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領導干部談“如何與媒體打交道”之四華南虎照事件的“輿情賽跑”

■ 鐘順虎

與領導干部談“如何與媒體打交道”之四華南虎照事件的“輿情賽跑”

■ 鐘順虎

一個小小的假虎照事件引起眾多媒體和廣大網民持續一年多的關注，由此迅速演化為2007年底最受公眾關注的事件。2008年關于該事件的爭論和報道持續升溫，“打虎”派和“挺虎”派圍繞虎照真相展開角力博弈，并引發對政府公信力的強烈質疑。

2007年10月3日陜西省鎮坪縣農民周正龍聲稱在文彩村神洲灣拍攝到“華南虎照片”；2008年6月29日，陜西省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召開新聞發布會，正式宣布鎮坪縣農民周正龍拍攝的“華南虎”照片是一個用老虎畫拍攝的假虎照。

從拍攝到“華南虎照片”到省政府確認是假虎照，261天來，通過互聯網傳遍全球的“華南虎照片”一直吸引著億萬網民關注、鑒別、調查、質疑和打假。國內各大網站如騰訊網、新華網、人民網、新浪網、搜狐網、華商網等都專門制作了關于“華南虎事件”的專題，《人民日報》發表《人民時評：“華南虎事件”讓誰蒙羞》，美國的《科學》雜志也在“隨機樣本”欄目中以專欄作家維吉尼亞·莫爾的《“平面”老虎？》一文發布了這一消息。央視《新聞調查》、《新聞三十分》、《360°》等權威媒體也參與對此事的報道。

事 件

一個小小的假虎照事件引起眾多媒體和廣大網民持續一年多的關注，由此迅速演化為2007年底最受公眾關注的事件。2008年關于該事件的爭論和報道持續升溫，“打虎”派和“挺虎”派圍繞虎照真相展開角力博弈，并引發對政府公信力的強烈質疑。事件的過程是這樣的：

2007年10月12日

●陜西省林業廳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在陜西省鎮坪縣發現野生華南虎，同時公布了鎮坪縣文采村村民周正龍10月3日拍攝的兩張華南虎

照片。

2007年10月13日

●質疑聲在一些網絡論壇中出現。自稱“靠PS吃飯”的網友“洪都刀客”發帖稱：大家可以根據（照片中）樹葉的大小，推算出老虎的大小，如果照片是真的話，老虎估計只有老鼠那么大。隨后，天涯社區、凱迪網絡等一大批網絡論壇開始跟進。

2007年10月18日

●中科院植物學家傅德志通過網絡等媒體公開質疑虎照。

2007年10月24日

●國家林業局表示，將組織專家赴鎮坪縣進行野生華南虎資源狀況專項調查。

2007年11月16日

●網友“小魚啵啵?！痹凇吧盁o忌”論壇中發表名為“人肉引擎搜索結果：老虎原圖找到啦”的帖子，公布四張照片，“年畫虎”正式出現。

2007年12月3日

●門戶網站網易公布了包括野生動物學家胡慧建、神探李昌鈺等在內的六方鑒定報告，認為周正龍虎照中的“華南虎影像是不真實的”。

2007年12月9日

●國家林業局要求陜西省林業廳委托國家專業鑒定機構對周正龍所拍攝的華南虎照片等原始材料依法進行鑒定，并如實公布鑒定結果。

2007年12月21日

●陜西省林業廳宣布啟動華南虎照片二次鑒定工作。

2008年2月3日

●陜西省政府辦公廳對陜西省林業廳在“華南虎照片事件”中“違反政府新聞發布制度”通報批評。

2008年2月4日

●陜西省林業廳就“草率發布發現華南虎的重大信息”發出《向社會公眾的致歉信》。

2008年6月29日

●陜西省政府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華南虎照片系周正龍造假，華南虎照片是用老虎畫拍攝的假虎照。涉嫌詐騙犯罪的周正龍當天已被公安機關提請檢察機關批準逮捕，13名省、縣相關責任公務人員受到處分。

2008年9月27日

●陜西省旬陽縣人民法院開始公開審理“華南虎照”造假者周正龍涉嫌詐騙罪和非法持有彈藥罪一案。一審判處有期徒刑2年6個月，處罰金2000元。

2008年11月17日

●安康市中院二審最終作出判決：周正龍詐騙、非法持有彈藥罪名成立，判處有期徒刑兩年6個月，緩刑3年，并處罰金2000元人民幣。所得兩萬元獎金上交陜西省林業廳。

啟 示

（一）“缺位”、“失語”，與質疑者打“口水仗”，說明一些部門和工作人員在處理新形勢下公眾輿論問題的能力欠缺

面對一片質疑聲浪，始作俑者卻基本處于“缺位”和“失語”狀態。先是三緘其口；出現爭議后政府有關官員作為一方卷入爭執，致使爭論升級并將矛頭引向政府。林業廳官員以非正規行政語言“用腦袋擔保”；官員分不清個人博客與公務身份，官員可以開設博客，但不能發表與公務有關的信息，公眾很難區分觀點代表的是個人還是官員，是官員個人還是政府部門。在沒有通過任何科學鑒定時堅持認為虎照是真的，不但難以服眾，反而引起了更大的質疑浪潮。人們不僅質疑虎照之真偽，更質疑政府部門的不作為、質疑政府官員是否存在失職瀆職行為，最后更質疑政府公信力。與公眾對真相不懈追問相比，有關部門反應遲緩，一些官員不是客觀地解決問題，而是意氣用事陷入與質疑者打“口水仗”中，說明在處理新時代條件下公眾輿論問題上的能力欠缺。

新形勢要求：必須形成一個政府與媒介、公眾通暢的溝通平臺，即政府要以負責的真誠的態度，統一的部署和口徑，盡快主動地利用媒體發布相關信息。

（二）積極主動地迅速解決問題，是平息輿論的最好辦法

互聯網給公眾第一次提供了相對寬松的話語權，一些網民傾向于以一種極端的方式來表達，其他公眾對信息不加辨別，容易從眾。特別是在放開長期封閉的輿論環境后，公眾傾向于相信陰謀論，即任何事件似乎背后都有陰謀，而陰謀的主使常常歸責于政府或利益集團。在這種社會心理下，更應該加強信息的及時披露，以及時公開的信息引導公眾。

即使個別官員言行出錯，違了規，政府也應該主動站出來分析原因，積極主動地迅速解決問題，這樣，反而會讓民眾和社會增加對政府的敬意和尊重。雖然政府無意隱瞞真相，但是由于輿論壓力太大，影像鑒定無權威機構接手，虎照真偽無法明確，問題拖而不決，政府百般無奈，飽受誤解，加之有關職能部門應對不當，個別官員死扛硬頂，使該事件影響持續擴大。最后，省政府不得不組織公安部門立案查處，采用現場重建的辦法，證明虎照為假。政府部門13名相關責任人受到處理，周正龍被繩之以法，這一事件才算塵埃落定。

（三）“公開是原則，不公開是例外”：到了現場記者才明白原來與想象的不一樣

6月29日省政府新聞發布會后，圍繞周正龍案的審理，各媒體又掀起新的報道熱潮。媒體關注焦點轉移到政府部門和官員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否有官員參與造假，指示周正龍或與其共同造假成為許多媒體炒作的熱點。周正龍一審時，到旬陽采訪的媒體40多家，記者近百人，僅中央電視臺就有四個攝制組12名記者到現場采訪。有關方面認真組織做好記者接待工作，但鑒于審判法庭座位有限，并為保證法庭審判秩序，最后批準各級各類媒體40名記者進入法庭旁聽，只批準其中新華社、中央電視臺幾家權威媒體攝影攝像，引起其他記者的不滿、猜想，甚至對審判工作提出質疑。二審時又有20多家媒體近40名記者到旬陽采訪，有關方面認真做好接待工作，耐心細致地為媒體提供

采訪方便，宣傳了法院關于參加旁聽的規定，取得記者的理解配合，最后批準所有記者全部進入旁聽，各到訪媒體記者非常滿意，尤其是到了現場，記者才明白原來與想象的不一樣，看到政府、法庭從來就沒想隱瞞什么，甚至對律師的不合理要求起哄，全面的公開保證了二審后報道總體趨于客觀和真相的還原。

當新快報12月20日以《周正龍發聲明要翻案 稱虎照真的沒作假》為題再次報道時，總體上輿論態勢基本平穩，輿論熱點已不在政府和司法部門，而是對周正龍反復無常和某些專家固執己見予以嘲笑。

媒體尤其是曾參加二審旁聽的記者，表現得非常理性：張成才寫了一篇文章“周正龍翻案是無聊的把戲”：周正龍說“虎照真的，沒有作假”，全國人民都笑了。我們不能不笑，在幾經民間和官方的鑒定之后，造假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折疊年畫、木制虎爪是最直接的物證。有的發表評論：“如果媒體還像以往一樣全程跟進，甚至不惜版面進行炒作，只怕又會被這個狡黠的農民忽悠得暈頭轉向”。有些認為：“炒作確實是快速成名或揚名的一種手段，也是某些人擅用的手法。但是，炒作也要看看時候，如果我們不顧事實，睜著眼睛說瞎話，那么，這種‘惡炒’的結果是將自己‘炒’進無恥的深淵，直到被永久釘上恥辱柱?！蹦戏骄W（http://view.QQ.com）落魄書生甚至以針灸師何以證明“周老虎”？開始對某些所謂的專家問責：在周老虎事件中，公眾普遍懷疑周正龍只是一個臨時演員，編劇、導演和制片人遠未全部曝光。而這些動輒以專家自居的人物，在自己完全陌生的專業領域信口開河，挑戰正常人的常識，又該承擔什么責任？一些過去緊盯事件、熱衷炒作的媒體報道相對客觀，大部分網民對事件反映淡然。

事實證明，越是公開地把事情講透、講開，就越好理解；越是不公開甚或貌似隱瞞，媒體就越是覺得有問題，越是要挖掘內幕，就會形成典型的“捂而不住公而不開”。

思 考

（一）輿論無小事，處理不好，一點輿論的火星就會釀成新聞的火災

有專家認為：虎照事件這個話題，本身沒有多大的政治含義，不涉及制度或意識形態，不具有根本的顛覆性。正因為如此，有關部門起初對此也沒有引起重視，有關傳媒管理部門也沒當回事，媒體以娛樂化的手法炒作，越炒越大。輿論無小事，處理不好，一點輿論的火星就會釀成新聞的火災。值得特別借鑒。

新聞發布實踐最大的效果就是：政府聲音在前，引領記者輿論，徹底改變過去記者輿論在前，政府被動彌補在后，被輿論牽著鼻子走的狀況，真正使記者圍著主流轉。做好新聞發布，要求政府具有高度的敏感性，如果不可能公開全部的信息那就盡可能、盡早地公開那些能夠公布的信息。

（二）輿論定案、媒體審判會形成信息非對稱性的“新聞越位”

現在的媒體本身有自己的利益，有些情況下報道什么不報道什么“市場導向”起到重要的作用，這樣才能爭取更多的受眾，好處是更加“貼近群眾”，但也容易形成新聞起哄炒作。有些媒體有時就不擇手段，如虎照事件中有不少報道完全是經不起推敲的。在報道手法上也采取娛樂化報道方式，不是以事實為依據，而是以猜測推斷為依據。甚至像陜西沒有任何官員表示過拒絕媒體采訪周正龍，但有的媒體公然造假稱陜西方面拒絕任何媒體采訪周正龍，官方又沒有任何聲辯，成為輿論事實，造成網上新的輿論場。

讓媒體說話，天不會塌下來。政府依靠媒體，引導媒體把好新聞的“事實關”，媒體服務公眾，處理好新聞真實與法律事實的關系。公眾信任政府，理性面對并不以猜測推斷為依據、這種共生共榮的多贏效果，實際上維護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也是媒體事件化“危”為“機”的真諦。

(作者為陜西日報社社長、陜西日報傳媒集團總經理)

情緒的最有效方法之一。因為運動可使心率加快，促進血液循環，改善機體對氧的吸收利用，從而使人精神振奮。四是緩解冷化。如果事先預料到接觸某人某事，會引起極大不快，又不能解決問題，那就躲一躲，回避一下。這樣矛盾可能自行化解，如仍需要面對，等條件成熟后再予以處理。五是積極暗示。自我暗示對機體能產生強烈的作用，能使情緒發生明顯的變化。當自己處于消極情緒困擾之中時，通過語言暗示，可在一定程度上排解不良情緒。在處于盛怒情緒狀態時，應該對自己說：“不要發火”，“發火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憂慮時應提醒自己“憂慮無濟于事，還是面對現實”；煩惱時，應該對自己說：“靜下心來，想一想，別著急”；沖動時應該提醒自己“怒傷心，一忍最高”、“退一步海闊天空”、“讓三分心平氣和”。在使用暗示技術時，要避免運用不當的消極暗示，注意使用積極的自我暗示，做個懂樂、知樂、快樂的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