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放慢了腳步（組詩）

◎吉尚泉

建昌縣作協專欄

時間仿佛放慢了腳步（組詩）

◎吉尚泉

敘利亞

我深信，時光不會倒流

如同那些在戰火深處的人，深信

敘利亞——還是一個國家

每天的新聞都像冬天里的飛雪

只有敘利亞，還是那么火熱

燒焦的土地上，倒下了綠色的莊稼

失血的傷口，已經記不住子彈的顏色

巴沙爾躊躇的目光，仿佛抗著全世界的憂傷

冬至來得不是時候

那天，我正在小城里打一個電話

長長的號碼，排列整齊

好像要趕赴一次漫長的孤旅

寒風已經把我圍困，向陽的屋子

有花朵開放了——

春天的假象，翠綠而真實

我訴說著一年來的酸楚，隱藏的憂郁

仿佛再次降臨。在18樓的陽臺上

對方突然中止了通話，我的手機

傳出“滴、滴、滴……”的回音

這時，天空暗淡下來

（面對這最短的一天），我已經無語

絲質的窗簾

遮擋了記憶

還有一分鐘

如果還有一分鐘，只有

一分鐘。你會怎么樣呢？

在某個小站或者路口

舉起的手，要怎樣放下來

人生沒有那些假設

但未了的事情，要整齊地排列好

甚至，還要關好房門

拉上絲質的窗簾……

還有一分鐘，我要回過頭來

望一眼來路

迎面而來的風

讓我一次次清醒

在經過的路口

腳步會慢下來，如同一陣風

搖擺，掙脫了束縛。還有

幽怨的目光，呼喚的乳名

比如匆忙的轉身，比如

突然的寒冷。生活

留下來的，還是山的沉默

水的叮咚

在經過的路口，我看見春天

一晃而過。看見

落下來的，還是殘花敗柳

擦肩而過的人無以計數

在經過的路口，還有一個像我一樣的人

這樣走過去了

不會留下任何響聲

孤獨的母親

夜晚再一次降臨，還有小雪

大寒。以及遲到的家書

斑駁的字跡

守護著老家的小院。母親的咳嗽

一陣緊似一陣

無人知曉的黃昏。她點亮塵封的燈盞

給山村，無言的慰藉

所有的話語，都說給了自己

窩里的雞……棚里的羊

蜷縮在冬天的一角

和母親共度朝夕

這時，遠方傳來爆竹的聲音

還有迎親的嗩吶

無法言說的喜悅，仿佛是一場盛宴

才剛剛開始

懷抱著鄉音。孤獨的母親

沒有淚水

望一眼老帽子山

她知道：春天很近

很近

我是那么的愛你

我是那么的愛你，跟隨你的腳步

我的愛已經學會了奔跑

在朝陽的木屋

聆聽你春天的呼吸

也許，日子會一天天過去

春天會落下最后的一場雪，偶爾的沙塵

沒有痕跡

你伸出的小手，柔軟而稚嫩

仿佛是呼喚“爸爸”的聲音

在寂寞的日子，我會突然想到花開

細雨。想到拔節的莊稼

母親。想到我卑微的過往

他鄉的流水

我是那么的愛你

不能說出的言辭

如同潔白的大雪

淹沒了蕭索的冬季

吉尚泉，男，1969年生，遼寧省作家協會會員，葫蘆島市作家協會簽約作家。有詩歌刊載于《參花》《綠風》《中華文學選刊》《西部作家》《詩歌周刊》《詩林》《詩潮》《詩歌月刊》《詩選刊》《歲月》等期刊雜志。系關東詩人論壇、西部作家、歲月雜志論壇版主，中國詩歌流派網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