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興明
一枝深秋的蘆花
站在路口。無風也落
老家瓦上的霜。披星戴月
總在那本打開的家書的背面
讀到這頁,已開始
化了
母親的生日
母親和我住在鄉下。我在城里又安了家
一忙,我就住城里
用一兩分鐘電話問候她老人家
相比母親收進倉的一茬一茬歲月
這一兩分鐘是遺在外面的麥穗稻穗
母親在彎腰的時候,是歡喜的
但我不安逸自己這樣做
我知道,我沒有端起母親煮的飯
母親的碗里就冒不出熱氣
這幾天,痛風,我沒有回鄉下
在母親生日的頭天下午
我趕緊喊了車送我回家
十年前,父親去世
臘月十六,這個日子就交給我了
我跛著腳喊一聲媽
母親趕緊給我端了一把椅子
就去找冬至柑、野菊花熬水要我燙腳
家里,邊邊角角
到處都晾著掛著母親七股八雜的心意
看著母親的圍腰在灶前灶后泛出八十四歲的藍
看著她手忙腳亂顛三倒四
我說 :“媽,煮個臘肉,切幾個刀頭
明天搞不贏,今晚,我幫你把菩薩敬了。”
母親揭開鍋,一灶房大氣騰騰
我感覺到鬼啊神啊都歡歡喜喜
鄭興明詠母詩的感悟
人們會把一切最美好的詩句、最美麗的詞語獻給自己的母親,但往往會忘記報恩于母的最實際的行動。
在《母親》中,他把母親年邁的身軀比作“站在路口”的“一枝深秋的蘆花”。用“無風也落”狀寫母親的“風燭殘年”。他把張開“翅膀”庇護一個家的屋頂,比喻成打開的“家書”,而把母親比作家書“背面”的“霜”。真正讀到這一頁,“霜”已開始化了。無限意蘊令人浮想聯翩,一個溫暖我們卻又常遮掩在生活之下的“母親”形象脫穎而出。一種愧疚不僅冷到我們的身,更冷到我們的心。一種盡快盡孝的匆忙感,讓人坐不住。
母親對兒女的付出是無私的,母愛也成為人類最美麗的親情風景線。

《滿目星辰》
文圖 徐俊國
幸福就是觸手可及的東西
而我們往往去遠方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