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居民消費行為研究

張文龍

(鄭州大學商學院，河南鄭州450001)

一、居民消費行為理論的發展

金融危機爆發后，國外市場萎縮，我國的出口嚴重受挫，刺激國內居民消費需求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重要手段，同時只有提高消費才能使得改革開放的成果可以惠及十幾億人民。

西方理論界對于消費的研究已經形成比較成熟的理論體系，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威廉·配第、亞當·斯密等人。提倡節制和減少不必要的消費以保證資本和財富積累的順利進行是威廉·配第消費理論的核心內容。比配第稍晚的亞當·斯密也是將其消費理論的重心放在了資本積累上。隨著凱恩斯絕對收入假說的提出，西方關于消費理論的研究開始呈現出多元化發展，各種關于消費的學說開始得以建立。凱恩斯認為在短期內收入是決定個人消費的主要因素，隨著收入的增長，消費也會隨之增加，提出了著名的邊際消費傾向遞減規律。以貨幣學派弗里德曼為代表的持久收入假說在將收入分為持久收入和暫時收入的基礎上，認為按照經濟人的理性要求，只有持久性的收入才會影響到消費者的持久消費［1］(P66－72)。生命周期假說的代表人物莫蒂里安尼堅持理性的消費者會在效用最大化的準則指導下合理安排其一生的收入，規劃其一生的消費和儲蓄，并認為不同年齡階段的人消費情況是不同的。還有一些理論是關于不確定情況下消費者的行為研究，比如隨機游走假說。以霍爾為代表的隨機游走假說在消費研究中引入了理性預期和隨機過程，經過研究發現消費者追求效用最大化的消費路徑是一個隨機游走的過程［2］。20世紀90年代預防性消費理論開始出現，為消費理論的研究打開了嶄新的局面。它通過在理性預期的基礎上引入不確定性，指出居民除了生命周期儲蓄之外，還有應對未來不確定性的預防性儲蓄的需求。之后又出現了流動性約束理論，它將消費者無法進行負債消費歸結為流動性約束，對持久收入假說和生命周期假說中的消費者可以任意按照相同的利率獲得借款的非流動性約束假設提出了質疑。

國內關于消費的研究在近年取得了長足的進步，研究領域不斷細化。關于我國城鄉居民消費行為的對比研究，潘文軒在對城鄉居民消費函數進行實證分析的基礎上，發現我國城鄉居民消費行為存在的巨大差異主要體現在相鄰期間的消費關聯性、自發消費、邊際消費傾向和消費行為穩定性等方面［3］。關于決定消費行為的影響因素的研究，姜百臣、馬少華和孫明華立足于生命周期假說和消費選擇理論，研究了社會保障制度對農村居民消費行為的影響力度和時效，表明社會保障會對農村居民的消費行為產生引致效應，并且長期有較大的影響［4］。趙茜在對我國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和消費結構變動特征進行分析的基礎上，從農戶、企業和政府三方面對影響我國農村居民消費行為的因素進行了分析研究，認為收入對于我國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影響較為顯著，利率和收入的不確定性會對消費產生不利的影響。

河南省作為我國的內陸省份，經濟發展水平還比較低，人民收入水平有待進一步的提高，對河南省居民消費行為進行研究具有很強的代表性，有助于幫助我們進一步研究全國居民的整體消費行為。本文在2000－2009年數據的基礎上，分別結合河南省的實際情況選取影響居民消費行為的變量，通過平穩性檢驗、協整關系檢驗、回歸模型、ECM模型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進行實證方面的探索。

二、模型構建和實證分析

(一)變量的選擇和數據的處理

本文選取的變量為河南省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Y)、河南省人均可支配收入(X1)、一至三年貸款利率(X2)、消費者價格指數(X3)和房地產銷售價格指數(X4)①房地產銷售價格指數采用全國指標來代指河南房地產價格變動情況，考慮到我國的消費者價格指數的計算中并不涵括房地產的價格，所以另設此變量來考察房地產價格變化對于居民日常消費的影響。。上述所有指標均選取季度數據，時間為2000年第一季度到2009年第四季度，共40期數據。所有數據均來自于國家統計局數據庫和RESSET金融研究數據庫。在數據的整理過程中發現Y和X1呈現出明顯的季節性周期波動特點，利用Eviews剔除掉季節性影響因素，經過整理的序列如圖1所示。為了進一步消除異方差的不良影響和數據的劇烈波動，對所有序列取自然對數，分別記為lnY、lnX1、lnX2、lnX3 和 lnX4。

(二)平穩性檢驗

在非平穩的時間序列中，往往存在著“偽回歸”的問題，利用ADF(Augmented Dickey－Fuller)單位根檢驗法來對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根據Mackinnon臨界值，在殘差項不相關的情況下，選取使得AIC和SC達到最小值的滯后階數，以實現充分利用所給數據包含信息的作用。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

圖1 剔除季節性因素后的Y和X1的時序圖

表1 各個序列單位根檢驗結果

從表 1 可以看出 lnY、lnX1、lnX2、lnX3、lnX4 的ADF值均大于5%顯著性水平下的臨界值，無法拒絕原假設，表明這5個季度時間序列都存在著單位根，即均為非平穩性時間序列。

對 lnY、lnX1、lnX2、lnX3、lnX4 進行一階差分，將處理后的實踐序列分別記為dlnY、dlnX1、dlnX2、dlnX3、dlnX4。對5個時間序列進行ADF單位根檢驗，結果見表 1。從表 1可以看出 dlnY、dlnX1、dlnX2、dlnX3、dlnX4的ADF值均小于5%顯著性水平下的臨界值，可以拒絕原假設，即一階差分序列是平穩的，是一階單整的，記為I(1)。

(三)協整關系檢驗

lnY、lnX1、lnX2、lnX3、lnX4 都是 I(1)，符合協整檢驗的條件。多變量間的協整關系一般通過Johansen檢驗來進行，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Johansen檢驗結果

從表2可以發現，只有第一行的似然比統計量大于5%水平下的臨界值，因而只有第一個原假設被拒絕，即有且僅有1個協整關系。而其他的似然比統計量均比5%顯著性水平下的臨界值要小，不能拒絕原假設。

(四)回歸模型

根據Johansen檢驗，在五個變量間存在著一個協整關系，所以可以采用OLS方法對上述變量建立多元回歸方程，經Eviews處理后得到如下的回歸方程。

回歸模型的調整可決系數接近0．8，說明多元回歸模型有著較好的擬合優度，從整體來講，河南省人均可支配收入、一至三年貸款利率、消費者價格指數和房地產銷售價格指數對河南省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有著較強的解釋能力。F統計量大于5%水平下的臨界值，可以認為被解釋變量對解釋變量有著顯著的線性關系，回歸方程是顯著的。在四個解釋變量中間，X2和X4的P值大于5%，說明一至三年貸款利率和房地產銷售價格指數的系數不顯著，無法通過檢驗。這表明河南省居民消費狀況主要是由人均收入水平和物價水平來決定的，而主動負債借款來進行消費對整個消費狀況的影響比較有限，所以X2的系數不顯著;同時房地產價格的變動所帶來的收入效應對于居民消費的影響也處于從屬地位，導致X4的系數不顯著。X1和X3前的系數分別表明:當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加1%時，會導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0．64%;而當物價水平上漲1%時，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會減少5．94%。

(五)ECM模型

ECM(Error Correction Model)模型主要用來表明被解釋變量的短期波動由哪些因素決定以及如何決定。上述內容主要論證在河南省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河南省人均可支配收入、一至三年貸款利率、消費者價格指數和房地產銷售價格指數各個變量之間存在著長期均衡關系，如想了解其間在短期失衡時的動態調節機制，就需要作進一步的研究，通過建立ECM模型，將長期均衡方程的誤差項作為非均衡誤差項，解釋各個變量間存在的短期動態調整機制。以下給出ECM模型的Eviews處理結果。

從得到的ECM模型來看，方程通過了方程顯著性檢驗(F檢驗)，并且調整可決系數達到了比較高的水平。誤差修正系數絕對值在0～1之間，為負，符合反向修正機制，系統具有自我調整修復功能。

(六)格蘭杰(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河南省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河南省人均可支配收入、一至三年貸款利率、消費者價格指數和房地產銷售價格指數之間存在著協整關系，是相關的，但是否存在因果關系還不清楚。通過格蘭杰(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來分析在各個變量之間是否存在著因果關系以及方向如何，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各變量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首先原假設lnX1不是lnY變化的Granger原因，檢驗結果顯示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其F統計量為 4．03331，伴隨概率為 0．03705，小于 5%，說明犯第一類錯誤的概率在允許的范圍內，所以拒絕原假設，即認為lnX1是引起lnY變化的Granger原因。同理在lnY不是引起lnX1發生變化的Granger原因的原假設下，伴隨概率為0．09403，大于5%，此時必須接受原假設，認為 lnY不是 lnX1發生變化的Granger原因。同理，通過下面的3組檢驗得出以下結論:lnX2不是lnY的Granger原因，同時lnY不是lnX2的Granger原因;lnX3不是 lnY的 Granger原因，但 lnY是 lnX2的 Granger原因;lnX3是 lnY的Granger原因，同時lnY不是lnX3的Granger原因。

三、結論和政策建議

以上實證研究發現，河南省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河南省人均可支配收入、一至三年貸款利率、消費者價格指數和房地產銷售價格指數之間存在協整關系，并且還存在復雜的因果聯系。為進一步刺激消費，發揮消費在經濟發展中的引領作用，促進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人均可支配收入和物價水平對消費品零售總額有著顯著影響，對消費的增長起著基礎性決定作用。人均可支配收入和消費額保持正相關關系，而物價水平和消費額保持負相關關系。這說明拉動消費的關鍵之處還在于要努力增加人民群眾的收入，讓老百姓富裕起來，讓其有更多的物質財富來支撐其消費增長。這需要加快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擴大個人收入在收入分配中所占的比重，加大對貧困群眾的幫扶力度，構建和完善社會保障及救助體系，增加低收入群眾的收入，擴大中收入階層在社會中的比重。刺激消費的同時，物價水平也是一個重要的約束性條件。在致力于經濟發展的同時，必須將保持物價穩定作為一項重要工作來抓，保持價格機制的合理，保障市場秩序的正常和穩定。

貸款利率在回歸模型中的作用并不顯著，這說明貸款利率對消費額的影響還處于較低的水平，借貸消費和信用消費在整個消費規模中所占的份額還比較有限，老百姓主動舉債進行消費的動機不強。這和我國信用消費發展時間短、還處于起步階段、各項服務和制度還不健全有關，老百姓之所以不愿進行信用消費，主要顧慮還是對未來不確定的資金需求的考量，預防動機在河南省居民進行消費時起到了重要作用，說明現階段河南省的社會保障體系建設還不完善，許多人因為擔憂未來的大額資金需求而不敢主動進行借貸消費。信用消費比重低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河南省屬于農業為主的省份，農民占了大多數，未來收入的不穩定以及傳統的落后觀念，使人們不愿借錢來消費。

通過Granger檢驗發現，河南省居民消費額的上漲是物價水平上漲的一個重要原因。深層次原因在于供求失衡，消費額的上漲，引發了對商品的更多需求。在短期內，由于供給有限，無法滿足需求的瞬時膨脹，就會形成物價水平的上漲。這啟示我們在鼓勵消費、刺激消費的同時，一定要密切關注市場動態，了解市場供需狀況，防止出現商品短缺現象所引發的通貨膨脹。同時要努力發展生產，擴大規模，生產要與市場需求相符合，生產出令消費者滿意的產品，保障市場的穩定供應。

［1］ Milton Friedman．Theory of the Consumption Function［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57．

［2］Hall RE．Implications of the Life Cycle Permanent Income Hypothesis:Theory and Evidence［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78(86)．

［3］潘文軒．我國城鄉居民消費行為的差異性及其政策含義［J］．統計研究，2010(8)．

［4］姜百臣，馬少華，孫明華．社會保障對農村居民消費行為的影響機制分析［J］．中國農村經濟，20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