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與藝術

周向一

2013年秋，應法國下諾曼底大區——中國俱樂部邀請，筆者旅居卡昂一個月，期間參加了諾曼底2013“第二屆印象派藝術節”；重走了印象派大師在該地區的寫生之路，到印象派大師于19世紀末經常寫生的景點進行采風、寫生與創作；與法國畫家交流、互動，舉辦畫展，開展專題講座，向公眾介紹中國美術；參觀了巴黎、卡昂、戴威爾、米勒故鄉、霧拂爾等地著名的博物館、美術館、紀念館，觀摩其收藏的法國各時期以及世界美術經典；參訪了下諾曼底大區文化廳、卡昂美術學院等文化、教育機構。如今，雖然整整過去一年，但筆者對那次參訪的印象和感受仍然十分清晰、鮮活。在中法建交50周年之際，筆者將這段交流的經歷和感受整理若干，與大家分享。

卡昂的第一天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飛行旅程，9月21日上午，筆者在卡昂市區公寓安頓下來，熟悉了一下周邊的環境，“從東到西”，一切都感到非常新鮮。

卡昂位于法國北部，距英吉利海峽十幾公里，距離巴黎約200公里，是卡爾瓦多斯省的省會，也是下諾曼底大區的首府。它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是諾曼底登陸中爭奪最激烈的戰區之一，因而遭到嚴重的破壞，75%的建筑物都被摧毀。如今的卡昂城大多是戰后重建的。

下午，筆者應邀參加一個藝術沙龍聚會，地點是在當地的藝術中心。該中心是以當地一位已故的、在法國19世紀具有較大影響力的女畫家Yvonne Gueguant的寓所改建為博物館和工作室后而組建的藝術園區。園區里，點綴著藝術家們的雕塑、裝置、繪畫作品，充滿濃厚的藝術氣息，是藝術家、藝術愛好者聚會的地方。我們到達那里時，一位青年服裝設計師正在舉行一場類似時裝發布會的活動。出乎我們意料的是，她以輕松的方式把這場發布會演繹成了現代舞表演秀。只見兩位青年女子身穿自己設計的時裝，伴隨著大提琴手奏出的跳躍音符即興表演。她們在園子里翩翩起舞，和著音樂節奏用肢體語言和眼神與分散在各處的人們互動，不時還有幽默情節的表演，使人們會心一笑。活動開展得輕松、自然、安靜，人們一邊品嘗著下午的茶點，一邊享受著藝術的盛宴，開心地度過一個平凡而又美好的周末。

傍晚，我們沿著通往市中心的街道散步，不算寬敞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也只有少許汽車穿行。一些店鋪沒有顧客，或小門緊閉，街道兩旁的建筑都非常干凈整潔，我們猶如置身于舞臺布景之中。一直到市中心，方才熱鬧起來。街道呈放射狀格局，教堂、市政大樓、廣場組成中心圈，車流、人流在這里匯集：一些酒吧門前團團圍坐著客人；在一個廢棄的教堂里，正舉辦著當地“藝術家”的繪畫和手工作品展；廣場上，一對新人正在親朋好友的簇擁下拍照留念。——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幅別樣的歐洲市井生活圖景。我們返回時，天色還不算太晚，離開市中心越遠，街道上就變得越冷清。一位大概是喝多了的男子，手里提著一瓶威士忌，喉頭里發出斷續的“歌聲”，這“歌聲”劃破寂靜的夜空，恰似我們在莫泊桑小說中見到過的情景。難以想象，做一個月的卡昂人，將會有怎樣豐富的感受！全球經濟不景氣的狀況在歐洲、甚至法國卡昂這樣的城市都有同樣的表現。盡管如此，文化藝術活動在人們日常生活中依然是不可或缺的！

城市地標

9月22日上午，我們在藝術中心花園與當地藝術家閑聊，相互畫速寫，并留下簽名。那一刻，大家彼此的心靈距離拉近了，產生了很多的共鳴與認同。

下午，在當地高中教中文的華人教師小任帶我們去參觀。他們一家開車來接我們，他太太是當地人，孩子剛滿三個月。我們來到卡昂市中心杜拉爾城堡，古城堡建于11世紀，二戰中受到重創。站在古堡城墻上，卡昂城盡收眼底，據說這座古城堡規模之大，當屬世界第一。11世紀，英王威廉因為血親結婚被逐出家門，他與妻子馬蒂爾達王妃來到卡昂，建立了他們的城堡，一段不被祝福的愛情、婚姻也寫在了這座城堡里。同時，古堡也見證了這座城市的歷史。市政重視對其保護和開發，于1990年在其旁邊地下修建了一座現代化的博物館和美術館。把文化設施建在市中心，充分體現了文化在當地的地位和當地人們對文化的需求。這里的美術館收藏有法國各時期畫家的美術作品，包括從古典主義到印象派以及現代藝術的作品。每年10月是法國的藝術旺季，美術館還推出了以水為主題的印象派畫家作品展覽，莫奈、馬奈、雷諾阿、高更、塞尚等印象派大師的作品令人目不暇接，其中不乏他們的代表作。能近距離觀摩大師的原作，是令人異常興奮的視覺享受！

可敬的老人

9月24日早上，為了練筆，找找感覺，筆者到藝術中心附近畫街景。當時陽光明媚，晚間還沒有散盡的霧氣隨著微風四處飄散。居民區的街道很安靜，偶爾有人開車出入，友好地打聲招呼。筆者作畫沒有受到任何干擾，因而到中午時基本完成。

下午，索尼亞克先生帶著中國留學生小羅來接我們去威斯特拉姆港寫生。老人個子高高的，但身體單薄，氣色不太好。他曾任卡昂市副市長，為卡昂的市政建設做出了不少成績。退休后，他成為下諾曼大區——中國俱樂部的負責人之一。他重視中法關系，積極促進中法經濟、文化交流。我們這次應邀參訪就是他一手促成的。據張理事介紹，前段時間老先生得了重病，在身體狀況不佳的情況下，他仍然堅持這個計劃的實施。他剛做完化療不久，就親自駕車帶我們外出寫生。寫生地點離市區有十幾公里，一路上老人不時向我們介紹卡昂這座城市的景點。途經二戰諾曼底登陸爭奪戰的要卡、路橋遺跡時，他停車給我們做介紹，讓我們拍照。言辭間，可以看出，他非常重視我們對卡昂的印象，他推介自己的城市時充滿了自豪感。到達目的地后，我們選好景點開始寫生。由于景色迷人，不知不覺，一畫就三個多小時過去了。當記起老人還是病人時，我們心里很是不安。老人雖然略顯疲憊，但依然十分耐心，我們被他的這種敬業精神所打動。為了表達對他的敬意，回國前，筆者把一幅寫生作品贈給諾曼底——中國俱樂部留念。回國后不久，得知索尼亞克先生去世的消息，筆者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和平紀念館

9月25日上午，我們前往卡昂諾曼底登陸戰役紀念館參觀。紀念館位于城西北郊，建筑造型簡潔，外觀似一面巨大石墻，其入口處被處理成斷裂狀，象征戰爭的破壞。館外一側豎立有參戰國——美國、英國、加拿大、自由法國、波蘭等國的國旗。館內展廳空間迂回曲折，其用大量珍貴的歷史照片、電影資料、實物、復制品、聲控模擬場景、多媒體檢索等向觀眾介紹二戰的歷史，這些資料忠實地記錄了從戰爭爆發到戰爭結束的整個過程，包括法西斯的瘋狂殘暴給人類帶來的毀滅性災難、受迫害者的奮起反抗以及主持正義的力量聯合向法西斯宣戰等。諾曼底登陸的規模之大、戰斗之殘酷是人類戰爭史上罕見的，其展覽的目的就是要告誡人們，記住戰爭給人類帶來的災難，讓痛苦的戰爭不要再發生。“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人類天天都需要和平與自由。”因此，紀念館的設計者頗具匠心地為其命名為“和平紀念館”。

文化遺產

9月26日下午，我們來到處于城市東北面的卡昂市女子修道院，現為市政廳所在地。地方政府辦公室就位于修道院中，其建筑仍保留原貌，這也是城市建設對遺產保護與利用的一貫做法。建筑內的墻上、走廊、樓梯等處有17-19世紀年間的壁畫、油畫、雕塑，它們是難得的文化遺產。當然，給我們帶來更大驚喜的是，在一處不大的空間里，收藏并展示著一批19世紀印象派畫家的作品，以當地畫家的為主。這些畫家中雖然找不到印象派的代表人物，但其作品同樣精彩，同樣體現了這一流派的重要特征，充分反映了印象主義這股潮流在當時的廣泛影響，以致產生了許多有才華卻默默無聞的畫家。我們在這里能夠如此安靜地細細品味這些佳作，真的是額外的收獲！工作人員看到我們如此興致勃勃，知道我們來自遙遠的中國后，說還有一間展室收藏的印象派作品更為珍貴，目前還不對游客開放，但答應下次專門給我們開放參觀，以滿足我們對藝術的渴望。

據說，在法國各地都擁有這樣的藝術品的公共收藏和展覽。文化藝術遺產能被很好的保護和展示，并在人們的生活中無處不在，浸潤在這樣的藝術生活中，人們才會變得更加高貴和自信！

美麗小鎮

9月27日下午，大區政府公務員法國小伙顧思亭開車帶我們前往50公里外的戴威爾參觀寫生。19世紀末，印象派畫家常在這一帶的海灘、城鎮寫生，拿著一個多世紀前印象派畫家的作品資料，對照眼前實景，我們依然能看到它們之間的關聯。我們站在山坡上遠眺著名的諾曼底大橋，山腳下是著名的霧拂爾小鎮。據顧思亭介紹，小鎮還有一個名字叫“藝術家之城”，這緣于小鎮濃郁的古風遺存和迷人且充滿浪漫風情的港口，因而成為藝術家們的向往之地。19世紀，許多印象派畫家來到這里寫生、創作和生活，風景畫家布丹長期定居這里，畫了大量的外光寫生作品。作為東道主，布丹還接待了來自各地的畫家朋友。在布丹博物館里，收藏和陳列了布丹與其畫家朋友的大量繪畫珍品。當我們來到霧拂爾小鎮尋找到布丹博物館時，已到了閉館的時間。不知以后是否還有機會彌補這次的遺憾。在高低起伏的街巷行走，我們不時會發現當年印象派畫家寫生的景點。當地政府在這些景點前設立紀念牌，展示、介紹畫家作品照片，以供游客對照、了解當地的人文風采。

米勒故鄉

9月29日，張理事帶我們從卡昂出發，驅車200多公里前往米勒故鄉參觀、寫生。經過兩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位于柯唐坦半島北部瑟堡附近格協維耶教區的格魯齊村，這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偏僻的村莊。鎮子中心由教堂、政府辦公樓（二層小樓）、面包店三座建筑組成。據說，這是所有小鎮都具備的“三位一體”的格局。張理事問路時正好碰到本鎮的鎮長，鎮長熱情地把我們帶到辦公小樓，樓內壁爐正上方掛著米勒的油畫、速寫作品以及宣傳畫冊。鎮長介紹，米勒是這個鎮的驕傲和財富。這里吸引了世界各地仰慕米勒藝術的人們源源不斷地前來參訪。在米勒曾經寫生的地方，都豎著一塊牌子，有他的作品照片和文字介紹。米勒寫生的地點遍布村鎮各處——教堂、自家房子、鄉間小道、海邊……從鎮中心走不遠，就到了米勒的故居。如今的房主人正在門口洗車，張理事主動與他聊了起來，他說起了米勒家族的興衰史：早期米勒家在當地算是富裕人家，有幾座房子，之后家業逐漸衰敗，把房子賣給亞美尼亞人，再后來現在屋主的父輩買下這些房子。屋主說除了自己住的部分，其他房子內部都改建為了紀念館，由他妻子管理，以賣門票、畫冊、紀念品運營。建筑外部仍保留原來的風貌，內部設計巧妙，樓上、樓下各個房間有機串連，曲徑通幽，通過各種資料、實物、現代化聲光電摹擬再現當時的生活場景。

午后，我們沿著村子小路來到海邊，附近的海岸留下了當年米勒寫生的足跡。米勒在這樣優美的自然環境里成長，并用充滿情感的畫筆描繪它們。他23歲離開故鄉，漂泊在外，每次回家鄉大多是因為家里出事，因此他每次在家鄉畫的作品中都透著淡淡的憂傷。故鄉是他的精神家園，每當在外遭遇挫折和打擊的時候，故鄉的美好回憶和情景就會呈現在他的眼前，親人的愛、土地的芳香、農民的純樸、大海的濤聲和海燕的叫聲……一次次幫他戰勝孤獨與困難。米勒對大自然和農村生活有一種特殊的深厚的感情。他熱愛生活、愛勞動、愛農民，他把目光聚焦在他最熟悉的農村，他說：“無論如何，農民這個題材對于我是最合適的。”《播種者》、《拾穗者》、《晚禱》等名作描繪的都是農民的勞動和生活，具有濃郁的農村生活氣息，并且影響了其后的許多畫家。其中，凡高受他影響最深，還追隨他的足跡走在大地上，因而有了“米勒的播種，凡高的收獲”這樣關于他們之間傳承的動人說法。兩位以表現農民題材而著稱的偉大畫家為人類留下了寶貴的藝術財富。

種在地上的畫

10月3日，筆者在藝術中心碰到了金·弗朗索斯先生，他是駐扎在園區里的職業畫家。他正在一個小房間布置他的小型展覽，作品擺滿墻根，作品風格類似蒙德里安式的冷抽象，醉心于在方寸間經營色彩位置以構成心理的隱喻。作品尺幅不大，最小的可以別在胸前，有的作品繪在畫布上，有的繪在重疊凸凹的紙板上。他特別喜歡天空的藍色、象征生命的紅色……在他的作品中，這些顏色往往成為主角。他還把作品制成金屬牌狀種在園區的土地上，猶如從土壤里生長出來的幼苗和花朵，仿佛表示畫家創作的作品需要陽光雨露和土地的滋養方能存活，給人們帶來無限的沉思和遐想。在他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在藝術之都孕育下的藝術家們所具有的特立獨行的個性與勇于探索的創新精神。

港口風情

10月4日，我們再次來到霧拂爾的“藝術家之城”細細品味風情港口。這次主辦方安排的時間比較充裕，我們在小鎮住了一晚上。為了彌補上次的遺憾，我們首先直奔布丹博物館。歐仁·布丹是法國19世紀風景畫家，他曾跟米勒和特羅容學畫。身為諾曼底人，他從小就將大海的印象深深烙印在自己的童年記憶之中。布丹熱愛法國西部海岸的景致，終其一生喜愛描繪港口及大海情景，并在霧拂爾定居下來。他的許多風景畫往往喜歡描繪海濱浴場上的人群，展現當時上層社會經常出沒沙灘的繪畫主題，使風景畫更生動，富有生活氣息。布丹把自然界看成是一種純粹的繪畫對象，他對景寫生，用粗放的筆觸描繪陽光、空氣和色彩。他是莫奈的啟蒙老師，他認為“當場直接畫下來的任何東西，往往有一種你不可能再在畫室里找到的力量和用筆的生動性”的觀點，對被世人稱之為印象派之父的莫奈產生了深刻的影響。有人說布丹才是真正的印象派之父，確切地說，他應該是印象派的鋪路石。

霧拂爾的夜晚讓我們領略到了別樣的風情。游走在起伏的街巷間，大部分店鋪、畫廊雖已打烊，但不妨礙觀賞，因為店主特意把室內的燈光都打開，人們透過大大的櫥窗照樣可以欣賞到里面的藝術品。每個櫥窗都設計得非常富有個性和美感，夜幕中，它們點綴在街巷間，若繁星閃爍般耀眼奪目。游人從一個櫥窗到另一個櫥窗，陶醉在審美的喜悅之中。同時，靠近港口的一間酒吧里，不時地傳來節奏明快的鼓樂和陣陣歡歌笑語，它們在小鎮的夜空中回蕩。

寫生與對話

10月5日一大早，我們離開霧拂爾，驅車前往埃特達象鼻山景點參觀、寫生。在一個小鎮，突然出現Y型路口，想問路但見不到人，這時已是早上8點鐘，可寧靜的小鎮似乎還在沉睡之中。來到景區，站到高高的山崖上，遙望前方壯麗的景象，這就是印象派畫家們鐘愛且不斷描繪的象鼻山景觀了。當筆者支起畫架準備寫生時，眼前的景象卻不斷在大自然與印象派畫作之間轉換：壯麗的海天景象，云陰雨晴、瞬息萬變、氣象萬千！筆者方理解19世紀印象派畫家之所以如此迷戀和追求瞬間變換的光色的原因，是大自然造就了印象派藝術大師！因而，在寫生時，筆者有了一種莫名的興奮與緊張，在與自然對話的同時，也好像穿越時光與19世紀印象派畫家進行對話。大自然亙古不變，雖然時代不同、地域不同、文化不同、膚色不同，但人類觀照自然時的眼神是能夠產生共鳴、相互理解和欣賞的。

文化與教育

在主辦方的安排下，10月2日我們參訪了下諾曼底大區文化廳，并受到廳長的熱情接待。廳長給我們介紹了文化廳的機構與職能：下諾曼底有三個省，文化廳具有文化部功能和各項文化項目，工作人員大約100多人，分布下面三個省，其財政預算、工資由國家撥付。政府每年下撥預算款2000萬歐元用于本地區文化建設，其中1000萬歐元用于下諾曼底大區文化遺產的保護，因為這地區文化遺產特別是歷史遺產非常豐富，從12世紀到20世紀沒有間斷過，特別是20世紀，戰后重建的遺址都列入保護范圍，目前所面臨的挑戰是如何把創新放到歷史之中；另外1000萬歐元用于搞文化活動，涉及范圍有雜技中心、劇院（戲劇）現代藝術、現代藝術博物館、現代藝術中心、攝影等，以及扶持“特殊文化”，包括精神病人、殘疾人弱勢群體，學校系統等。負責當代藝術的顧問介紹：20世紀80年代該區開始成立現代藝術中心，其有兩個功能，一是發現和收藏當代藝術，二是支持當代藝術創作；有專門的現代藝術基金會，由國家、大區議會支持，到學校觀察學生，支助美術學校，培養學生，因為要有人創造現代藝術作品；扶持藝術家創作城市雕塑等公共藝術作品；對非公共的藝術項目則給予技術支持。文化廳長說：文化遺產保護、人才扶持和培養、收藏當代藝術成為他們的工作主題。

10月10日我們來到卡昂美術學院參觀交流，院長介紹了學校的基本情況。學院是兩年前由兩所學校合并而成的國立美院，有300多位在校生，它與法國大多數學校的規模一樣，不大但小而全，學歷歐洲承認。學校教育重視服務社區、服務地方經濟、開啟第二課堂，還有1000多位夜大學生。其學制分五年制和三年制，五年制培養高級工程師、研究生，三年制培養藝術設計專業大專生、學士。五年制分兩個專業：一是“藝術”；二是“溝通”（翻譯不一定準確），主要是培養出版社、電視臺、商業、藝術策劃等人才。前兩年，學生主要學基礎知識、藝術史，教師對他們因材施教，注重培養他們的創意能力。其特色專業、課程有：純藝術、攝影、詩、空間物體、不同材料的運用等。看到我們對一些專業課程很感興趣，院長說要帶我們去看看，實地感受一下。學院大樓平面呈長三角形，建筑設計時尚，內部空間的分割合理、實用，其中印刷、木、陶、攝影、雕塑、聲音、多媒體等工作室讓人印象深刻。工作室設備先進，制作工具、材料齊全。每個工作室由一名行業技術專家管理、指導。學生在頭兩年時間里要了解、熟悉各種材料的性能，并動手運用這些材料制作、創作作品。如“木”工作室，學生作品有船、橋梁等的模型制作。學生的許多想法都可以在工作室里實踐、實驗和實現。可見，法國之所以能在時尚、創新設計等領域引領世界潮流，走在時代前列，這是與他們先進的教育理念分不開的，他們注重對學生想象力、創造性思維的開發，鼓勵學生勇于開拓、不斷創新……

法國文化生活非常豐富，這次我們主要考察下諾曼底大區的城鎮、鄉村。雖然考察的時間、地點有限，但筆者強烈地感受到在法國人市井生活中洋溢著濃厚的文化氣息，以及他們對文化與生俱來的熱愛、尊重和自豪。其實，任何國家或地區的歷史文化在本質上都是屬于全人類的，誰能率先透徹地認識其意義與價值，并以敬畏之心待之，誰就能成為世界博大文化的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