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明,天剛蒙蒙亮,下了一夜的雨驟然變大,如潑、如傾倒。山洪狂奔,勢不可擋。
山下的修路隊被驚醒了,大家翻身下床,卻一腳踩進水里。情況不妙,大家驚慌地往外跑,唯見兩尺多高的巨浪襲來,東西路已經被洪水占了上風,唯有南北那條不足一米寬的窄橋像救命稻草搖搖欲墜。
看到唯一的逃生路線,大家齊擁而上。木橋前,沒腳的水里站著他們的隊長,他臉上淌著雨水,眼神深邃、迥異地盯著亂哄哄的人群沙啞地大喊:“橋窄,不能擁擠,排成一行,一個個地上,黨員排在最后。”
亂哄哄的人群突然有人喊:“黨員不是人嗎?”話音剛落,沉寂片刻,隊長喊道:“可以退黨,到我這里報名。”
一切恢復了平靜,大家迅速地從隊長身邊穿過,洪水淹沒了他的腰身。
“你是黨員,你最后。”隊長突然伸手一攔,拖出一小伙子。
洪水已經淹沒了隊長的胸口,現在唯一剩下他和那個小伙子。
“你先走!”小伙子急推隊長。
“少廢話,快走。”隊長用力把小伙子頂上橋。
木橋被洪水沖得開始顫抖,幾秒鐘過后,窄橋再也無力掙扎,倒在洪水中,隊長還沒有來得及上橋就被洪水吞噬了。
幾天后,洪水退去。
一位中年婦女被人扶著來到橋旁。
她來送兩個人,一個是女婿,一個是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