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法治 不畏強權

王玉珠

鐵腕反腐和強勢改革，是黨的第十八屆中央領導集體治國理政的最大特色。用法治的思維和方式反腐敗，提高依紀依法懲治腐敗的能力，是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堅定的思想理念。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依法治國，依法執(zhí)政，依法行政，共同推進，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總書記的話莊嚴宣告：未來的中國政治走的必然是一條依法治國之路，中國的法治時代已經到來！紀檢監(jiān)察機關的審理干部必須把法治精神作為主心骨，始終信仰法治、崇尚法治，以實際行動捍衛(wèi)黨紀國法的權威和尊嚴。

信仰法治，崇尚法治，就要搞清何為法治。從遠古到現(xiàn)代，不同的法學家基于不同的認識，給出的答案也不盡相同。古希臘亞里士多德給法治下的定義是：“法治應當包含兩重意義，已成立的法律獲得普遍的服從，而大家服從的法律又應該本身是制定得良好的法律。”在資產階級革命時期，英國的洛克、法國的盧梭等宣稱法律是至高無上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按照詞典上的解釋，法治是“以法治國”的簡稱，它主張嚴格依據法律治理國家。

信仰法治，崇尚法治，還要正確理解法治。法治的根本問題是解決權利與權力的關系問題。“限制權力、保障權利”是法治的核心要義。在權力問題上，凡法律未明確授權的，都應推定為不得行使；在權利問題上，凡法律不禁止的，便應推定是公民的權利。前者表達了未經授權的權力都保留在人民手中，執(zhí)法機關、執(zhí)法者如果使用，就是濫用，就是破壞法治；后者表達了公民權利只有經過法律才可限制，否則也是破壞法治。這就是法治既授予權力，更約束權力；權力來源于法律，權力受制于法律。也就是說，“權力要尊重權利”，要給權力劃定邊界，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我們至少應該從制度、實踐和精神三個層面來理解法治。

首先，從制度層面講，法治強調的是規(guī)則至上。規(guī)則是通過一定程序規(guī)定出來供大家共同遵守的制度或章程，是凝聚眾人意志并為眾人所認同的行為規(guī)范。規(guī)則本身應當具有強制性、統(tǒng)一性和嚴肅性。強制性是指規(guī)則一經形成，就有了約束力，每個個體就必須遵守執(zhí)行；統(tǒng)一性是指規(guī)則對每個組織和個人都是適用的，都具有同樣的約束力；嚴肅性是指違反規(guī)則的人必須受到規(guī)則的制裁，不論是誰都不得例外。規(guī)則思維的邏輯起點是：既定的規(guī)則告訴人們哪些可為（權利）、哪些不可為（義務），以及如何行為（程序）。其意義在于：一是使人們知道可以做什么、應當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二是使人們對行為后果有明確預期。三是遇到矛盾時，當事人與裁判者能找到共同的評判標準。從法律上講，權利是具有合法性的理由，持有這個理由，相應的行為、利益、主張和期待就會在法律上被視為正當。法治的實質就是不斷界定、分析、稱量權利義務關系，確定誰有權利、誰有義務及其權利和義務的限度。

其次，從實踐層面講，法治強調的是公正裁決。公正是法治精神的真諦。依據規(guī)則進行裁決是溝通制度和實踐的橋梁。古羅馬皇帝康德茂喜歡決斗，而且從未輸過。究其原因，格斗規(guī)則由他制定：凡他上場必手持利刃，而對方只能按他要求徒手或持木質工具。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糾紛，有糾紛的地方就會有裁判。任何人不能既做運動員，又做裁判員。像康德茂這種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的方式，違背了公平公正原理。正如馬克思所說，當規(guī)則利己和偏私的時候，公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公平正義是司法的生命。執(zhí)法執(zhí)紀權力如果不能公正行使，就會導致尋租越軌，喪失公信力。

第三，從精神層面講，要堅定對法治的信仰。首先在內心要敬畏法治。一個人只有從內心深處真正認同和尊崇法律，才能使法治融入精神血脈，內化為下意識的行為選擇，才能自覺地把法治頂在頭上，記在心中；一個人只有明白法律是神圣不可褻瀆的，才會自覺地堅守法律，維護法律的權威。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精神信仰。“徒法不足以自行。”法律只有從“紙面上的法”轉變成“實踐中的法”，才能擺脫觀賞性“具文”的命運。

信仰法治，不能僅停留在對法律條文的背誦上，而是在對法治有益而對自己可能有不利后果的選擇中養(yǎng)成厲行法治的決心和意志。不能今天講法治，明天講人治；一段時間講法治，一段時間講人治；合意的講法治，不合意的講人治。要讓全體國民都產生一種對法律的敬畏，讓法律日益滲透到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浸透到人們的道德和心靈中。

令人遺憾的是，我國當下仍然存在著法治信仰缺失的問題。實踐中，“守法機會主義”“執(zhí)紀辦案看來頭，選擇性執(zhí)紀”“雙重標準辦案”等問題司空見慣。執(zhí)紀失之于寬、失之于軟，是造成組織紀律渙散的重要原因。對此，要引起各級紀檢監(jiān)察機關的高度重視。

中央紀委及時調整工作思路，以“零容忍”的態(tài)度，率先加大懲治腐敗力度，以實際行動給全系統(tǒng)打樣，讓已浮出的“老虎”“蒼蠅”感到疼痛和惶恐，讓潛伏的腐敗分子懸崖勒馬、盡快收手，讓那些想搞腐敗的分子望而生畏，起到了震懾和警示作用。應該說，懲治腐敗的大政方針已十分明確，“三轉”的要求和目標一清二楚：監(jiān)督、執(zhí)紀、問責，從嚴治黨，就是我們的責任和使命。

面對形勢的發(fā)展和要求，案件審理干部要在權勢、金錢、人情、關系等因素的干擾和誘惑面前，摒棄一切私心雜念，始終如一地把信仰法治、不畏強權作為必須堅守的品德。

信仰法治，就要忠誠法治。案件審理工作是一種解釋法規(guī)和適用法規(guī)的專門性活動，沒有深厚的法理知識，就不可能審理好案件。一位在審理崗位上工作了18個春秋的老領導臨退休時講了一句話：“審理干部只有對專業(yè)忠誠，耐得住寂寞，堅守住孤獨，才能保持正直的品質。”

審理干部之所以孤獨，不是因為情感的寂寞，而是因為忠誠于對專業(yè)的不倦追求；審理干部之所以孤獨，不是因為內心的孤僻，而是因為靈魂的清醒、堅守正直的品格和氣節(jié)。

作為一名審理干部，無論面對的對象是誰，領導干部也好，普通黨員也好，都應秉承“鐵面無私論是非”，堅守“忠誠專業(yè)解問題”的原則審理案件。因為黨紀國法是鐵定的，在公正而莊嚴的黨紀國法面前，審理干部必須養(yǎng)成一種自覺的意愿，即通過維護紀律、辨析事實，還原真相，使違紀者得到客觀而公正的處理，始終保持懲惡揚善、執(zhí)法如山、公平如度、清廉如水的浩然正氣。

信仰法治，就要堅守法治。要把對法治的堅守轉化為嚴格依法辦事的實際行動，將法治規(guī)則貫徹到辦案的各個環(huán)節(jié)當中，甚至是日常生活工作當中。康德說過：“有兩種東西，我們對它思索越深，越有一種敬畏感：一個是頭頂上的星空，一個是我心中的道德律。”頭頂上的星空之所以讓人有敬畏感，不僅在于它的浩瀚無窮，深不可測，還在于它代表了一種不可違抗，只能服從的自然法則；而心中的道德律之所以讓人有敬畏感，不僅在于道德律令的博大精深和崇高感，還在于它代表了我們生活中一種需要共同努力維系的社會核心價值和正義的社會秩序。

康德能把心中的道德律作為最低限度來堅守，這讓我們崇拜和敬仰，同時也讓我們捫心自問：作為一個執(zhí)政黨，如果對自己的干部都管不了、管不好，怎么來取信于民？

在辦案實踐中，有很多問題讓我們難以釋懷。為什么總是那么難以做到真正的依紀依法辦案？為什么每發(fā)現(xiàn)一起腐敗案件都難以徹查到底？

“處處高壓線，處處不帶電”，這句話反映出人民群眾對執(zhí)紀不嚴現(xiàn)象的不滿。

信仰法治，就要堅守法治，想問題、做決策、辦事情，第一原則就是依法辦事。有法律規(guī)定的，遵循法律規(guī)定；沒有法律規(guī)定的，遵循法治原則。要用法治思維思考處理問題。

堅守法治，就是在執(zhí)紀辦案中只服從事實，只服從法律，不能因為有人反對，就唯唯諾諾、見風使舵，要不偏不倚、不枉不縱，寧可得罪人，也不能得罪法律、得罪原則。

信仰法治，就要捍衛(wèi)法治。馬克思早就說過：“法官除了法律就沒有別的上司。”這句話應當成為作為“黨內法官”的每個審理干部努力追求的一種境界。

捍衛(wèi)法治，就要不畏強權，堅持按法治原則處理案件。定性，必須以事實為依據；量紀，必須以黨紀規(guī)定為準繩。正如中央紀委一位案件審理專家所言：有關案件事實、證據、定性、法律規(guī)定，這些事關原則的事不容商量。

捍衛(wèi)法治，就要恪盡職守。凡是與法律相沖突的事情就不在通融之內；凡是與法律結果相違背的請求就不在請托之列。

做人要有骨氣。馬寅初的《新人口論》遭批判時，老先生公開聲明：“我雖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敵眾。自當單槍匹馬出來迎戰(zhàn)，直到戰(zhàn)死為止。”這體現(xiàn)了一個學者為維護學術尊嚴、捍衛(wèi)真理而獻身的非凡勇氣和品德。其實，社會道德風氣的養(yǎng)成，每個人都應負起責任。社會需要堅持真理、實事求是、不畏強權的精神。特別是那些在執(zhí)紀執(zhí)法過程中，信奉“栽花不栽刺，日后好辦事”的“好好先生”，患“軟骨病”、和稀泥的“泥瓦工”們，要向馬老先生學學如何做人。

做人要有一點精神。這種精神就是一股正氣，人必須要有這股正氣，才能站住腳、挺起腰，才能在權貴、金錢、名利、地位面前不折腰。不畏權貴、剛直不阿的德行，應當成為執(zhí)紀執(zhí)法人員深刻領悟、內化于心的道德修養(yǎng)和品格。

（作者系遼寧省紀委監(jiān)察廳案件審理室主任）

□本欄編輯/程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