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煙斗和海（外一首）

◎趙 勇

一月，煙斗和海（外一首）

◎趙 勇

一月，海仍然赤裸著

安靜，慈祥，不顯得瘦弱

清冷的礁石，海水和沙子

被遺忘，更靠近邊緣

這時候說春天太早

冰涼的街道，樹木，連同封閉的樓房

還在細數從前的季節

如果沒風

老人更愿意守著海

會將回憶鋪滿煙斗

讓這一切慢慢鮮活起來

像是一些文字

在繚繞里散開

然后再去捕捉，收攏

一些經年的秘密

躲避陽光，和新鮮的空氣

順著喉嚨埋得更深

顯然，他想拋棄一些過往

放出來卻不知道去向

更多的取舍，茫然

在更多的皺紋里堆積，泛濫，彷徨

或許，老人并不執著于煙斗

一條小船，悄無聲息

從海的腹部劃開

刀口慢慢擴散，愈合

當疼痛將一張巨大的痙攣

潮近海灘

煙斗的光亮里，正在記憶一張刻滿褶皺的臉

如果我的生命里有你

如果我的生命里有你

我不愿你做我仰視的孩童

那樣，我會錯過你

濃郁的慈祥，和細數你銀白的發絲

如果我的生命里有你

我愿做你毗鄰的那顆枝椏

那樣，我會與你一起

經歷風雪，沐浴雨露

不會隨風去遠

讓你孤獨，思苦

也不會做一枝長蔓

繞你太緊，嘮叨心煩

我寧愿化作一彎明月

在你一個人的夜晚

靜靜看你

在你輾轉枕畔的時候

有我的思念相伴

我多希望

在你孩童時做你那對調皮的羊角辮

隨你快樂地蹦跳

哪怕你越來越寧靜

將我換成一條文靜的馬尾

我也沉浸在這些曾經的伴守

我多希望

你風華正茂時做你的纖手

在你編織美好愿望時我會參與其中

即使你的王子牽你的時候

我會酸酸的但給你祝福

因為我高興青春的你找到一生的幸福

我多希望

在你而立之后做你溫馨的小屋

用你的雙手靜心布置，打掃

你疲憊，或是委屈

你置身其中

哪怕被你有時遺忘

我也高興化作一縷溫暖

在你心中緩緩停留

我多希望在

你晚年時，做你安逸的藤椅

陪你一起細讀那些回憶

哪怕終有一天被你離棄

我也愿意，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

用你賜予我的孤獨

擔起你對生命的不舍和遲疑

我多希望在

你的生命里，有我的執著

在前生到來世

讓你感受愛的呵護

如果我的生命縮成瞬間

我也渴望一個奇跡

哪怕賦予短暫

我的生命里也要

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