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龍娟
解讀愛麗絲·門羅《蕁麻》中的愛情觀與婚戀觀
◎郭龍娟
《蕁麻》是2013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愛麗絲·門羅著名的短篇小說之一,它記錄了一位中年女作家在離婚之后內心彷徨、矛盾以及掙扎的時候,巧遇到兒時的玩伴。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她內心對于婚姻、家庭以及對愛情和自由的重新思考。門羅在小說中善于運用各種寫作手法,采用多重視角闡述對于愛情和婚姻的理解。本文作者試圖從小說的故事情節出發,探索《蕁麻》中的愛情觀和婚姻觀,得出女主人公對邁克的愛情大致經歷了少年時期懵懂的愛情、中年相遇之后長相廝守之愛和暴風雨之后放手的愛三個階段的結論。
《蕁麻》 愛情觀 婚戀觀
愛麗絲?門羅出生于1931年,是加拿大著名的女作家,被譽為“加拿大的契訶夫”。自1968年發表第一部短篇小說集《快樂影子之舞》(Dance of the Happy Shades)以來,三次榮獲加拿大總督文學獎,后來共創作了14部作品并多次獲獎,同時作品被翻譯成13種文字傳遍全球,受到讀者與媒體的高度評價。2013年10月10日,愛麗絲·門羅獲得2013年諾貝爾文學獎,瑞典學院給出的頒獎詞是:“當代短篇文學小說大師”。由此愛麗絲·門羅也成為了諾貝爾文學獎歷史上的第13位女性。為此,奠定了門羅在文學史上堅固的地位。
門羅的作品多關注女性的生活和內心世界,側重從簡單平淡的故事情節出發,描寫女性在面臨實際生活中家庭婚姻問題時的那種糾結和矛盾的心理狀態,善于描寫女性細膩的內心生活。小說《蕁麻》中的故事情節是大多女性都熟悉的,故事描述了女主人公與童年男玩伴之間的感情變化。“我”和邁克可謂是青梅竹馬,邁克的父親是遠近聞名的鉆井人,而就在邁克父親帶著他在給“我”家鉆井的時候,“我”認識了邁克;童年的“我”對邁克深有好感,然而,沒過多久,邁克父親帶著他去另一個鎮上鉆井。從此,“我”和邁克失去了聯系,邁克這次的離開在我的心靈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我”時常會想起他,卻見不到他。“我”后來結婚了,有了兩個女兒,可是與丈夫之間的感情出現了裂痕,在內心無限的惆悵和迷茫之后,“我”離開了那個家。就在適應這段單身生活的空檔里,我在閨蜜桑尼的家里巧遇了邁克,再次相遇使“我”浮想聯翩,幻想著與邁克再續前緣,躺在邁克曾經睡過的床上、與邁克一起看星星的夜晚,都使“我”心神不寧。一場暴風雨過后,才讓“我”恢復了平靜,貌似那場暴風雨洗禮了我的一切欲望,升華了“我”跟邁克之間的愛情。暴風雨過后,邁克告訴“我”他小兒子的失去,“我”終于明白邁克與他妻子之間的愛情是堅不可摧的,他們一起經歷的艱難困苦是“我”所不曾想過的。而“我”與邁克之間的感情就像井下的涓涓細流一樣,只有隨它慢慢流淌,才能夠永遠繼續。最終“我”選擇了封鎖與邁克之間的愛情,讓它靜靜沉淀。而這種愛情才是最崇高偉大、值得我們尊敬的愛。
本文作者試圖從故事情節出發,分析女主人公與邁克之間愛情的升華,他們之間的愛情經歷了少年時期懵懂的愛情、中年相遇之后長相廝守之愛和暴風雨之后放手的愛三個階段,最終得到了升華。
愛情是自古以來亙古不變的話題。《蕁麻》中的“我”從小生活在一個不算大的農場里,兒時孤獨的女主人公對農場上的每一種生物都了如指掌,“這里的每一棵樹都表現出某種神態。比如,榆樹看上去寧靜安詳,橡樹則咄咄逼人,楓樹親切友好,而山楂樹則老氣橫秋,脾氣暴躁。”這些細致的描寫展示了女主人公細膩的內心,同時說明了她無聊的童年,沒有玩伴,只能觀察這些靜物。然而,邁克的出現改變了女主人公枯燥的童年,與邁克相處的日子里,他們一起打鬧、一起嬉戲、一起玩泥球子彈游戲。這些與邁克共同度過的日子總是那么美好,那么令人懷念。尤其是在泥球戰爭時,女主人公與邁克剛好是搭檔,女主人公暗自竊喜,因為這正是她內心想要的結果。這是一個懵懂少女對異性的愛戀。就連邁克叫“我”名字都能使“我”迷戀很久,“當他喊我的名字時,我會緊張萬分,全身噌地就像過了電似的,一種狂熱的忠誠感油然而生。”女主人公對于邁克的這種感覺描寫之細膩,更加顯示出她對愛情的理解和心理感觸。只有互生情愫的兩個人才會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哪怕是對方一個小動作或者不經意的一個眼神,都能喚起對方無限的思考。
然而,邁克因為他父親工作的流動性,最終跟隨他父親離開了這個小鎮。邁克的離開對于女主人公來講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不僅代表著玩伴,而且是“我”愛慕的對象的離開,猶如“我”生活中的天崩地裂。“我的世界里,就像發生了山崩,除了邁克的離去,其余的所有記憶都被沖掉了。”
因此,在若干年之后再次偶遇邁克的時候,女主人公認為這是上天給予她的一次機會,多么想跟邁克再續前緣。我們知道,女主人公當時正處于感情空白期,而且是生命中最無助與迷惘的時期。“我”忍受不了婚后家庭主婦的生活,選擇追求一種“沒有虛偽,不喪失自我,不感到羞辱的生活。”與邁克的重逢燃起了“我”對于生活的信心和愛情的渴望。所以借洗碗的機會與邁克回憶過去、了解邁克現在的生活以及感情狀況;在觀星星的夜晚,女主人公渴望邁克能夠與之有身體上的接觸;躺在邁克前一天晚上睡過的床上,“我”更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這些情節的描述都表達了“我”此刻多么想問問邁克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然而,理智還是控制住了“我”的這種情感沖動,“我”選擇了在心中無數次地重復預演、幻想倆人在一起的情景,寧愿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
與邁克的重逢,是女主人公既激動又掙扎的時刻。激動的是有機會與邁克再續前緣,她多么渴望能夠與邁克像童年時候一樣,彼此都沒有現在的生活,兩個人可以繼續發展下去,再續前緣;然而,在“我”的內心深處,倆人都已經有了彼此的生活,生活中都有了伴侶和家庭。如果這樣下去,“我”的愛是不是自私的呢?
一場暴風雨的降臨,徹底洗刷了“我”內心的欲望和自私的想法。這場暴風雨來得很突然,就像“我”對于邁克的感覺一樣。先前是那么渴望,過后卻是特別淡定。與邁克共同經歷了這場在死亡邊緣的暴風雨之后,邁克告訴了除了他家人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邁克小兒子的死。“我”突然間明白了:與邁克妻子之間的愛相比,“我”與邁克之間的愛情是那么膚淺,那么脆弱。他們是共同經歷過死亡的夫妻,他們的愛情堅不可摧,“我”是一個多么可惡的“第三者”。女主人公也知曉了邁克對自己的感覺,邁克也明白“我”的感情,只是他們“有著共同的感受——那種凄涼、失落、封閉的內心世界。”
在邁克講述了小兒子死亡的過程之后,女主人公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與邁克之間的感情是異常珍貴的,不能拿來利用,進行交易。“我”與邁克之間的感情就應該擺在它應有的、現在的位置,這種感情來源自愛情,高于愛情,但是不能發展為愛情;仿佛“我”是邁克的紅顏知己,邁克也成了“我”的藍顏知己。與邁克之間的感情,就像“我”家那口井下的水資源一樣,應該“永遠被封存起來,讓它靜靜地沉淀。”
因此,“我”最終選擇了放手,這是源于對愛情的升華和進一步的認知。在共同經歷了暴風雨之后,“我”明白了愛情的真諦。
小說《蕁麻》通過女主人公在面對愛情時候的心路歷程的描寫,實則告訴讀者真愛不是擁有,放手不等于失去愛情,反而是對愛情最好的保護,就像故事中女主人公從少女時期懵懵懂懂的愛、中年偶遇時意欲再續前緣的自私的愛到最后頓悟出放手即真愛一樣。
[1]杜玉珍.愛麗絲? 芒羅短篇小說的多重主題[J].世界文學評論,2006(2).
[2]趙惠珍.加拿大英國女作家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6.
(作者單位:鄭州成功財經學院 )
(責任編輯 姜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