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謝馨蘭,可惜生長在廣州附近農村,父親早亡,家中還有一個多病的母親,靠她耕種三畝責任田為生。偏偏馨蘭身子單薄,要她種田真是勉為其難。可有什么法子呢?她在中學讀書讀得好好的,父親卻暴病身亡,只得輟學回家。這天,她一個人在責任田里用鋤頭翻地,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干了四個小時,累得腰酸背痛,口干舌燥,拿起水瓶卻是空空的。氣得她把水瓶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田埂上,雙手抱著鋤把,頭倚在手上,閉上眼,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
“馨蘭!天要下雨了,你還坐著干嗎?“她被喊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喊她的是鄰居阿黑,跟她差不多歲數,因為長得黑,大家都喚他阿黑。他肩上扛著犁,手里牽著頭水牛。馨蘭抬頭望望天,果然烏云密布要下雨了。她懶洋洋地扶著鋤把站起來。看看地,唉,辛辛苦苦翻了半天,只是地的一角!她心灰意懶了。阿黑又開了口:“馨蘭,該回去吃午飯了。下午我幫你犁,這三畝地很快的。”馨蘭卻沒答理他,因為她看不上他。阿黑是個孤兒,是好心的鄰居祥叔把他養大的,如今祥叔死了,他就住在祥叔家,靠種兩畝責任田生活。馨蘭還瞧不起他,許多人都去闖深圳發了,可他就死守著這兩畝地,窮得叮當響,太沒出息了!還處處討好她,也不想想他配嗎?
馨蘭回了家,卻見她媽身體又不好了,她下午只得在家里照顧媽媽。第二天早上她去地里,卻見所有的地都犁好了。阿黑真的說話算數!她心里有點感激他了。回到家,她媽肚子疼得在“噯唷噯唷”地叫喚,她急得手足無措。這時阿黑聽到聲音過來,見狀說:“馨蘭,你等著。”說著跑出去,一會兒拖來一輛架子車,把她媽背上車,拉了就走!馨蘭忙在后面跟著。
阿黑雖使盡氣力,可靠這架子車,拉到鄉衛生院要到什么時候?“嘀嘀——”忽聽后面汽車喇叭響,阿黑忙靠了邊。沒想“嗤”的一聲,那輛面包車停了下來,開車的伸出頭喊:“馨蘭,快把你媽扶上來!”馨蘭回頭一瞧,啊,是她中學時的同學俞林!他在深圳開了家副食品公司,當了老板!
馨蘭喜出望外,忙把她媽扶上了車。阿黑擦擦臉上的汗說:“這下好了!”說著從口袋里掏出200塊錢塞到她手里,“馨蘭,這點錢你拿著。”俞林不屑地哼了聲:“這點錢管什么用?怕掛號費也不夠!”他拍拍駕駛臺上的皮包,“我這里面有好幾萬呢!”
到醫院一檢查,她媽竟是胃穿孔!醫生說:“你們若來晚一點的話,怕就沒命了!”馨蘭對俞林千恩萬謝。俞林說:“這有啥?只要你心里清楚就可以了。”馨蘭懂得“清楚”兩個字的含意,在學校時俞林曾給她寫過情書,她沒理睬他,但也沒把情書交給老師。
辦好了住院手續,醫生馬上替她媽動手術,這次手術費用去了5000塊,全是俞林出的。俞林還抽空陪了她媽一夜。
那晚病房里靜悄悄的,馨蘭和俞林都坐在椅子上,困了,兩個人便依偎著睡覺。馨蘭半夜醒來,發現俞林在偷偷吻她的臉,她也控制不住感情,也吻了他。俞林喜出望外,一時色膽包天,竟把手伸到她的胸脯上。馨蘭慌忙推開他,用手指指床上的母親。果然她媽醒著,轉過了身子。于是俞林不敢放肆了,兩人依偎著迷糊睡了一覺。
她媽出院后,俞林專門買了許多補品來探望。她媽對俞林的印象好極了,夸他孝順懂道理。俞林趁機求婚,馨蘭媽一口答應。于是俞林定了個好日子,娶了馨蘭。本來他要把馨蘭接到深圳去,可馨蘭放心不下媽,俞林只得作罷,好在這里離深圳不遠,俞林經常可以回來。
一開始,俞林十分體貼妻子,不讓她再種地,要她把地讓給別人種算了。阿黑聽說了,便要馨蘭把地讓給他種,馨蘭一口答應。俞林說:“阿黑,我們不會要你一分錢,等于把地免費給你種。收成是好是壞都是你的事,跟我們無關。”“好,好。”阿黑連連點頭。俞林說完便開著他的面包車走了。
很快馨蘭懷了孕,生下了一個女孩。俞林重男輕女,對馨蘭生個女兒很是不滿,便開始對她冷言冷語。馨蘭心里雖然生氣,但只得忍著,心想第二胎生個兒子出來就好了!哪知她第二胎又生了個女兒!這下俞林氣得直罵人:“我祖上哪個缺了德?讓我連生兩個女兒!難道要我們俞家斷子絕孫不成!真是家門不幸啊!”馨蘭知道丈夫罵她,極力忍著。俞林從此不敢再要孩子了,平時也不回來,只是每月寄點錢過來。
馨蘭身子骨本來就單薄,生了孩子后因為丈夫不關心,營養跟不上,人很瘦,加上丈夫因為連生兩個女兒遷怒于她,心里更不快活,竟得了憂郁癥。俞林得知后看都不來看她,更別說陪她去治病了。馨蘭媽很生氣,恨自己病怏怏的身子幫不了女兒的忙,流著淚氣憤地說:“馨蘭生女兒又不是她的錯,作為男人怎么可以這樣對待她呢?好壞馨蘭也是黃花閨女嫁給他的,當初鮮嫩嫩花一般的,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就是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心疼,俞林他怎么能不回來看看呢?”
老太太左思右想,最后找上了親家母。俞林娘不好意思,便買了一些營養品來看望兒媳。見馨蘭果然臉色蠟黃、骨瘦如柴,便要兒子回來。俞林回來了,見妻子像個四五十歲的老婦女,心里更是厭惡。為了裝裝樣子,用車送馨蘭去縣中醫院看病。醫生配了一個月的藥,對俞林說:“這憂郁癥沒有特效藥,主要病人心里要開心,不要長期郁悶,最好到外面去旅游散散心。”俞林聽了嘴里雖然“嗯”著,心里卻惡狠狠罵:哼,死了才好呢!
二
俞林不關心馨蘭的死活,可鄰居阿黑見馨蘭病成這個樣子,十分心疼,就去安慰她想開一些。馨蘭說:“都是我沒用,生了兩個女孩,他才那樣。”阿黑一聽氣得跳了起來:“豈有此理!生不出男孩你何罪之有?他還不如我這個種田漢懂呢——生男生女決定在男方!他自己沒本事,卻怪到你身上,還作踐你,真是豬狗不如!什么時候他回來,我要和他評評理,狠狠教訓他!”馨蘭傷心地搖搖頭:“他現在不肯回來了。”“什么?不回來了——天底下竟有這么不負責任的男人?那你應該去法院告他,跟他離婚!”
馨蘭聽了一愣:“離婚——離了婚我兩個女兒怎么辦?誰來撫養她們?”阿黑頭搖得像撥浪鼓:“啊呀呀,你書比我讀得多,怎么一點不懂法?離了婚,俞林要付給你兩個女兒的生活費,還有,你應該得到他一半的家產!這是《婚姻法》規定的。”馨蘭聽了似信非信:“真的?”“當然,《婚姻法》保護婦女和兒童的合法權益,你這官司肯定贏!再說現在離婚又不是丟人的事,你現在這樣子覺得幸福嗎?你看你被俞林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下半輩子不想活了?”
阿黑的話句句像重錘擊在馨蘭的心坎上,使她幡然醒悟。阿黑又催促道:“你還猶豫什么?再這樣下去,你的命真要喪在他手里了!你要是為難,我阿黑幫你——”馨蘭終于下了決心:“好,我去法院告他!可我這病歪歪的身子……”“快把身子養好啊,別作踐自己,為俞林這畜生值得嗎?你要振作起來,這樣吧,你天天早上跟著我練身體。”
阿黑一心要幫她,使馨蘭十分感動,便把這事跟母親說了。她媽聽了贊成說:“阿黑說的句句在理。別看他人長得黑,心可是紅的!當初你若嫁了他,他雖窮,但他能疼你,這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阿黑沒說錯,俞林是個畜生,你是得跟他離,堅決離!”有了她媽的支持,馨蘭心里的底氣更足了。
翌日早上,阿黑便來叫她,她媽說:“你去吧,兩個孩子有我呢!”馨蘭便跟阿黑出去,先在河邊和田頭快步走了幾圈。早晨新鮮的空氣,小鳥在樹林中的啁啾,初升太陽的光芒,無不使她精神為之一振!接著她又跟著阿黑做起了廣播操,彎腰伸臂,踢踢腿……
阿黑對她說:“剛開始時不要太累,慢慢地來,讓身體慢慢適應。還有,你可以到田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曬曬太陽,這樣你身子骨就硬了。”馨蘭聽得很認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覺得阿黑像是換了一個人。其實阿黑一直這樣,只是她過去瞧不上他。現在看他古銅色膚色的身體,是那么的健康,孔武有力,難怪村里人夸他是個種田的好手!
經過幾個月的鍛煉,加上心情好轉,馨蘭身子變得強壯了,臉上恢復了以前的紅暈,又變得年輕漂亮了!也多虧了阿黑,他每天下河捕魚捉蝦,給馨蘭補身子。當他渾身濕漉漉地把魚蝦送到馨蘭家里時,馨蘭感動得哭了。
不久,馨蘭在村婦女委員陪同下去了法院,提出了和丈夫離婚的訴求。拿到法院的傳票,俞林大吃一驚,心想妻子是個軟弱的女人,怎么會變得這么強硬?莫非背后有什么人在指使?他馬上聯想到阿黑,可馬上又否定了,這個黑不溜秋傻乎乎的家伙,不會有這么高的智商!
法院開庭的日子到了,俞林見到馨蘭大吃一驚!怎么她又恢復了原來的俊俏模樣,臉色紅潤潤的。他馬上滿面堆笑地走上前,裝作親熱的樣子:“啊呀馨蘭!有什么事咱在家不能好好說,非要鬧到法院離婚呢?我承認對你照顧不周,可我也沒有法子,生意忙啊!再說我們感情并沒有破裂,還生了兩個女兒呢!”
他這一招挺管用,法官一般都勸和不勸離,聽他說這么一番話,便反過來勸馨蘭:“既然你丈夫已認了錯,你們的感情還沒到破裂的地步,那就原諒他,一起回家好好過吧。”又轉身批評俞林說:“你作為丈夫,再忙也應該回去,看看妻子看看女兒。還有,經濟上要多給點錢給妻子,她在家帶兩個孩子不容易!”“是是!”俞林連聲答應,“我從下個月起就每月寄給她3000塊錢。”
就這樣,俞林輕而易舉地把馨蘭要離婚的事給解決了。馨蘭一是沒經歷過這場合,心里害怕;二是俞林的嘴巴子實在厲害,死的也能說成活的,她說不過他。再有法官這么一勸說,她更亂了方寸,不認也得認了。
俞林用車把妻子送回去,路上還給岳母和妻子買了許多補品。到了家,他一口一聲“媽”叫得挺親熱,馨蘭媽想板臉也板不下來。俞林還話中有話地說:“人總要講個良心,我哪里對你們不好了?要不是我當初用車送你去醫院……”聽他這么說,馨蘭媽更是沉默了。是啊,那天如果沒有俞林相救,她早就命赴黃泉了。所以她等女婿走了后對女兒說:“蘭啊,算了,你和他終歸是夫妻,又生育了兩個女兒。”她媽這么說,馨蘭的心也就動搖了。俞林不知從哪里聽到妻子和阿黑要好的事,便找到阿黑:“阿黑,我們都是男人,希望你別做對不起我的事,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阿黑聳聳肩對他說:“馨蘭怎么會跟我好?我阿黑可沒這個福氣!她只是我的鄰居,我見她可憐只想幫幫她,就像當年幫她犁地一樣。我倒是要提醒你——作為丈夫要待妻子好一點,要不然路不平眾人踩!”說著他挽起袖管,露出粗壯的手臂。俞林心虛了,忙轉身離去。
三
俞林在家里只呆了三天又走了,從此又像黃鶴一去不復返。馨蘭重新回到了從前的樣子,但她不像以前那樣悲觀了,早晨還是和阿黑一起鍛煉身體,有空也到地里幫阿黑干點輕活。阿黑也不問她和俞林現在關系如何,他只想種好自己的地。
一天馨蘭問阿黑:“你咋不娶個媳婦?”阿黑回答說:“我這么窮,哪個女人肯跟我?這輩子如果我富不起來的話,就一直打光棍!”馨蘭聽了心里很感動,覺得他有志氣!可他光靠種地能富起來嗎?馨蘭想幫他。
那天她鍛煉好身體后跟阿黑到田里,見那幾畝地的稻子長得真好,一片綠油油的。她問阿黑:“你這五畝地一年的收入有多少?”阿黑掐指算了算道:“也就幾千塊錢。現在化肥農藥都貴,如果遇上天氣不好,尤其在收割時下雨,來不及收,損失就大了。”“人家都用收割機,你為什么不去買一臺?”阿黑兩手一攤:“沒錢!”馨蘭馬上說:“我幫你去買!”阿黑—聽忙搖頭:“這怎么行?哪能讓你去買收割機呢?”“怎么不能?別忘了,里面還有我家的三畝地呢。這樣吧——就算是我投資,以后收成好了你分點錢給我。”阿黑聽了沒話了。
馨蘭這幾年積攢了幾萬塊錢,她打聽到一臺小型收割機才兩萬多塊錢,便讓阿黑去買來了。轉眼到了秋收的時候,阿黑的收割機派上了用場,只一天半工夫就把五畝稻子全收完,且已經脫粒好了,只要攤在場地上曬干就成。村民們見了紛紛向他租用,讓他又多了一份收入。
嘗到了機械化的甜頭,阿黑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今年他水稻的畝產超千斤,收入增加了不少,便要把錢還給馨蘭。誰知馨蘭跟他板了臉:“你要把錢還我,我就把那三畝地收回自己種!”阿黑一聽沒轍了,想了想說:“那我們算是合作好嗎?你們家的口糧以后我全包了。”馨蘭轉嗔為喜:“這還差不多。既然合作,我有個新的打算——拿出兩畝地種蔬菜,那效益肯定翻番。”
阿黑一聽連說:“好,好!”可馬上臉色又難看了,“這要蓋大棚的。”“當然是種大棚蔬菜,旱澇保收,又能賣大價錢。你別擔心,這錢也由我投。”阿黑一聽樂了,調侃說:“我聽領導的。”于是他把地翻了,搭上了棚子,種上許多反季節蔬菜。見他一個人忙不過來,馨蘭便去幫他。村里人見了問:“馨蘭,你地要回來了?”她順水推舟說:“是啊,不拿回來咱們全家吃啥?”
正當大棚蔬菜開始收獲時,馨蘭在縣城的一位親戚告訴她一件事,說俞林在外面包了個二奶,連村里人都知曉了!馨蘭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跳了起來:“這沒心肝的畜生!我在這里辛辛苦苦帶兩個女兒為他守活寡,他倒在外面風流,我決不輕饒他!”
翌日早上鍛煉身體時,馨蘭氣呼呼地把這事告訴了阿黑。這回阿黑沒上回那樣起勁了,聽了淡淡地說:“這是沒法子的事,現在老板包二奶的事多了,誰讓你第一次沒跟他離掉?現在這苦果子只能你自己吃了,我可幫不了你的忙,俞林上回已經找我麻煩了。”聽他這么說,馨蘭急得“嗚”的一聲哭了起來:“你不幫我,還諷刺我,我不想活了!”說著真的要往河里跳!
阿黑忙一把抓住她:“你怎么這么傻?俞林巴不得你死呢!”“那你說我怎么辦?”“還有什么辦法?只能跟他離婚嘍。”“就這么離婚太便宜他了,我要到法院去告他!”“告他可沒那么容易?你只是聽人說他包二奶,你有證據嗎?”馨蘭一聽愣了:“那你說怎么辦?”“找證據呀!”“怎么找?”“出錢找個私家偵探,保你拿到確鑿的證據。”“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縣城。”阿黑同意了:“我正要去打探哪里有蔬菜市場,為我們的大棚蔬菜聯系客戶。但我們要悄悄地去,千萬不能聲張。”
他們在縣城很快找到了一個私家偵探,但他開價要1萬塊錢!馨蘭一咬牙答應了。這偵探真行,只三天時間便把事情辦妥,把偷拍到的俞林金屋藏嬌的相片和那位發廊小姐的詳細情況都給了馨蘭。于是馨蘭第二次向法院遞交了離婚訴狀。
這回俞林再巧舌如簧也不行了,在鐵的事實面前低下了頭。法院判決離婚,俞林必須給兩個女兒撫養費50萬元,馨蘭得到一半的財產150萬,共計200萬元,馬上支付。因為馨蘭沒有起訴丈夫的重婚罪,所以俞林免于追究刑事責任,不然起碼要吃兩年官司!
四
馨蘭離了婚,并從丈夫那里拿到了200萬塊錢的事,馬上在村里傳開了,大家都說馨蘭一夜間成了富婆!許多男人見了她都開玩笑說:“馨蘭,你嫁給我好嗎?”“馨蘭,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立馬和老婆離了!”馨蘭不跟他們搭話,只是付之一笑。她心里早想好了,她要嫁給阿黑!她清楚阿黑一直喜歡她,從她姑娘時就對她有那個意思。
早晨鍛煉身體時,馨蘭開門見山地對他說:“阿黑,我要嫁你——”誰知阿黑聽了頭搖得像犯了搖頭風:“不成,不成!人家以為我貪你的錢呢,還不被村里人指著脊梁骨罵死!再說被俞林知道了,以為這一切都是我設下的計謀呢!不成,死也不成!”
馨蘭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哭著說:“你這傻男人,哪有女人倒過來求男人的?難道你就這么狠心,看著我拖著兩個女兒不幫我?”“幫,幫!”阿黑趕緊說,“但這是兩碼事,你要嫁我萬萬不成!”“你真是榆木疙瘩腦袋——不開竅!”馨蘭氣得一跺腳轉身走了。
馨蘭回到家,恨得一晚沒睡著,第二天一早她寫了張招親啟事貼在村口,上書:“我謝馨蘭上有多病老母,下有兩個幼小的女兒,縱有錢也心力不支,所以我要嫁人。凡村里未婚的男人,若愿娶我的,請在今天中午12點鐘到我家門口來,我要拋彩球招親,扔中誰就嫁誰!”
村里人看了招親啟事都笑翻了天,有的說她腦子進水了,有的說她想嫁男人想瘋了。中午12點時,她家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還真有不少未婚男人擠在前面,想得到馨蘭的彩球,其實他們看中的是馨蘭的錢哪!
馨蘭出來了,手里捧著一只小孩玩的花皮球。她瞪大杏眼在人群中找,見沒有阿黑,一張秀麗的臉頓時氣得扭歪了,抱著球便“噔噔”地朝田頭走去。大家都跟在她身后,看她會怎么樣。馨蘭走到田邊,見阿黑還在田里忙,氣得哭喊著說:“你這傻男人,我馨蘭今天非嫁你不可!非嫁你不可——”說著把花皮球往阿黑頭上砸去,砸了一次還不夠,撿起來再砸,一連砸了三次!
眾目睽睽之下,阿黑羞得滿臉通紅,忙逃進了旁邊的大棚。馨蘭可不管,撩開塑料布追了進去,到了里面一把抱住他失聲痛哭。阿黑被她徹底感動了,也緊緊地抱住了她。眾人紛紛掀開塑料布探進頭來,頓時笑聲一片。
馨蘭終于和阿黑結婚了,不久馨蘭便懷了孕。她說:“我一定要給阿黑生個兒子!”十月足胎后,她真的生了個大胖兒子!俞林得知后氣了個半死,他發了狠,和那發廊女結了婚,很快發廊女懷孕了,可滿懷希望的俞林仍然盼來個女孩!大家都笑話他,說他體內都是“女兒種”,命里注定沒有兒子。
(責編: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