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戰略”正逼近戰爭
韓旭東

二戰時期,日本實現的“大東亞共榮圈”最大范圍
自2012年再次成為日本首相以來,安倍在亞太地區乃至世界舞臺上一直是在時代潮流波濤上沖浪的一個政治人物。安倍上臺后采取的一系列又拉又打的政策,在不斷為日本制造戰略籌碼的同時,也在不斷地惡化亞太地區的安全形勢,亞太地區深度動蕩似乎即將出現。刺激這種動蕩出現的幕后黑手就是“安倍戰略”,正將日本推向挑起新型戰爭的邊緣。
從安倍執政后推行的各種政策及采取的各種舉措中不難看出,所謂“安倍戰略”,就是讓日本走上新型的軍國主義之路,以軍事為突破口強大起來,使日本成為亞太地區主導性國家,推動日本成為世界多極化格局的重要一極的戰略。日本豐厚的戰爭土壤正滋養著“安倍戰略”。
近代以來的侵略戰爭讓日本嘗到了甜頭兒。近代以來,日本是亞太地區惟一參與到殖民侵略浪潮中的國家,也是亞太地區惟一通過殖民侵略戰爭發展強大起來的國家。二戰時期,日本通過戰爭使國家利益最大化,初步建立起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的勢力范圍,達到了日本歷史上的最大輝煌。二戰后,日本在美國的影子之下多次以不見光的身份參與戰爭,受益多多。冷戰后,日本又在美國的慫恿之下,不斷參與美國的海外軍事行動,刺激了本國工業的發展。由于參與的深度所限,日本軍工業在推動其經濟發展過程中并沒有發揮出昔日的作用。多年來,日本為刺激經濟增長絞盡腦汁,但采取的各種措施都沒有發揮出理想的作用,軍工業逐漸被日本政客所看重,成為其擺脫經濟萎靡旋渦的一顆救命稻草。戰爭成為日本發展的希望所在。
五大動力驅動安倍走向戰爭。其一就是日本的民族習性。在日本國內,由于幕府長期執政,將軍握著國家權柄,忠君尚武的武士道精神被逐漸培育成為日本民族精神的核心。這在二戰時期被日本軍人表現得淋漓盡致。二戰后,軍國主義思想并沒有徹底根除,武士道精神仍然是日本民族習性的重要內在動因。這也就解釋了日本民族為什么不反感戰爭。
其二是軍工財閥。近代以來,日本軍工財閥在日本的政治和經濟生活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甚至在某些歷史時期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雖然美軍占領日本后采取了解散日本軍工財閥的措施,但隨著朝鮮戰爭的爆發,這項舉措也就不了了之。其后,由于美蘇冷戰的需要,日本的軍工財閥在被要求支持美國的情況下還得到一定程度的發展。在急于通過軍事工業來扭轉經濟萎靡之勢的情況下,戰爭就成了刺激其發展的良藥。
其三是家族基因。安倍的家族族譜中,目前有三位首相,分別是安倍的外祖父岸信介、叔外祖父佐藤榮作及安倍本人。1936年,岸信介來到中國東北,在偽滿洲國政府中擔任要職,長期為日本軍國主義政府從事經濟掠奪工作。1939年回國后,岸信介一直在日本軍國主義政府中擔任要職。1941年12月,日本偷襲珍珠港、發動對美戰爭時,岸信介是東條英機的得力干將。日本投降后,岸信介被定為甲級戰犯。然而,就在東條英機等7名甲級戰犯被判處死刑的第二天,岸信介卻被釋放了,并于1957年2月當上了日本首相,這使得岸信介的軍國主義思想得以繼承。因此,安倍積極推行有利于軍國主義復興的政策,也就不奇怪了。

安倍的外祖父岸信介(左一)及叔外祖父佐藤榮作都曾擔任日本首相
其四是追求榮譽。1951年9月8日,朝鮮戰爭正酣之際,日本與美國簽訂了《日美安全保障條約》,日本成了美國的“小弟”,無平等可言。在岸信介的積極斡旋之下,日本于1960年1月與美國簽訂了《日美共同合作與安全保障條約》,使日本名義上與美國平起平坐。冷戰后,隨著美國全球稱霸戰略的調整,日本在美國全球稱霸戰略中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大。在這種時代形勢之下,安倍力爭使日本獲得真正與美國平起平坐的地位。一旦實現了這一目標,安倍在日本歷史上將會留下不可磨滅的一筆。這是安倍追求的榮譽。
其五是推動對外戰爭的外部力量越來越大。二戰后,日本對外沒有發動過戰爭。但是,這并不能說明二戰后日本與戰爭沒有沾過邊兒。事實上,日本在戰后一直在“參與”戰爭。冷戰時期,美國與蘇聯的對抗時實際是“代理人戰爭”。日本幾乎參與了所有美國在亞太地區策劃的戰爭或軍事行動。冷戰后,美國成為惟一的超級大國,其在全球的軍事行動可謂是肆無忌憚,無所顧及。同時,由于當今戰爭特點及自身諸多問題,美國越來越多地讓其盟國“代行戰爭”而不是“代理人戰爭”了。“代理人戰爭”和“代行戰爭”之間的區別在于:“代理人戰爭”是美國出錢出槍,代理國出人替美國打仗;“代行戰爭”是美國在國際輿論上支持,并提供必要的技術和后勤保障,代行國自己出錢出槍出人發動戰爭,實現美國的戰略意圖。這將是美國對外發動戰爭的一種新形式。縱觀美國的盟國或伙伴國,日本是美國最為器重的國家。目前,美國賦予日本打“代行戰爭”權力的可能性在上升。這一因素刺激日本對外發動戰爭的野心越來越大。這正是安倍所期盼的。

2015年7月16日,日本民眾抗議首相安倍晉三政府以及議會通過“新安保法案”
“安倍戰略”,既體現著安倍外祖父岸信介的主張,也體現著日本自民黨的思想,還迎合了日本國內軍國主義勢力的胃口,同時在一定程度上又滿足了日本民眾的一種需求,一致的目標就是戰爭。
岸信介在任時,由于條件還不成熟,無法實現修改憲法的目的,便利用執政的有利條件,力推通過對《和平憲法》的條文進行解釋來達到修憲的目的。如1957年在眾議院答辯時,他指出,“擁有自衛所需要的武力是理所當然的,是不違反憲法的”;在另一次答辯時又指出,“如果在自衛權范圍內,擁有核武器也是允許的。”在這一主張之下,日本自衛隊在岸信介任上實現了第一次防衛力量整備計劃,在1958~1960年的3年內,陸上自衛隊人員達到18萬人,海上自衛隊艦艇噸數達到12.4萬噸,空中自衛隊飛機數量達到130架,實現了二戰后日本軍事力量的第一次躍升。岸信介的這種做法為后來自衛隊的大發展開啟了閘門,也給安倍發展自衛隊留下了“基因”。2002年,安倍提出“發展短程核武器并未違反日本和平憲法”的觀點;在第二次執政后,安倍又開始要求修改二戰后制定的《和平憲法》,使日本成為“正常國家”;在自衛隊的建設上,日本防衛廳升格為防衛省;安倍還提出賦予日本集體自衛權,提升自衛隊為“國防軍”。
自民黨在安全保障方面的主張,主要體現為:突出強調日美安保體制,穩定實施質量建軍,積極擴大自衛隊在國際上的軍事作用,推動修改憲法等。這些在安倍的戰略中均有體現。修改憲法是自民黨自1955年組建以來一直想實現的目標,安倍傳承了自民黨的衣缽。所謂修憲,主要是指修改日本現行憲法第9條。該條款明確規定,日本放棄戰爭,不保持陸海空及其他戰爭力量,不承認國家交戰權。2015年9月19日,日本國會通過了所謂的“新安保法案”,這將導致日本防務政策大幅度轉變,集體自衛權被解禁。解禁集體自衛權,是相對于禁止行使集體自衛權而言的,即行使集體自衛權不再限于本國受到攻擊時行使武力,在盟國受到攻擊時,甚至在敵國未攻擊本國時也可以行使武力。其實質就是日本可以參與戰爭或對外發動戰爭。
所謂“新安保法案”,主要包括兩個部分,一是由《自衛隊法》《武力攻擊事態法》《周邊事態法》和《聯合國維和(PKO)行動法》等10部法律的修正案綜合構成的“和平安全法制完善法案”;二是隨時允許為應對國際爭端的他國軍隊提供后方支援的新“國際和平支援法案”。這些法案的通過,將使《和平憲法》被架空,事實上達到了修改憲法的效果。日本的武裝力量將由此掙脫戰后國際秩序對其形成的束縛,日本積極參與到各種國際沖突乃至主動挑起對外戰爭成為可能。《和平憲法》的修改使日本武裝力量進行海外戰爭沒有了法律約束;防衛省的組建,使日本武裝力量進行海外戰爭在體制與力量建設上有了保障;美國的鼓動,或將成為日本武裝力量進行海外戰爭的又一股推力。“安倍戰略”驅動日本走向戰爭,不會太遠了!
近來,安倍政府走向戰爭的大動作不斷顯現出來。“新安保法案”在日本國會強行通過后,安倍政府馬上籌辦防衛裝備廳,接著又開始著手修改自衛隊使用武器裝備的標準。安倍正將自衛隊一步步地推向戰爭的深淵。
安倍政府的目標之一是讓自衛隊迅速強大起來,并走出國門。日本成立防備裝備領導機構,目的就在于加快研發新式武器裝備,并成體系地更新自衛隊的武器裝備,使自衛隊的戰力位居世界前列。可以設想,防衛裝備廳的成立,將使日本的武器裝備研發力量得到整合,研發能力更加強大;日本自主研發武器裝備的品種及數量隨之會不斷增多,自衛隊列裝武器裝備的速度將會加快,自衛隊戰斗力將隨之提升。
日本媒體近日報道,安倍執政下的政府正著手修改自衛隊武器使用標準,這是安倍釋放自衛隊戰斗力的舉措之一。首先,從安倍政府這一動作看,安倍已迫不及待地要改變自衛隊性質與職能了。自衛隊是一種防御性的力量,如果自衛隊按照目前安倍的指向,將迅速轉變為一種進攻性的力量,并且是主要在國外發揮作用的力量。根據新通過的安保法案有關條文,日本政府將放寬自衛隊使用武器的種類、時機、場合及等級等限制。所謂修改武器使用標準,其本質就是將原來使用防御性武器,改為使用進攻性武器;將原來自衛隊只能在防御性作戰中使用武器,修改為可在進攻作戰中使用武器;并增加允許使用武器的時機和場合。在沒有對過去侵略歷史進行正確反省和清醒認識的情況下,安倍這樣做,只有一個趨向,那就是放手讓自衛隊在海外從事戰爭行動,挑起軍事沖突,必將攪得亞太地區,甚至世界不得安寧。

日本國會為“新安保法案”上演“武斗”,安倍在一旁觀望

執行海外任務的日本自衛隊
日本集體自衛權的解禁將帶來“安倍戰爭”。從目前戰爭形勢發展看,“安倍戰爭”具有3種特點。
一是從打“代行戰爭”拉開從事海外戰爭的大幕。日本在海外打的第一場戰爭將是為美國全球稱霸戰略服務的戰爭,為實現美國戰略目標而打的戰爭。這是日本武裝力量能夠走向海外打仗的前提條件。如果不為美國的戰略服務,美國是不會允許日本在海外打仗的,也不會允許日本行使集體自衛權。這是美國給日本設定的戰爭“紅線”。
二是在亞太地區之外打第一場海外戰爭。亞太地區既是美國全球戰略重心地區,也是中國與俄羅斯國家核心利益所在。如果日本在亞太地區打第一場海外戰爭,必將受到中俄兩國采取的嚴正措施,這極易對美國構建的亞太安全秩序產生不利影響,是美國不愿意看到的。遠離中俄兩國核心利益地區,日本的海外軍事行動受到的掣制或將被弱化,有利于日本實現打海外戰爭的目的。
三是打低技術、小規模的常規戰爭。一旦日本武裝力量走出國門打仗,必將是世界上頭號焦點。如何減小輿論壓力和來自國際社會其他方面的各種壓力就成為日本重點考慮的問題。選擇低技術、小規模的常規戰爭一方面可以降低各種壓力,另一方面不致引起他國的警覺。當然,日本不是不能打高技術戰爭或信息化戰爭。這只是日本近代以來不斷實施的戰略欺騙在新時代另一種運用的表現形式罷了。
責任編輯:劉靖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