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亞·馬爾克斯走了,留下了一部《百年孤獨》,也給中國文學界以及馬爾克斯迷們留下無限嘆息。
這些嘆息,既有對這位作家逝世的緬懷與不舍,也有對其不朽作品所產生深遠影響的的崇敬,既有對其集左翼、政治社會批判者、作家、記者于一身的身份認同,又有對他能借用魔幻寫作筆觸肆意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而無需擔驚受怕的向往與稱羨。
他和《百年孤獨》于改革開放之初走進中國,竟能讓莫言那一代作家如夢如癡,魔幻寫作藝術蔚為一時風氣,恐怕也是馬爾克斯所未曾料及的,未曾料及的還包括他對他的作品在中國盜版成災的憤怒。
孤獨是永恒的主題。我們的國度不再固步自封,不再鎖國封閉,但我們依然孤獨,孤獨的不僅包括我們的內心世界。
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似乎不再孤獨,我們似乎依然還在“百年孤獨”中奮力掙脫各種各樣的枷鎖,我們的“百年孤獨”是否還有續篇?
荊輪,一種防止倒轉的裝置,外圓上有止逆的棘齒,棘爪搭在上面,只能順轉,不能逆轉,上坡時可以用來防止倒退。很多時候我們的心態都在為荊輪效應做注腳,從焦點走向平凡遠遠比從平凡走向輝煌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女足姑娘們從“冠軍”平穩降落為“服務員”,應該要歸功于一顆裝著柴米油鹽的平常心。能完成這種轉變,一樣可貴。球場上的歡呼聲是轉瞬即逝的,串串小店鍋子里翻滾的食物和升騰的熱氣,才是經久不息的生活的模樣。
“所有人都喜歡看別人的故事。”我在城市長大,對于農村的印象僅停留在小時候的外婆家。愛寫字的杜深忠,給爸爸唱《父親》的杜濱才,他們都是實實在在的人,有著實實在在的故事。我并不了解農村,但是透過這些故事,看到中國鄉土社會的樣子。讓人感慨,讓人回味 ,也讓我開始反思,那些看上去平凡無奇的人們,身上都有過怎樣濃情的故事。
北方的茶文化與南方的茶文化,區別之一就是是否有茶館的存在。潮汕地區以功夫茶聞名,家家戶戶客廳里都有功夫茶茶具,飲茶是親友間交流感情、品味茶趣的樂事。喝茶的地點也大多選擇在自家客廳或專門的待客室,這跟南方人性格內斂、注重個人空間有關。南方鮮有茶館的存在,偶爾能找到茶室,但也多裝修為飲品店,不過借一個古雅的名字。老舍筆下的茶館,不是一個茶館那么簡單,北京城大大小小的新聞變成茶桌間快速流竄的小道消息,飲茶更像是一種公共社交,而茶館就是一個公共空間,輿論的情緒在其中傳播、發酵。茶不過是其中的紐帶。
Q:編輯們是否假想過讀者都是些什么人?
A:具體的還真沒有想過,不過大體的影子還是有的。看錢鍾書先生的《談藝錄》、《管錐編》,可知道錢公假想的讀者,是讀書至少跟他一樣多的人。我們怎么能跟錢公比?所以,我們心中的讀者,是這樣的人:讀的書比自己多,見過的世面比自己多,懂得的道理比自己多……嗯,古有許三多,今有讀三多。
Q:編輯們聚在一起的時候,都會談些什么?
A:無錢無勢無學問,聊天聊地聊女人。話說這副對聯的橫批是藏頭的小編會好意思告訴你么?哦,對了,還聊289的天氣。今天的天氣,好像有那么一點那個大概也許哈哈唉。
本刊記者 衛毅
清明節之后的一段時間,我待在故鄉小鎮。晚飯后,我會到河邊散步。小鎮靠山臨河,河邊的那條街道,許多老房子建于1949年之前。這些房子在我的記憶里,更多是和80年代有關,那是我的現實感官所能到達的最遠處。80年代的晚上,這里曾經非常熱鬧,人們從上關或下關出發,匯集到中關處,那里有一座電影院——小鎮曾經最熱鬧的地方。
各種原因湊到一塊,這條臨河街道如今仍然保持了80年代的風貌,而許多人搬離了那里,商業的聚集地早已轉移,整條街道行人極少,甚至可以說是荒涼。
春日的一個下午,我在電影院斜對面跟一位認識的叔叔聊天。他說,電影院里的那些座位還在,有時,一些人搞個商品銷售什么的,老人們還會聚集在那里。電影是早就不放了的。電影院旁邊的一幢破舊房子上,掛起了十字架,那是一座新建不久的基督教堂。
我會想起羅大佑的《鹿港小鎮》。“鹿港的街道,鹿港的漁村,媽祖廟里燒香的人們。”這條街上,這些年竟然還真的有了媽祖廟,或者說,恢復了媽祖廟。那座清代的建筑,在我小時候是圖書館,再往前是粵東會館。從這座建筑功用的變遷,能看到時代的浪濤與波紋。
從小鎮的一端走到另一端,除了基督教堂、媽祖廟,還能看到清真寺、佛教寺廟。我在渡口等船的時候,旁邊有位乘客非常著急,她在等待親朋一起到河對面的寺廟燒香。
散步的時候,我會遇到許多認識的長輩。他們會跟我說起過去,其中說得最多的是“文革”。一個人記憶中最難磨滅的東西,才會反復說起。他們會說,“文革”的時候,曾經有多少人被打死后,就直接被扔到了河里。這時候,順著他們所指的方向,KTV里傳出巨大的聲響,沿河的許多建筑看上去已是人去樓空,但某些窗戶卻有燈光閃爍,那種混雜的感受讓人覺得非常怪異。
我在小鎮上得知了加西亞·馬爾克斯去世的消息,當天便趕往機場,回到北京,去參與關于馬爾克斯的紀念報道。這是我主動要求的。年少時的閱讀,文學作品里若出現“小鎮”二字,對我便多了一份格外的吸引——每個人都無法超越自己的生活經驗而存在。我從馬爾克斯的文字世界里獲益,馬孔多小鎮讓我產生過許多關于“故鄉”的聯想。我好多年前就想過,《百年孤獨》為什么受歡迎?我思考的結果是,這也許是因為“百年”和時間有關,“孤獨”和內心有關,而人生的本質是時間和內心的問題,所有人都逃不開這兩個問題。
那些天,我還看到李安的一個訪談。李安在回答“人生的意義”是什么時,說的是,人生本沒有什么意義,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們所做的,是盡量去尋找一些意義。
我們去努力勞動,勞于身,勞于心,勞于土地,勞于江河,勞于文字,勞于影像,那些可見之物,還有那些虛構和非虛構的創作,意義是什么呢?
在馬爾克斯去世前幾天,我在看愛麗絲·門羅的小說,寫的也是小鎮。《好女人的愛情》里有一段文字:“她走近水邊,靴子微微陷進泥中,阻擋她前進。要是豎起耳朵,她還能聽到魯佩特在灌木叢里的動靜。不過要是她全神貫注于船的起伏,一種微微的、隱隱的起伏,那么她會覺得周遭已是萬籟俱靜。”
晚上,我再到河邊散步的時候,路過泊船,停了下來,我聽到了那種細微的起伏。這些起伏帶來的感受你從未有過,你甚至為此而心生觸動。這大概便是時間之中,意義的追尋者在你內心里引起的難以言表的些許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