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說道凈一再追問下,道清不得不道出,修緣拜師先考師,問我靈光何處?一時答不出來,氣悶病倒矣!道凈道:“靈光不過口頭禪耳,何足為奇?待我去見他,也難他一難,看是如何?”道清道:“此公子無師自通,才學過人也,實是再世宿慧,賢弟不可輕了他。”
兩人正說著,行童匆報李贊善同公子求見長老,長老只得勉強同道凈出來,迎接父子二人進去,相見禮畢,一面獻茶,贊善道:“前日小兒狂妄,上犯師尊,故下官今日特來賠罪,望老師釋怒為愛!”道清道:“自取其愧,與公子何罪之有?”道凈目視修緣,接著問道:“此位莫非就是問靈光之李公子么?”修緣道:“學生正是。”道凈笑道:“問易答難,貧僧亦有一語相問,未識公子能答否?”修緣道:“理明性慧,則問答同科,安有何難矣,老師既有妙語,不妨見教。”道凈道:“欲問公子尊字?”修緣道:“賤字修緣。”道凈道:“字型大小修緣,只恐元辰末易。”修緣聽了便道:“欲請問老師法諱?”道凈道:“貧僧道凈是也!”修緣應聲道:“名為道凈,未歸凈土道難成。”
道凈見修元出言敏捷,機鋒警策,不禁肅然起敬道:“原來公子果是不凡,我二人實不能為他師,須另求尊宿,切不可誤了因緣。”贊善道:“當日性空長老歸西之時,曾吩咐若他為僧,須投印別峰,遠瞎堂二人為弟子,但一時亦不能知道二僧在于何處?”道凈道:“佛師既有此言,必有此人,留心訪問可也。”大家說得投機,道清又設齋款待,珍重而別。修緣難住兩位高僧,在天臺名聲大振。
第五回濟世救人游戲中
面黃饑瘦得重病,
郎中大師沒治好。
一碗鹽水救眾生,
妙手高招顯神通。
荒溝里有一劉家堡子,幾十戶人家,上百口人,靠種地為生,日子雖然不算富裕,也算是其樂融融。可是近幾年來大禍臨頭,不知什么原因,大人孩子男女老少,得了一種怪病,四肢無力,面黃瘦,肚子大脖子細,骨瘦如柴,更可怕的是人活不過五十歲,三十多歲就夭折。人們四處找人捉神弄鬼,越治越重,有一高人指點,到觀音寺找道凈大師作法事。道凈先后來過幾次,法事做了幾場,沒有什么收效,道凈大師覺得不能為百姓消災解難于心不忍。忽一日,想到修緣功夫十分了得,莫不如讓修緣去試一試。看好了,充分顯出他法力,看不好借機羞辱一番,他將修緣推舉給劉家堡子,并言明別看此人年紀小,功夫上乘。
當劉家堡子派人,到李贊善家請修緣前去治病時,贊善道:“公子年幼無知,沒有看病治病的本事,另請高明。”修緣在一旁,聽說是道凈推舉自己去劉家堡子治病道:“不治怎知道治不好呢?為百姓消災解難是佛家本分,為兒要去做善舉。”贊善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同意修緣前住劉家堡子走一遭。
左鄰右舍聽說修緣要去劉家堡子看病,都覺得十分稀奇,不少人前去看熱鬧,道凈大師身著便裝混在人群中。到了劉家堡子后,人們都覺得十分失望,連觀音寺高僧都治不好的病,難道一個頑童能治病,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只見修緣首先逐個人進行察看,一按頭上的靈光,知道得的什么病。沒說出什么病,就問吃水的井在哪里?在場的人心里涼了半截,人有病為什么要看水呢?當來到飲水井一看,人畜共飲一井水,井四周全是牲畜糞便,修緣仔細檢查井水,原來是從一塊大巖石下冒出的泉水,水很淺忽然發現水里有蟲子,捉上兩只蟲子,找到患病的原因,手里舉著蟲子對大家道:“病因找到了,這種蟲子叫螞條{水蛭},身體長得一節一節的,身體兩端各長一個吸盤,專門吸水族動物和人畜身上的血,人飲用有螞條卵的水,卵在胃里成蟲后開始吸人的血,人的血越來越少,開始頭發暈,四肢無力,血被吸光人就死了,咱們先治人后治水根除病害。”
回到堡子,修緣讓人們開始煮鹽水,水煮好后,讓每人喝一碗,這時再看病人一個個忽然倒在地上,難受的呼爹喊娘,捶胸不止。病人漸漸的沒了力氣,躺在地上就像死人一般。這時有人說:“一個頑童能治什么病,活人都給治死啦!快告官府把他抓起來。”只見修緣不動聲色,不慌不忙的口中誦著佛號。大約過了足有半個時辰,有的人開始嘔吐不止, 病人陸續開始嘔吐,這時慢慢地看到病人,從嘴里和鼻孔里,爬出來和在井水捉出來一樣的蟲子,人們看到吐出的螞條,個個臉上露出笑容。病人的肚痛立刻消退,每人吐出幾十條螞條。修緣告訴大家半個月后再服一次鹽水,這樣才能消除胃里的螞條。然后清理井的四周, 螞條最怕鹽,在井水里放上鹽,讓螞條自動離開。以后人畜不要共飲一個井里的水。從此,劉家堡子又有了歡歌笑語。
道凈看到全過程,對修緣的聰慧,佩服得五體投地, 真乃佛家的慧根也。從此,修緣為百姓治病的事,在天臺傳為佳話。
屎尿當成下醬料,
頑童此舉實可笑。
眾人惱怒罵開口,
蛇把醬缸當產房。
有一天,贊善同兒子去親屬家隨禮。酒席宴上,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來為李大官人敬酒。贊善出身官場,深知敬酒禮儀,不好推拖,只能是來者不拒。
俗話說得好“尿多了能泡倒墻,酒多了也能泡倒人。”贊善雖然有些酒力,哪能抵得上千杯萬盞,漸漸有些醉意,修緣為替父親解圍,端起酒杯道:“我是李贊善的公子李修緣是也,承蒙各位長輩的厚愛,我與長輩共飲此杯。”只見他一仰脖一杯酒下肚,然后道:“哪位老少爺們沒喝好,修緣代父奉陪,”有的酒鬼自恃酒量過人,一個毛頭小子敢叫真兒,張三端起杯與修緣共三杯,舌頭大啦:“你,你還敢喝么?”這時李四又來喝了三杯,王二麻子不知死的鬼,也上來同修緣共飲三杯。再看修緣九杯酒下肚,臉不紅心不跳,說話不走板。道:“各位咱們再共飲三杯如何?”三個醉鬼嘴說喝,就連人都站不起來了,頭也抬不起來了。其他人一看李修緣的酒量是海量不敢比。
在回來的路上,兩人各騎一匹馬,行走之間,贊善道:“吾兒如此大的酒量,我怎不知?”“喝這點酒算什么,爹爹要是不信,前面不遠處有一酒家,咱父子再飲一回如何?”修緣微笑著說。兩人邊說邊趕路,修緣忽然下馬,圍著一戶人家房前屋后的轉起。贊善覺得酒勁上升,下得馬來休息。修緣來到一戶人家的院子里,圍著醬缸轉圈,忽然掀掉醬缸上的草蓮蓋,解開褲帶,蹲在醬缸上,稀里嘩啦的連屙帶尿。修緣這種不文明之舉,驚動這戶家人,從屋里跑出四五個人,圍著修緣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吃人飯不屙人屎的東西,競敢往我家醬缸里屙屎撒尿,今天非打你滿地找牙不可。”修緣怕吃眼前虧,兩只手提著褲子邊跑邊道:“我就是要給你家大醬里下點調料,讓你們慢慢品嘗醬出來的糞便是什滋味。”這時贊善有點清醒了,吾兒分明有些醉意,否則怎會把醬缸當茅廁。
修緣騎馬逃之夭夭,李贊善看兒子這種傷風敗俗之舉,無地自容,連忙打圓場道:“大伙息怒,公子尚小不懂事,做出如此欺人之舉,下官在此賠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