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夠用就好

●睿雪

一切夠用就好

●睿雪

加拿大被稱為“楓葉之國”，那里的楓糖舉世聞名。鮮有人知的是，楓糖漿也能被釀制成楓糖酒，而且這種酒十分香甜可口。

不久前，中國游客李子品嘗了朋友從安大略省一個名叫多賽特的小鎮上帶回來的楓糖酒。楓糖酒的絕佳味道令李子念念不忘，卻也給他帶來了一個疑惑：那里的居民為何不大規模釀制楓糖酒，讓它暢銷全球？帶著這個疑惑，李子來到多賽特小鎮，希望能尋找到答案。

李子去的時候剛好是秋天。秋日里的多賽特小鎮被油畫般的風景渲染得格外動人，走到哪里，目力所及都是一片火紅。他在到達小鎮前就已了解到，那里的每一戶人家都是制作楓糖的高手，卻只有一個名叫艾瑞克的人釀制楓糖酒。

李子徑直找到艾瑞克。艾瑞克很熱情地接待了他，并把他帶進自己的楓林。在楓林里，李子看到許多管道連接在楓樹之間，管道前端還有個金屬插頭。艾瑞克告訴李子，這些大小管道正是提取楓糖的工具。

艾瑞克來到一棵楓樹前，向李子示范講解采集楓糖漿的步驟。他將小管子的金屬插頭插進事先打好的楓樹孔里，楓糖漿就緩緩流出。艾瑞克告訴李子，打楓樹孔十分講究，必須稍稍向上傾斜，且深度不能超過75毫米，直徑要小于12毫米。另外，來年在同一棵樹上采集楓糖漿時要換地方重新鉆孔，不能用原孔。這樣，隨著一年一年的增長，楓樹的傷口可以慢慢愈合。

從艾瑞克的講解中，李子還是沒找到想要的答案。艾瑞克似乎猜透了李子的心思，回到家中，他取出一截折斷的木樁，指著木樁橫截面上的斷斷續續的痕跡對李子說：“你看到了嗎？這截木樁表面上的樹皮都是完好的，但常年被人用管道插入的內部卻有許多未能愈合的傷痕。我們人類一直給它制造傷痕，它卻自己默默承受，把傷痕藏在里面。所以，我們對大自然必須存有敬畏之心。”

聽到這里，李子終于明白了多賽特小鎮居民的良苦用心——他們不奢望太大的事業，因為能喝到艾瑞克夫婦自釀的楓糖酒已經滿足；而艾瑞克夫婦雖有能力擴大釀酒規模，但那樣會給楓樹林帶來無法愈合的傷害，所以他們寧愿不做。

“釀好每一瓶酒，過好每一天，就已經足夠愉悅。”艾瑞克的這句肺腑之言令李子感動不已。他這次不虛此行，不僅解開了楓糖酒的秘密，還收獲了一條人生箴言：不要過度索取，一切夠用就好。

（芒種摘自《博愛》 2014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