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河雪狼（外一首）

◎劉祿新

阿什河雪狼（外一首）

◎劉祿新

阿什河寂靜的河谷，

雪多的像戈壁的黃沙。

風把雪卷起又拋下，

我的膝蓋陷入雪的波濤里。

我艱難地喘息著，

跋涉著，

像迷失在阿拉斯加的曠野中。

遠處和近處，

那些原始、粗獷的雪的荒漠里，

潔白掩埋了一切……

枯瘦的河床和污染的河水，

還有青草和希望。

耳邊的風在自由地歌唱，

那歌聲并不動聽，

沙啞，

甚至猙獰，

那歌聲刺痛了我的臉頰。

我開始猶豫，

甚至后悔，

是該繼續前行還是后退。

來時的腳印已被風抹平……

恍惚間，

我看到了一匹雪狼。

在雪的波濤里，

撒著歡，

像逐浪的海豚。

灰色的皮毛泛著金光。

我的鏡頭無法繼續把這匹狼拉的更近，

我喘著粗氣在白色的沙漠里奔跑，

白色的哈氣被拋在腦后。

帽子和脖套已經結了霜，

我看上去一定像個雪人……

雪狼發現了我，

它開始和我一起奔跑，

在白色的驚濤駭浪里，

我們的頭頂，

心在自由地飛翔。

一個雪浪掀翻了我，

晶瑩的雪花撲在臉上，

在風的歌聲里雪花化作一團熱氣，

我摘掉帽子，

扔下脖套，

我的眼睛潮濕而溫熱。

一支雪橇犬溫順地繞在主人身旁，

他們的眼睛在雪漠里閃著蔑視的光，

他們一定在嘲笑跌倒在雪窩里的

我......

我的眼前一片光亮，

我透過風的歌聲，

透過融雪的白霧，

透過那些鄙夷的目光，

我看見我的那匹雪狼翻過雪坡，

消失在遠方。

我開始繼續奔跑，

去征服怯懦和一座座雪坡，

那雪狼便是苦旅中的一盞明燈。

風雪再大難掩自由的渴望，

寒流和冰凍封不住搏動的心，

我的雪狼，

我的希望和遠方…….

雪夜

我是一個警察

值班的夜，

寂靜，

寥廓。

唯有窗外的小雪還沒歇，

整個世界越發朦朧，

像鋪了一層薄薄的宣紙。

路燈下，

雪花不停地翻滾，

時而像順風的雨絲，

斜斜的，一線一線；

時而像吹散的蒲公英，

漫漫的，一團一簇；

時而又像撒在新娘子身上的金星，

靚靚的，一閃一閃。

涼風擠進半掩的窗子，

雪花撞在臉上倏的便化了。

任那些水滴慢慢聚攏，

肆意流過臉頰，

沒關系，

那不是淚，

不咸，

不澀。

窗外的雪，

依然自由，

快樂。

世界突然變得溫暖而濕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