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 健,張秀軍,高國朋,李修德,李 享,王程成,仝 菲
(1.安徽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流行病與衛生統計學系,安徽合肥 230032;2.安徽省六安市人民醫院,安徽六安 237000)
現代調查研究發現,住院患者的心理狀況極不穩定,發生情緒障礙的概率高達四分之一[1]。腦血管疾病不但會導致患者肢體傷殘,如語言障礙、肢體活動功能障礙等,還會引起心理改變,如認知功能受損,焦慮、抑郁、強迫、軀體化、精神病性等癥狀。這些癥狀使患者對生活失去信心,嚴重影響了患者的生存質量,給家庭和社會帶來沉重的負擔[2]。因此,筆者針對安徽省六安市人民醫院神經內科2010年4月—2012年9月期間收治的住院腦血管疾病患者中情緒障礙的發生情況,研究探討其影響因素,為進一步的臨床治療康復提供理論基礎。
1.1 研究對象 采取隨機抽樣原則,選擇2010年4月-2012年9月期間于本院神經內科住院的腦血管疾病患者共300例,其中,男127例,女173例,年齡22~81歲,中位年齡51歲。入選標準:年齡≥18周歲,入院前近期無服用抗抑郁藥物,小學以上文化程度并能夠合理溝通和交流,同意配合量表填寫并進行檢查的患者,發病后無明顯的智能和言語障礙,得到了患者及其家屬的同意,病歷資料完整。排除標準:年齡<18周歲,近期服用過抗抑郁藥物,存在意識障礙無法完成量表檢查或拒絕配合量表檢查的患者,除外精神病史、癌癥患者[1]。同期選擇本院門診體檢的健康人群300例為對照組,其中男142例,女158例,年齡21~77歲,均無明顯慢性心身疾病,兩組在年齡、性別、職業、文化程度、經濟狀況等方面經統計學檢驗,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
1.2 調查方法 均采用發放調查問卷方法進行臨床評定,調查時先向研究對象說明調查目的并征得對方知情同意,資料均為調查對象保密。各評定量表均由神經內科主治醫師詳細說明填表要求,要求20 min內一次性完成,核實無誤后當場收回。患者不懂問卷的內容或填表要求,研究人員親自解釋。量表回收后,仔細核對、檢查,有漏項或填寫不完整者,當時讓患者填寫完整。對于視力障礙,閱讀困難者不加以任何暗示,要求其獨立作出判斷,調查者可代為填寫。本研究中各量表的回收率和合格率均為100%。
1.2.1 一般人口學特征調查調查 設計調查問卷,收集調查對象的以下資料:性別、年齡(45歲以下為青年,45~60歲為中年,60歲以上為老年)、婚姻狀況(未婚、已婚、離異、喪偶)、學歷(中學及以上學歷,小學學歷,文盲)、居住地(城市居民、鄉鎮居民、農村居民)、發病次數(首次發病,非首次發病)、病程(≤1個月,>1個月)、社會交往情況(社會交往頻繁,不愛與人交往)、經濟保障(醫保患者、自費醫療)、入院1周內診斷情況(診斷明確、診斷不明確)。
1.2.2 神經功能缺損程度的測定 入院后采用改良愛丁堡-斯堪的那維亞評分(MESSS),共有八項內容:意識(最大刺激,最佳反應),水平凝視功能,面部功能,言語功能,上肢肌力,手肌力,下肢肌力,步行能力。MESSS積分(0~45分)越高,神經功能缺損程度越重,0~15分為輕型神經功能缺損,16~30分為中型神經功能缺損,31~45分為重型神經功能缺損[3]。
1.2.3 漢密爾頓焦慮自評量表(Hamilton Anxiety Rating Scale for Anxiety,HAMA) 采用14項版本,由軀體性焦慮和精神性焦慮兩大類因子結構各7項因子組成。評分標準為5級,“0分”無癥狀;“1分”癥狀輕微;“2分”有肯定的癥狀,但不影響生活與活動;“3分”癥狀重,需加處理,或已影響生活和活動;“4分”癥狀極重,嚴重影響其生活。調查結果總分在7分以上(包含7分)判定為輕度焦慮,在17分以上(包含17分)判定為中度焦慮,在24分以上(包含24分)判定為重度焦慮[4]。
1.2.4 漢密爾頓抑郁自評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Rating Scale for Depression,HAMD) 采用 17項版本,主要由7類因子組成:(1)焦慮/軀體化;(2)體重;(3)認知障礙;(4)日夜變化;(5)遲緩;(6)睡眠障礙;(7)絕望感。評分標準為0~4分的5級評分法。調查后的總分在7分以上(包含7分)判定為輕度抑郁,在17分以上(包含17分)判定為中度抑郁,在24分以上(包含24分)判為重度抑郁[4]。
1.2.5 領悟社會支持量表[5](Perceived Social Support Scale,PSSS) 是一種強調個體自我理解和自我感受的社會支持量表,由12個條目組成,包括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和其他人支持3個因子。該量表由Blumenthal于1987年報告、姜乾金等修訂的12項反映個體對社會支持感受程度的條目,是從社會支持的來源來測量個體所獲得社會支持。每個條目按1~7級計分,分別表示極不同意、很不同意、稍不同意、中立,稍同意、很同意和極同意。得分高,即社會支持高,得分低,即社會支持低。
1.3 統計學處理 全部資料EpiData3.1錄入計算機,應用SPSS13.0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研究對象的一般人口學資料等基本情況采用描述性分析;計量資料用(±s)的形式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不同神經功能缺損程度與情緒障礙發生率的相關關系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

表1 兩組情感障礙發生率比較/n(%)
2.3 社會支持得分 領悟社會支持量表(PSSS)評定結果顯示,研究組的社會支持總分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29.35,P <0.001);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和其他支持得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見表2。

表2 兩組社會支持得分比較(x± s)/分
2.4 研究組中情感障礙的相關因素研究 對研究組患者進行MESSS評定,其中輕型神經功能缺損116例,中型神經功能缺損105例,重型神經功能缺損79例。中、重型神經功能缺損患者的情感障礙發生率明顯高于輕型神經功能缺損患者(P<0.05),重型神經功能缺損患者的HAMD、HAMA評分明顯高于輕型神經功能缺損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神經功能缺損程度越重,情感障礙的發生率也越高,見表3。

表3 研究組情感障礙發生關系/n(%)

表4 神經功能缺損程度與抑郁、焦慮狀況的相關分析
對神經功能缺損程度的三個維度評分與HAMD、HAMA標準分進行線性相關分析,神經功能缺損程度的三個維度評分與HAMD、HAMA標準分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差別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可以認為,神經功能缺損程度越重,情感障礙的發生率也越高,見表4。
腦血管疾病是一多源性疾病,心理社會因素在其發病及康復過程中的作用不應忽視。抑郁、焦慮、恐懼等不良心理健康狀況或情感障礙的發生,影響人體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HPA軸)的分泌水平[6],使自主神經功能紊亂,造成去甲腎上腺素和5-羥色胺之間的平衡失調,激活交感神經系統等生物學基礎,進而升高血壓,使糖耐量下降,脂質代謝紊亂,易促進動脈粥樣硬化形成,導致腦血管疾病發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7-8]。而發病后存在的情感障礙,更會影響患者對治療的接受度,臨床上多表現為恐懼、抑郁等,消極悲觀,對康復鍛煉不能積極配合,甚至會產生輕生傾向,同樣也嚴重影響了疾病的康復,值得廣大神經內科醫護人員重視。
本研究HAMD、HAMA量表評分結果顯示,神經內科腦血管疾病住院患者中情緒障礙的發生率為56.00%,其中抑郁障礙為76.79%,焦慮障礙為62.50%,傾向明顯。研究組情感障礙的發生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與國內相關報道接近[9]。與MESS評定結果進行相關性分析,提示神經功能缺損程度越重的患者,其HAMD、HAMA評分越高,情感障礙的發生率也越高。當患者存在神經、肢體功能障礙時,給社會及家庭成員帶來的經濟、精神負擔也更重,患者的生活質量也較差,此時患者對生活失去興趣,心理健康狀況也就更差[10-11]。腦血管疾病患者心理障礙較重,是否與病前性格基礎及疾病影響有關,這點本研究未進行進一步調查。
社會支持是指個體感到被尊重、被支持、被理解的情緒體驗和(或)滿意程度,可來自于家庭成員或家庭外因素的支持[12]。本研究結果顯示,神經內科住院患者的社會支持總分為:(68.02±9.34)分,遠低于同期健康人群(88.36±7.54)分。筆者發現,住院患者的家庭支持高于朋友及其他社會支持,考慮到我國目前社會支持網絡系統不完善,國人傳統觀念中家庭內部支持也更加重要些。
綜上所述,腦血管疾病住院患者的心理健康狀況較差,主要表現為抑郁、焦慮、恐怖、偏執,遠高于普通人群;住院時神經功能缺損程度越重、社會支持度越小,其情感障礙發生率越高。在臨床上應加強對這些患者的心理醫療護理水平,和社會支持力度,完善政府主導下的社會醫療保障體系,提倡運用現代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減少疾病對患者心理及其家庭的沖擊,讓患者有心理歸屬感,有交流的平臺,疏導情緒障礙,積極接受治療和進行康復訓練,爭取恢復正常的工作學習生活能力,增加對自我價值的認同,樹立戰勝疾病的信心,減輕腦血管疾病給社會和家庭帶來的巨大負擔[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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