腸等等都是輪換著吃,次數吃多了也乏味。可是他們很知足:和老一輩地質工作者跋山涉水、在野外住帳篷生火做飯比起來,吃這點苦又何足掛齒?在野外就餐,同學們在環(huán)保方面格外自律,哪怕是一個礦泉水瓶子,也要隨身帶走。
白天忙碌一天后,分散在不同地方的同學們集結起來,在橘紅色夕陽的映襯下,乘車返回項目組駐地。住在農民家里,吃晚餐是最好的享受,有時性子來了,大家還暢飲一杯啤酒。晚上,同學們埋頭筆記本電腦前,抓緊整理一天采集的各種數據。陪伴他們的,則是高原夜空中耀眼的星星。
師生們從事野外地質調查工作期間,該校黨委書記郝翔帶隊前來檢查項目并看望師生們。他對師生們說:“你們是地質找礦‘三光榮精神的傳承者,同時也用實際行動自覺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其實,在中國地質大學(武漢),類似這樣的野外地質調查研究團隊并不在少數。師生們在野外默默地奉獻,與大地山川對話,這種愉悅妙不可言。目前,“青海省都蘭縣宗加地區(qū)1:5 萬兩幅區(qū)域地質礦產調查”項目計劃在2016年結題,目前各項研究工作正有條不紊地進行。明年夏天,這群師生們將在昆侖山如期“約會”……
責任編輯 王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