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斌
啟東市近海鎮退休教師郭中良癡心綠化事業,一頭扎進綠色天地不回頭。10多年來,他種的2400多畝郁郁蔥蔥的苗木林地、100多萬棵名貴樹木,見證了這位癡心老人“九頭黃牛拉不回”的綠化情結。大寫綠色,郭中良堪稱又一個感天動地的“綠化愚公”!
2001年底,一身病痛的郭中良從啟東市南陽初級中學退休。剛剛做完了腸癌手術,身體虛弱的郭中良回到近海鎮錦豐村老家,家人和鄉親們都以為他從此“定定心心”安享晚年。然而,當郭中良漸漸康復后,卻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我要建立苗圃,連片種樹,綠化家園,奉獻社會。”妻子反對,女兒勸阻,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2003年初春,老郭只身前往上海、杭州、江西、如皋考察苗木市場。一圈轉下來,一個浙江嵊州苗木商表示“愿意”合作建苗圃。老郭立即返家,以每畝250元的價格在鄰近楊香圃村流轉下連片100畝土地。然而,地包了,租金交了,那個浙江人卻只肯高價提供樹木種子。原來,老郭踫上了“高級騙子”。怎么辦?郭中良只能獨戶創辦冠名“奧林苗木園藝場”的苗圃。可幾十天后,播下的種子出不來,長出的是雜草,這些原產于浙江山區的名貴樹種,根本不適宜在長江口區鹽堿地生長。
頭一年,40萬元打了水漂。第二年,老郭繼續邊學邊干,雖然再虧20萬元,但終于長出了一批樹苗。郭中良喜極而泣:這些樹苗,不正是城鄉最熱門的雞爪槭、廣玉蘭等樹種嗎?第三年,郭中良總結了經驗,終于在100畝苗圃里成功培育出了五六萬棵包括雞爪槭、廣玉蘭、紅豆杉、紅白玉蘭、紫薇、櫸樹、女貞在內的名貴樹苗。“多種一棵樹木,就等于多活一天。”老郭時不時將這句話掛在嘴邊,而就在這三年的奔忙中,他突然發現,自打鉆進了苗圃,自己竟然再未住過醫院。
樹苗育成了,郭中良欣喜過后又陷煩惱,這密密匝匝的小樹苗需要移植才能長成商品苗。要想做大苗木產業,必須建立苗木基地,但進一步投資,資金從何而來?此時的郭中良,已經掏盡了老兩口一生的積蓄。他再次面臨兩難選擇:要么就此止步,要么擴建林地。面對困境,倔強的他毅然將市區一套房產作抵押貸款,銀行的錢轉眼就被他投于新建的林地。奧林苗木園藝場不斷擴張,不知疲倦的老人邁進了王鮑鎮、匯龍鎮、海復鎮、南陽鎮以及泰州紅旗農場、南通農場……2009年,他在這些地方先后建起了總計14個規模在100畝以上的苗木基地,林地總面積當年超過了2000畝。

郭中良冒著蒙蒙細雨觀察樹木長勢
郭中良過了65歲,銀行按規定不能再給他發放貸款,老人就向親朋好友伸手借錢,斷斷續續總共借了四五百萬。2009年,談好的土地因為資金接不上眼看要泡湯,老郭一跺腳,就將位于啟東市區紫薇三村內的一套住房廉價賣了,70萬元換得又一塊新林地。還是2009年,為了償還一筆300萬元的欠款,山窮水盡的郭中良只好忍痛將啟東市外600多畝苗木基地轉讓他人。
在很多人看來,郭中良完全變成了“樹癡”。2010年以后,他繼續每年擴大二三百畝“地盤”,進入2014年,他竟然又在王鮑鎮扶鳳村、南陽鎮元祥村新建兩塊總共430畝的林地,并在耕南村再擴種50畝,使綠地總面積破紀錄地超過2400畝。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問過郭中良:“何時才能停下發展的腳步?”每次,他都會認真地回答:“只要有一口氣,這綠化的事就不能停止。”
郭中良投入苗圃及林地,當然不是“無底洞”,最近幾年里,苗木場以名貴雞爪槭、紅豆杉、紅白玉蘭樹為代表的苗木正不斷顯現其商品價值。“2010年是道坎,之后,通過銷售苗木,一邊還債,一邊繼續拓展,園藝場終于揚眉吐氣大發展。”郭中良的臉上,從此一掃千百個日夜的愁云。
郭中良的苗木,近兩年先后進入黃金產出期。僅他一手培植的保有量近100萬棵的雞爪槭樹,市場價就高達數億元。對此,郭中良平靜視之,“人活一天,只需10元飯錢,但活一天,可以盡力體現人生價值。”目前,他停不下發展腳步,并開始踐行“至少三分之一收益回饋社會”。始于2011年春節,他向租地種樹滿8年的近海鎮楊香圃村所有70歲以上老人送上慰問品,一出手就近10萬元,今年春節,他又慰問王鮑鎮更生村老人。“今后凡租地綠化滿8年,村村老人有禮”。郭中良一諾千金。
郭中良有錢了,卻還是“窮光蛋”,他將近乎全部的收入繼續投入于苗木產業,他的夢想是創造一個綠色王國。10多年了,為了建設和拓展這片日顯生機的苗木林地,他放棄了幾乎所有與家人團聚的機會;10多年了,他經常一天奔波數百公里,病痛、疲勞等等統統被拋之腦后;10多年了,他沒設場部、沒建辦公室、沒請技術員、沒有銷售員,甚至一個親人都不在身邊,卻成功創建如此規模綠色產業,堪稱業界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