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媛
(南京理工大學 泰州科技學院,江蘇 泰州225300)
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企業積極開展對外直接投資(ODI,Overseas Direct Investment),主動參與國際分工,不斷增強自身的綜合競爭力。目前,在對外直接投資方面,中國不僅是接受大國,也是投資大國。2013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為901.7億美元,占全球當年流量的6.2%,位居全球第三。江蘇省作為我國經濟最具活力的外貿大省之一,2013年對外直接投資流量31.6億美元,位居我國地方排名的第三位。企業境外投資的快速增長,已經引起了越來越廣泛的關注。
江蘇對外直接投資覆蓋區域日益擴大,但投資主要集中在亞洲。江蘇對外直接投資的最大目的地一直是亞洲,對其直接投資金額和所占比重居各大洲之首,主要流向中國香港、印度尼西亞、柬埔寨、新加坡等亞洲國家和地區,并有逐年增長的趨勢。2000年江蘇對亞洲的投資金額為555萬美元,占比31.13%,到2012年大幅增至268443萬美元,占比53.20%。
90年代,東南亞、中東、南非等發展中國家是江蘇境外投資的主要區域。自2000年起,江蘇開始增加對發達國家和地區的投資,主要集中在西歐、北美洲和亞洲。2012年,江蘇對發達國家和地區的直接投資金額占總協議金額的65%以上。
截至2012年年底,中國香港、英屬維爾京群島和開曼群島是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存量排名前三位的地區,總投資達1930.97萬美元,占到總存量的78.57%,江蘇對外直接投資也具有這樣一個鮮明的特色,2012年江蘇對中國香港、開曼群島和英屬維爾京群島三地投資金額占江蘇對外直接投資總額的39.98%。
江蘇對外投資沒有形成產業集聚。大部分企業都是小規模的中小企業,這些企業投資分散,國際競爭力和抗風險能力較弱。由于單個企業收集信息成本較高,對外投資和選址規劃時缺乏指導,部分企業的投資行為趨同、區位重復,削弱了各自的競爭力。
江蘇企業具有相對比較優勢的產品是成熟實用性技術、某些進入成熟期產能過剩的產品,但在發達國家,這些技術和產品并不存在優勢。而生產這些產品的部分企業管理效率低下、勞動力成本高,而且過度投資到發達國家或地區,投資效益低下。
目前,江蘇對外投資的大部分企業的信息收集和分析處理能力不足,許多企業由于信息的滯后和缺乏,對國際市場和東道國情況了解不充分,草率選擇投資區域,結果遭受由于信息不對稱造成的經營損失。例如江蘇無錫的小天鵝電器公司,在對外投資過程中,投資地區受到經濟危機的影響,使其遭受了不必要的損失,這正是因為該公司在對外投資前對投資區位沒有進行風險預測和可行性研究的結果。
(1)東道國的影響因素分析。①市場規模。在企業對外直接投資行為的區位優勢中,市場規模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市場規模越大意味著發展潛力越大,更容易獲得規模經濟,吸引企業增加對其的直接投資。②生產要素成本。對外投資企業的最終目的是追求利潤最大化,因此生產成本也是重要的區位因素,必須被考慮在內。勞動力成本是企業生產成本的重要組成部分,勞動密集型產業一般轉移到勞動力豐裕的國家和地區。此外,一國的自然資源稟賦也是資源尋求型對外投資需要考慮的因素。自然資源相對豐裕的國家和地區對外資的吸引力更大。③政府的經濟政策。如果一國擁有積極的外資政策和鼓勵制度,該國對外資的吸引力就會增強。外貿依存度間接反映了東道國的經濟開放程度,外貿依存度越高,表明該國經濟開放程度越高,對外資的吸引力越強。東道國減少對外資進出的流動限制和投資行業的限制,可以減少外商投資的風險,吸引更多的外國直接投資。④技術稟賦。對于發展中國家而言,發達國家最大的外資吸引力是技術稟賦。發展中國家向戰略資源充足的國家投資可以有效縮小與發達國家的技術差距。調查顯示,中國企業投資于發達國家的一個重要驅動因素是獲取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⑤一般投資環境因素。東道國的基礎設施、東道國和母國的地理距離等投資環境因素也會影響到對外直接投資。基礎設施包括通訊系統、運輸系統等,完善的基礎設施可以降低企業的運營成本,吸引更多的外國直接投資。此外還需要考慮兩國的地理距離,地理距離將導致語言和文化差異,加大心理距離。
(2)跨國企業的影響因素分析。①企業自身的競爭優勢。各個國家不同行業的企業都可能擁有相對比較優勢。因此,企業在投資選址時,主要選擇有利于發揮自身競爭優勢的區位。②企業對外投資的戰略目標。企業進行對外直接投資的最終目標是實現利潤最大化,而具體目標則具有多樣性,如利用資源、開拓市場、降低成本和獲取技術等。企業進行區位選擇時,能夠滿足這些動機的區域環境將是首選。因此,對外投資企業戰略目標的不同,相應的也會反映在投資區位的選擇上。
(1)變量的選取及模型的構建。根據上文所分析的東道國的影響因素構建以下多元線性回歸模型:
Y=β0+β1X1+β2X2+β3X3+β4X4+β5X5+β6X4+β7X7+β8X8+u
Y——江蘇省對各東道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衡量市場規模)
X1——東道國國內生產總值(衡量市場規模)
X2——東道國的人均國民收入(衡量市場潛力)
X3——江蘇省對各東道國的出口額 (衡量雙邊貿易聯系)
X4——東道國的進出口總額與其國內生產總值的占比(衡量市場開放度)
X5——東道國能源產量(衡量自然資源稟賦)
X6——東道國研發投入占GDP的比重來測度(衡量戰略資源稟賦)
X7——東道國每1000人中擁有移動電話的用戶數(衡量通訊條件)
X8——江蘇省與東道國的地理距離 (亞洲國家記為1,大洋洲國家記為2,歐洲和非洲國家記為3,美洲國家記為4)
(2)數據與樣本。本文采用了2012年美國、日本、中國香港、韓國、韓國等24個國家和地區的相關數據來驗證江蘇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影響因素,2012年江蘇省在所選24個國家和地區的直接投資量占該年總量的75%左右。數據來源于2013年《江蘇統計年鑒》、《國際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樣本選擇標準:江蘇對該國直接投資存量達到一定的比重;變量數據具有可信度等。
(3)回歸方程分析。模型的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
回歸結果的R2為0.834608,調整后的R2為0.702295。 可決系數良好,F 值顯著,但是 X1、X2、X4、X5、X6、X7、X8的系數 t值不顯著,這表明可能存在多重共線性。
經過處理將存在顯著多重共線性的和不顯著的變量從模型的解釋變量中剔除,得到的最終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
最終修正后的回歸結果為:Y=-19022.32+0.013097X3+24572.72X4
回歸結果表明,江蘇對東道國的出口總額、東道國進出口占GDP的比重有直接影響。其系數值為0.013097,表明隨著江蘇對東道國出口的增加,江蘇對其直接投資也會增加,出口與對外直接投資是互補的關系。東道國的經濟開放程度的相關系數為24572.72,表明江蘇企業會選擇在開放程度高的國家和地區進行投資。

表1 模型回歸結果

表2 經多重共線性和自相關處理后的實證結果
而東道國的國內生產總值、東道國的人均國民收入、自然資源、戰略資源、通訊設施條件和地理距離等因素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這些因素對江蘇對外直接投資影響不大。因此,目前江蘇省對外直接投資主要是那些與江蘇省有密切貿易聯系、經濟開放程度高的國家和地區。
1、政府層面的區位優化建議。一是構建相關政策體系。政府要放寬對企業對外投資和投資額度的限制。適當減少對外匯的管制,幫助企業解決對外直接投資過程中的資金短缺問題。政府應認真研究制訂境外投資的發展戰略,簽署更多的雙邊及多邊投資保護協定,以保護江蘇對外投資企業的利益。二是建立信息咨詢機構。政府應該聘請有關專家組成專門的信息機構,充分了解東道國各方面的情況,為對外投資企業提供一定的信息指導,為企業提供一個能夠及時獲取有效信息并相互交流的平臺,降低企業對外投資的風險。三是建設境外經貿合作區。企業通過境外經貿合作區可以有效規避貿易壁壘,減少貿易摩擦,也可以獲得政治上的保護,提高抗風險能力,實現與東道國的雙贏。
2、企業層面的區位優化建議:一是根據企業戰略目標選擇投資區域。跨國企業對外投資的戰略目標不同,相應的也會反映在投資區位的選擇上。企業要根據自身發展目標來選擇投資區域。如果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是為了開拓海外市場,那么企業應該投資于適合自身發展的市場和區位;如果企業專注于追求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可以選擇投資于日本、歐洲及北美等發達國家和地區。東南亞、中亞和東歐部分國家在經濟發展程度上與江蘇相近,江蘇企業的運行規模、生產經驗和技術也比較適合當地的市場條件,投資于這些國家有利于江蘇企業開拓海外市場。二是根據企業自身規模選擇區位流向。對于對外投資起步較晚的中小型企業來說,應以發展中國家為投資重點,擴大其市場規模。投資選址應遵循由近及遠的原則,首先投資于地理位置相近或文化相似的國家,增強抗風險能力。江蘇中小企業抗風險的另一種途徑是發展集群式對外直接投資,即眾多產業關聯的中小企業集聚在海外特定區域,獲取規模經濟效應。要提高綜合競爭力,加大對發展中國家的投資,實現資源和市場的有效控制。三是加強企業海外投資風險防范。江蘇企業在對外投資前,應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對東道國進行周密的可行性研究和投資環境的分析,預測風險的客觀狀況,制定風險防范的可行性方案。同時,企業自身也必須做相應的調整,逐步提升經營管理能力。當開展海外業務時,企業必須遵守當地的法律規范,制定完善的海外投資戰略,規避防范各種對外投資風險。
[1]Quer D,Claver E,Rienda L.Political risk,cultural distance,and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Empirical evidence from large Chinese firms[J].Asia Pacific journal of management,2012,29(4):1089-1104.
[2]Bellak C,Leibrecht M,Riedl A.Labour costs and FDI flows into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an Countries:A survey of the literature and empirical evidence[J].Structural Change and Economic Dynamics,2008,19(1):17-37.
[3]宋維佳,許宏偉.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影響因素研究[J].財經問題研究,2012,(10):44-50.
[4]張遠鵬,楊勇.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的影響因素分析[J].世界經濟與政治論壇,2010,(6):34-46.
[5]閻大穎.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選擇及其決定因素[J].國際貿易問題,2013,(7):128-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