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樹林（外一章）

江蘇 雨 虹

野樹林（外一章）

江蘇 雨 虹

跟著風兒走，隨著鳥兒飛，因為向河流討要了一口水，從此中了它的蠱。

我在水里照見了自己，我已認不得自己。

河流說：“你的前世不是這個樣子。”

“那是什么呢？”

“你是一棵樹！一片樹林！”

前世？

“喝吧！喝下去你就會記得。”

孟婆也這么說，可卻是從此忘記。

也許被這口水點住，于是觸須爬滿河堤，觸角伸向天際，我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天地。鳥兒來朝，已認不出我，風兒來止，已記不得我。

是時空反轉，還是一切盡在輪回？我已分不清。

只記得河流說過：“扎根，才會有自己。”我笑了。河流說：“我也是有根的，在雪山，在天上。”

哦，根與根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讓我們有了交集，有了無限的空間。

野 風

陽光與海洋的一次對話，天空一個細微的心思，峪口一個無言的眼神，我都會心跳加劇。

不是沒有理由說來就來，分明有一種呼喚，在遠方。

你看見或者看不見我都沒有關系，一棵樹的撼動或者一片樹葉的顫動，你懂的；嘩啦啦掀動你的衣襟或者輕輕撩起你耳邊的長發，你懂的。

我只是不懂得表達。

山對我無動于衷，海卻會為我翻卷起浪花。當浪花吻著你腳尖時，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的存在？

或許你看見那鼓起的白帆了，是的，它正駛向我的故鄉。

故鄉，那里有很藍很藍的天空，還有一只長著雪白雪白翅膀的海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