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旭+張汨汨



中國空軍珠海秀
“全新陣容”,這是中國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參加第十屆珠海航展的關鍵詞。在它背后,是歷時數年的換裝、訓練。此時,第三代戰機已經完全與中國空軍融為一體。
這是進入“殲10時代”以來,八一飛行表演隊第一次滿員參加珠海航展——作戰部隊已能提供足夠多的殲10飛行員參加選拔。
包括女飛行員的加入,也是中國空軍第三代戰機訓練水平的重要體現。
這就像在作戰部隊,即使已經形成三代機戰斗力,仍然需要一段時間提升到更高水平。
“從能飛到飛得好。”曹振忠上校對《瞭望東方周刊》這樣描述水平提升的過程。這位八一飛行表演隊“全新陣容”的領導者,第一次以隊長的身份參加珠海航展表演。
2009年八一飛行表演隊換裝殲10,并在2010年的第八屆珠海航展上首次進行殲10表演。
因此,此次在第十屆珠海航展上的展示,可以視作表演隊和中國空軍在三代機征程上的一個新起點。
這樣的重要時刻出現在珠海航展上,并不奇怪。
曹振忠認為,這個在中國舉行的最大規模國際航展,已經是八一飛行表演隊一個最重要的舞臺。
三次帶隊參加珠海航展的八一飛行表演隊第十一任隊長吳國輝大校總結說,珠海航展“更新了我們的觀念,提高了我們的水平,引導我們向下一個目標前進”。
國際航展,也被這位國防大學后裝教研部副教授稱為“不帶硝煙的角力”。其中,飛行表演隊的“交鋒”最為直觀。
雖然曾有過缺席和沉默,但這兩位特級飛行員都對《瞭望東方周刊》說:“在中國的藍天下,中國空軍必須成為主角。”
一個橘子每人吃一瓣
全新陣容中的盛懿緋,28歲,正在贏得戰友的信任。
她是中國第一批女戰斗機飛行員之一,加入八一飛行表演隊前已經飛了5年戰斗機。
從殲7到殲10,“那么多年飛下來,已經沒有興奮的感覺了。”但是駕駛紅藍白三色的表演隊殲10,“感覺不一樣”。
2009年,盛懿緋從航校畢業。當年國慶閱兵,女戰斗機飛行員首次亮相,“最后那個拉煙的梯隊,長機就是我。”
其后先去東北,2012年又到天津,盛懿緋和同伴進入與八一飛行表演隊同一駐地的兄弟部隊,開始飛殲10。
女性能夠成為戰斗機駕駛員,一個根本原因是飛行操作的便捷性大大提高。比如二代機液壓操作,在高載荷的情況下,男飛行員都必須雙手、用非常大的力量才能拉動操縱桿。
“殲10在人機交流方面非常好,減輕了飛行員的壓力。”曹振忠覺得,它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好朋友”。
首先是“無憂慮”駕駛。飛二代機時刻要盯著儀表,因為稍有拉桿偏差,就會導致失速。“但殲10不會讓飛行員在基礎操作上花太多精力。”曹振忠說。
它還可以最大程度保障飛行員的安全,“要最大仰角,只需要把操縱桿拉到底。”殲10就會“明白”操作意圖,根據當時的速度、高度等計算可以達到的極限。“不像以前拉一個動作要時刻盯著數字,一不小心就要出問題。”
更關鍵的是,殲10是一種令人信任的飛機,“顯示數字是多少,實際就是多少。”盛懿緋說,加之使用電傳操縱系統,飛行員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飛行動作和武器使用上。
在作戰部隊熟悉殲10的過程中,盛懿緋也經常看到八一飛行表演隊的訓練。“很漂亮,也想去嘗試,但自己飛上以后才知道,如果不達到足夠的精確度,就可能產生無法挽回的差錯。”
從雙機、三機到六機,盛懿緋第一次飛編隊,內心充滿挑戰。
此前,2009年駕駛亞音速飛機飛越天安門廣場,是她曾飛過的最小編隊距離,卻是現在距離的一倍以上。“現在超音速飛機,時速500公里左右,訓練間隔只有3米,前邊一架飛機、后邊一架飛機,進也不能進,退也不能退。”
那天,在六機編隊里,“不敢往上上,心理影響操作,明知道撞不上,還是飛著飛著就離開了。”
曹振忠承認,心理因素對于很多男飛行員來說也是很難克服的,“不自覺地距離就拉開了,有的飛行員在作戰部隊很不錯,卻因此無法通過選拔。”
密集編隊里,“必須謹慎飛行,危險時刻存在,而且不是你不犯錯就安全。”盛懿緋說,超音速飛機會在比“瞬間”還短的時間內發生剮蹭。
所以,“每個在編隊里的人,既要相信隊友,也要讓隊友相信自己。”曹振忠說。
盛懿緋剛到八一飛行表演隊,就聽說了老隊員“一個橘子每人吃一瓣”的傳統。
編隊飛行幾秒鐘后,飛行員們可能就要快速分散、爬升。這種飛行帶來的愉悅也是他們加入飛行表演隊的一個原因。
就像讓盛懿緋 “特別興奮”的第一次飛“水平開花”:幾架飛機水平直飛,然后快速四散分開。
盛懿緋飛4號位,也就是最邊上的一個,必須立刻拉開。因為里側的2號機也會朝同一個方向轉向,“飛之前隊長跟我說,你自己就會把自己嚇一跳,頭發都立起來,好像有人拿著刀追你跑。”
密集編隊和連續筋斗,團隊與個性,這真是冰與火的飛行。
雖然已經可以飛長機,可女飛行員們還不能飛5號機、6號機——這兩個位置承擔著單機特技表演的任務。
盛懿緋覺得,特技飛行對女性有一些特別具有挑戰的地方。比如人們經常所說的“找不清方向”,術語是“空間定向能力”。由于這種干擾,翻筋斗之后“找平”飛機需要更多練習。
即使飛5號機、6號機對女飛行員提出了更嚴峻的挑戰,但她滿懷期望:“蠻有意思”。
殲10帶來的自豪和責任
在擔任隊長、飛長機前,曹振忠一直飛5號位。
他第一次目睹八一飛行表演隊的風采,是電視轉播的第二屆珠海航展。那是這支表演隊第一次在珠海亮相。
當時,曹振忠還是航校一名飛殲教5的學員,看到那有些夸張的飛行,感覺“振奮人心”。endprint
后來到部隊也飛殲7,“都是搞飛行的,他這個動作能做出來,我行不行?”
那時,雖然中國已經從俄羅斯引進了蘇27和蘇30,“但是感覺要飛上三代機太難了”。
沒想到,兩三年后,“殲10唰地一下出來了!”
曹振忠在作戰部隊服役時,最值得夸耀的成績都與殲10有關。
首先,他只用了兩天、三個帶飛起降就開始單飛,有的戰友則用了七八個帶飛起降。“還是挺驕傲的。”
在通過選拔、等待上機的日子里,曹振忠因為“一直想飛好飛機”,全部精力投入飛模擬機。在他的記憶中,殲10的模擬機與過去不同,“當然和實際也有差別,但已經很真實了。”當他終于有一天真正坐進殲10座艙,信心滿滿。
但是,曹振忠曾有嚴重的傾斜錯覺。這是一類在飛行員中比較常見的生理挑戰,與耳蝸有關,“感覺和實際情況不一致,如果在黑夜里盲飛,以為自己是水平的,其實有很大的傾斜度,甚至是倒飛。”
如果不能克服這種挑戰,飛行員可能停飛。
曹振忠一度情況嚴重:達到90度——當他感覺自己在平飛的時候,飛機已經和地面垂直了,“好長時間特別不想飛夜航。”
那是他剛下部隊的時候,每次飛行都因此非常緊張,離開座艙時大汗淋漓。那時,少有人能想到他可以成為八一飛行表演隊5號機的飛行員。
“其實在座艙里飛行,沒有看上去那么激動人心。”他說,直到2013年某次訓練,有新的5號機飛行員頂替,自己才第一次在地面直觀看到六機編隊飛行。
“挺佩服自己,沒想到我們也能飛出這種樣子。在座艙里飛行頭盔是隔音的,但是在地面可以聽到發動機的轟鳴。”他至今仍很感慨。
八一飛行表演隊是目前全世界僅有的4個飛超音速戰斗機的表演隊之一。殲10帶來更強勁的動力和更快的速度,也帶來更大的挑戰。
“超音速飛機速度快,反應要更快速,不太適合低空用較慢的速度表演。”曹振忠舉例說,對頭飛行的時候,“一個小黑點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就變成一架大飛機,轟地從你身邊對飛過去,手一抖就可能出問題。”
在駕駛殲10后,八一飛行表演隊的飛行員們在飛行記錄里紛紛提到“自豪”與“責任”:“那種為祖國驕傲、為祖國航空工業驕傲的感覺充斥胸間,而怎樣飛好新裝備,把它的性能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也是我們肩負的責任。”
對于特技表演來說,殲10的鴨式布局使飛機的氣動性能非常優良。加之強勁的發動機,使得飛機可以得到大載荷、大推力、機動敏捷。
在換裝殲10后,八一飛行表演隊已經專門設計了低速大迎角通過、單機大迎角上升、越低空垂直拉起等招牌動作。
新動作會在第十屆珠海航展上出現。
中國表演隊在哪
時間回到1998年。當曹振忠坐在電視機前觀看八一飛行表演隊在珠海航展上的表演時,長機正是吳國輝。
他以隊長、現場總指揮的身份,曾先后三次帶隊參加珠海航展。但第一次站在珠海航展現場時,他曾是一名觀眾。
1996年首屆珠海航展,八一飛行表演隊有12架殲7、16架殲教5,并且具備了殲7飛機四機編隊的能力。
可是,“1995年剛換裝殲7,表演方案還不是很成熟。要去也可以。可上級領導決策,如果去就要有很高的水平。”吳國輝向《瞭望東方周刊》回憶。
自上世紀60年代組建,八一飛行表演隊使用過殲5、殲6、殲教5。殲7從70年代末開始陸續裝備部隊,到此時已經成為中國空軍的主力戰機。
1996年11月,吳國輝帶著八名飛行員,以觀眾的身份參觀了珠海航展。他們和數萬中國人一起,目睹了蘇27、蘇30雙機表演和英國“金夢”飛行表演隊的展示,“把珠海的天空都攪熱了!”
那差不多也是普通中國人和大多數空軍人士第一次在現場親眼看到蘇27的“超級眼鏡蛇機動”——機頭上仰超過110度,形成機尾在前、機頭在后的飛行狀態,就像昂起頭的眼鏡蛇。而在全部過程中,飛機時速從400多公里迅速減至150公里左右。
除了飛行員的高超技術,“超級眼鏡蛇機動”還得益于蘇27優良的氣動布局——絕大多數飛機在這種大仰角下都會失速墜毀,至今也只有蘇式戰機能夠完成類似動作。
2008年第七屆珠海航展上開始展示的殲10,同樣具備“超級眼鏡蛇機動”的能力。
1996年秋天,站在人群中的吳國輝百感交集,“我不止一次聽見身邊的觀眾說,怎么沒有中國表演隊?中國的表演隊在哪?”
其后兩年,被吳國輝稱為“臥薪嘗膽”,“一定要去,還要飛出很好的水平。”
1998年,俄羅斯“勇士”飛行表演隊飛臨珠海。他們使用蘇27進行六機編隊。表演時,這種重型戰斗機龐大的身軀和震耳的轟鳴,讓吳國輝這樣的專業人士也覺得“非常震撼”。
“兩支空軍的代表就這樣在珠海航展的舞臺上同場表演。”回憶起八一飛行表演隊在珠海航展上的第一次亮相,吳國輝說,雖然占有天時、地利、人和的“主場”優勢,但自己的隊伍也存在諸多劣勢。
首先是裝備。他們雖然已經使用當時最好的殲7型號,但仍是二代機,與三代機蘇27“代差明顯”。
其次,“勇士”當時成立只有7年,卻是世界著名航展的常客,經驗豐富。而八一飛行表演隊一直進行對內、迎賓表演,很少面對成千上萬普通觀眾進行展示,“飛行員的心理壓力、組織保障體系,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曾任珠海市委書記的梁廣大向本刊記者回憶,當八一飛行表演隊首次與俄羅斯“勇士”飛行表演隊在珠海航展相遇時,時任中央軍委副主席劉華清“很感慨,說我們差距太大了”。
“勇士”是那時的主角。在它表演的日子里,太陽快下山了,還有兩三萬人奔向航展場地。梁廣大說,組委會與“勇士”商量,增加一場表演并延長閉館時間、提供額外補貼,結果慶功宴讓“勇士”飛行員宿醉不醒,只好推遲一天離開珠海。endprint
而無論如何,中國空軍飛行員終于出現在珠海航展上, 吳國輝將之稱為中國空軍走向世界的第一頁。
航展帶來思想解放
就在1998年9月,距離向珠海轉場還有一個半月時,執行單機表演任務的飛行員楊建華于強化訓練時犧牲。
“他太想飛好了,高度過低,沒把握好。”吳國輝說,飛行員們眼看著戰友墜機。
珠海航展去還是不去?怎么去?去了以后是不是能達到既有水平?
“堅定不移地還是要去,完成戰友未盡的使命。”已經任師參謀長的老隊長被請回飛吳國輝的長機位置,吳國輝自己去飛楊建華的單機表演位置。
“勇士”飛行表演隊的成員對中國飛行員說,你們能把這種飛機飛成這樣,真是不容易!
“米格21、殲7都是高空高速截擊機,低空性能不好。”吳國輝說,中國軍人也對俄羅斯飛行員表達了欽佩之情。
廣空一位首長當時坐在“勇士”的蘇27后艙,感受如何進行單機飛行表演。
他當場對八一飛行表演隊的軍官們說,俄羅斯飛行員真正把飛機的性能發揮到了極限,在飛行中加力非常多、載荷非常大,對人的體能、意志都有很大沖擊。八一飛行表演隊雖然編隊表演上已經很好,但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還是要提高單機表演水平。
但二代機嘗試做三代機的高難度動作,條件不允許,“可以探討,這些動作經過理論分析符合飛行性能,經過編排、試飛、試驗,才能去表演。”吳國輝解釋。
返回基地,進行了被吳國輝稱為“新的思想解放”的研討:根據國際先進水平,走符合中國特色的表演路徑。
最大的中國特色,就是還要堅持使用殲7。于是以殲7的性能為基礎,在編排上提升。
比如,用更加密集的編隊來體現集體的技術基礎,還有對頭交叉等特技動作,“看似比較難,但協調好了可以實現。”
在物質上的舉措,就是增加拉煙、聲光彈,最后加之聲光色配合,“用其他手段來烘托一種整體的機、人、現場融合的效果,既驚險壯觀又有藝術美。”
這種中國特色飛行表演的實踐,首次出現在2000年的第三屆珠海航展上。那時“勇士”因為俄羅斯軍隊訓練水平下降,在每年只飛五六十小時的情況下,六機編隊變成了五機。
“而我們則有很大提高,他們向我們伸出了大拇指。”吳國輝用“成熟、完美”來形容殲7在這一屆珠海航展上的表現,“達到了這種機型的最高境界,以后就難有較大突破了。”
告別“殲7時代”
八一飛行表演隊沒有參加2002年珠海航展。兩年后,由于中法建交50周年、“中俄文化年”等原因,法國“巡邏兵”飛行表演隊在北京、武漢、珠海等地進行了巡回表演,“勇士”則在張家界等地進行了表演。
到第五屆珠海航展開幕前,國內掀起了一股飛行表演熱,八一飛行表演隊必須在珠海捍衛自己的榮譽。
吳國輝也談到,“人家來到中國飛了這么多,我們什么時候能夠飛出去?”航展閉幕,他就向空軍領導提出“飛出國門”。
由此,這一屆航展“成為八一飛行表演隊新使命的起點”。
在試飛殲10取得成績之后,讓曹振忠驕傲的另一件事就是空中加油訓練。那時剛有少數殲10裝備部隊,還沒有空中加油的教材和指導。
他一次對接成功。“空中加油對于雙機隊形、位置感要求很高。”
正是這樣艱難推進,中國空軍幾乎是用世界空軍史上最短的時間,形成了以三代機為骨干的裝備體系。
而對于當時想要“飛出國門”的八一飛行表演隊來說,“上級能否交給我們這個任務,源于我們是否具備這種能力。”吳國輝解釋說,能力體現在三個方面。
第一是國際表演的能力。比如機動能力,“英語的水平是不是能達到接受國際航管指令。”
第二是裝備能力。殲7航程短,在缺乏空中加油支持的情況下,“航線怎么走?保障怎么辦?我們飛機蘇式的接頭、插口也和西方標準不一樣。”
第三是組織能力。出國需要精干的機關和指揮班組,“一專多能的保障隊伍,人數要控制得很少,對人的要求很高。”
八一飛行表演隊此前已經接到新加坡、巴基斯坦等地航展的邀請,也進行了考察論證,“能不能去,怎么去,了解國際航展表演的規則、潮流。”吳國輝回憶說,結論是,要逐步走。
他們制訂了“兩步走”的計劃:先考慮周邊,如巴基斯坦、俄羅斯,再南下東南亞國家,最后飛去歐洲、美洲。
10年后,2013年,八一飛行表演隊終于亮相莫斯科航展。
換裝殲10 是八一飛行表演隊遲遲未能走出國門的主要原因之一。
2009年11月15日,位于京北的沙河機場碧空如洗。中國空軍建軍60周年慶典上,八一飛行表演隊的六機殲7編隊和四機殲10編隊同場表演。
這場有點感傷的告別,宣告八一飛行表演隊以及中國空軍的“殲7時代”就此謝幕。
為飛行而生
如今在八一飛行表演隊辦公樓一樓大廳里,有一幅標記了全球八大航展的地圖。除了珠海航展,莫斯科航展也被特殊標記。
作為中國空軍的代表,八一飛行表演隊顯示了更多期望:機身上的藍色比天空更深,更像太空的顏色。
這是對習近平主席“空天一體、攻防兼備的強大人民空軍”的呼應——中國空軍應該飛得更高。
挑戰是現實的。在珠海,海洋性氣候帶來的多云、低云環境,給表演編排帶來很大困難。
殲10雖然比二代機有更小的轉彎半徑,但超音速戰斗機很容易“一不小心”就飛出觀眾視野。特別在珠海,簡單爬升就容易消失在云里。
作為長機,曹振忠有著更大的壓力:編隊所有動作都聽他指令,在能見度比較差的情況下低空飛行,一旦他的判斷有誤,就可能導致整個機群墜地。
好在這些年輕的飛行員,似乎天生為殲10表演而生:自信、開放,喜愛挑戰,也像三代機那樣更酷、更炫。
而要讓他們更好地凝結在編隊里,理解團結、信任、協作的重要,在曹振忠看來,生活中的任何一點隔閡都需要及時化解。
第十屆珠海航展上的新動作,也在最大程度上體現團隊的意義:保留十多年的雙機對頭交叉將增加為三機對頭交叉。第三架飛機自下而上,在同一時刻飛過另外兩架飛機的水平交叉點。
“沒有地面指揮,靠每一個飛行員自己的判斷,根據其他兩架飛機的位置和隊形,控制飛機拉起、轉向的時間和速度。”曹振忠解釋說。
當然,對這些為飛行而生的人們來說,翻滾、快速爬升仍然具有無可比擬的吸引力。隊長承認,在加入表演隊十余年后,他的內心仍然會在高載荷中感受到莫名的愉悅。
越來越多的年輕飛行員成為八一飛行表演隊的一員。即使是“王牌飛行員”,都要經歷前所未有的人生考驗:第一次飛入密集編隊、無比緊張地握住操縱桿、貼近戰友……
對于這支大國空軍而言,哪一次起飛不是如此艱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