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榮華
“重慶號”(也寫作“重慶”號)巡洋艦,原名“阿羅拉”號,是英國“阿瑞圖薩”巡洋艦。第二次世界大戰后,英國政府為抵償香港英國當局代為保管中丟失了的中國6艘港灣巡邏艇,將其移交國民黨政府。經近3個月的航行回國停泊上海,準備參加內戰。由于當時重慶是國民黨的“陪都”,這艘巡洋艦被國民政府命名為“重慶號”。當時,“重慶號”是國民黨海軍中最大最強的主力戰艦,被視為國民黨的“王牌軍艦”,“重慶號”在國民黨海軍總司令桂永清親自指揮下,用艦炮從葫蘆島向解放軍占領的塔山、高橋陣地猛烈轟擊,“重慶號”被推上內戰的第一線。國民黨政府將此艦當成阻止解放軍南下渡江作戰的江上武器庫,國民黨軍政要員登艦參觀,蔣介石還在艦上召開東北戰區國民黨高級將領會議。然而,就是這樣一艘金錢難買的大型巡洋艦,國民黨政府緣何要將它炸沉呢?
“重慶號”官兵毅然起義
“重慶號”艦體長117米,4臺帕森斯透平主機分裝在兩個機艙內,每臺功率16000馬力,共64000馬力。滿負荷最高航速31節。4座Admiralty三鼓式燃油蒸汽鍋爐,分裝于兩個鍋爐艙中。螺旋槳的直徑為2.95米。輔機系統有狄塞爾內燃機直流發電機和柴油發電機各2臺,總發電量1000千瓦時(一說900千瓦時)。滿載燃油1250—1325噸,續航力4000海里。標準排水量5220—5270噸,滿載排水量6665—6715噸,中國方面一些資料后來記錄的“重慶號”滿載排水量為7200噸。艦上服役的近600名官兵,都是1946年初冬前,抱著建設中國強大海軍志愿,前往英國受訓兩年后于1948年8月隨艦歸來的。
“重慶號”艦長鄧兆祥,兩次赴英留學,是一個正直愛國的老海軍軍官。奉命擔任中國赴英國接艦學兵總隊一大隊長,負責訓練招考入伍的青年學生。隨后,鄧兆祥作為“重慶號”巡洋艦艦長,率領數百名官兵從英國回到上海吳淞口。滿懷報國之志的鄧兆祥,進入國門看到的卻是上海外灘高樓上飄揚著美國星條旗和英國米字旗,外國艦船在黃浦江面橫沖直闖,而中國的“重慶號”艦只能在偏遠的高昌廟停泊。原來,“重慶號”艦回國后,蔣介石迫不及待地把它作為一張“王牌”準備投入了內戰,就讓它暫停避風處,避免與外國洋人惹事生非。
但隨著人民解放軍“三大戰役”的節節勝利,國民黨軍隊面臨全面崩潰,“重慶號”艦官兵對國民黨反動派的不滿情緒日益強烈,艦上的中共地下黨員和進步官兵開始秘密串聯準備起義。1949年2月25日1時30分,艦上27名士兵組成的“士兵解放委員會”發動了起義。在此之前,下層官兵擔心會遭艦長鄧兆祥阻攔,沒把起義計劃告訴他。原來,鄧兆祥早就想策動士兵發動起義,就擔心條件不成熟壞了大事。如今見士兵率先發動起義,這真是不謀而合,于是他也毅然參加起義并親自指揮航行北上,“重慶號”安全駛達煙臺港。
“重慶號”起義震驚中外,國民黨海軍官兵相繼起義,起義艦、艇74艘,起義、投誠官兵3400多人。其中,對起義有重大貢獻人員(指發起、組織領導或參加領導起義)145人(不含地下黨員)。他們分別是:1949年2月12日,王子良、鞠慶珍、孫露山、劉增厚、張杰、袁麗峰、劉彥純等人策動了國民黨海軍“黃安”號軍艦在青島起義。這是國民黨海軍第一艘起義的軍艦。加入人民海軍后,該艦改名“沈陽”號。1949年2月14日,事隔“黃安”號起義僅兩天,李云修、王文禮、萬成歧發動“201號”輔助掃雷艇在長山島起義。1949年3月27日,“靈甫”號驅逐艦從上海開往廣州途中,艦上部分官兵欲效仿“重慶”號起義,由于尾隨的英國驅逐艦監視而未能實施,73名官兵在香港棄艦后投奔解放區,1949年4月15日,國民黨空軍傘兵第三團乘輪船招商局“中-102”號登陸艦奉命開往福州途中,上校團長劉農畯(中共地下黨員)率領2500多名官兵起義。1949年4月23日,國民黨海軍第二艦隊司令海軍少將林遵(林則徐侄孫)等18人,率領“惠安”號、“吉安”號護航驅逐艦,“永綏”號、“楚同”號、“太原”號、“安東”號、“江犀”號炮艦,“聯光”號、“美盛”號登陸艦,第一機動艇隊10艘登陸艇、1艘快艇,第五巡防艇隊10艘炮艇,共30艘艦艇、1271名官兵在笆斗山江面起義,成為國民黨海軍中最大的一支起義部隊。同一天,蘇子慶、楊岳、彭楚材、彭西航、程健培等人,在鎮江江面發動第三機動艇隊起義,23艘艇只、300多名起義官兵參加了解放軍。1949年5月24日,張慎平、胡營、曹學海等人發動漢口巡防處第五艇在岳陽潮面起義。
1949年9月19日,國民黨海防第一艦隊旗艦“長治”號軍艦上李春官、陳仁珊、程鐘銘、林立坤、林壽安等43名愛國士兵組成的“解放長治士兵委員會”,在吳淞口外發動起義,擊斃包括艦長胡敬瑞、副艦長孔祥棟在內的5名軍官、6名士兵,將“長治”號開往上海港。后因國民黨空軍多次轟炸的壓力,該艦自沉于南京燕子江中。1949年12月,張愛萍親臨現場指揮將“長治”號重新打撈出水,交上海江南造船廠修復。1950年6月,“長治”號編入解放軍東海艦隊,成為新中國成立之后第一艘旗艦,并被中央軍委命名為“南昌”號。
1949年10月22日,李皋、杜克連、杜枝林等人發動舞風號艇、38號艇、40號艇在江門江面起義。1949年10月26日,李振華、曲振華、楊成德、劉景龍等發動國民黨海軍第四巡防艇隊指揮艦“聯榮”號運輸艦在澳門海面起義。1949年10月29日,“永明”號掃雷艦在香港修理其間,艦上31名官兵脫離艦艇經深圳投誠解放軍。1949年11月9日,黃維洪、楊朝順發動“光國”號艇在南澳海面起義。1949年11月29日,王內修、梁子綺、丁永才、鄭敏春、林立明、楊元禮、聶錫禹、嚴志馨、李子雷、殷秀坤等發動海軍江防艦隊所屬“永安”號、“郝穴”號兩艦在四川忠縣江面起義。1949年11月30日,國民黨海軍江防艦隊司令葉裕和少將、參謀長兼旗艦“民權”艦程法侃上校率領江防艦隊“民權”號、“常德”號、“英山”號、“英德”號、“永平”號五艘軍艦在重慶起義。1949年12月7日,江淦三、向全德發動“同心”號軍艦在云陽江面起義。從這些國民黨官兵的起義過程中,每次間隔時間都沒超過20天。
1949年8月28日,中共中央毛澤東主席在北京中南海接見了人民解放軍華東軍區海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張愛萍以及起義的原國民黨海軍高級將領林遵等人。毛澤東說:“你們起義的原海軍人員有科學知識,有技術,我們新海軍要向你們學習。人民解放軍同志有優良的政治工作和戰斗作風,你們也要向新海軍學習。新老海軍要團結,相互學習,共同為建設強大的人民海軍而奮斗。”毛澤東還說:“我們革命的目的之一,就是反對帝國主義的侵略。鴉片戰爭、甲午中日戰爭和八國聯軍侵華戰爭都是從海上打來的。中國屢次吃虧就在于政府腐敗,沒有強大的海軍,我們一定要建立一支強大的海軍!”
1949年開國大典前夕,鄧兆祥應邀參加了第一屆全國政治協商會議,當選為第一屆政協委員,并登上天安門城樓,參加了舉世矚目的開國大典。第一屆政協會議期間,毛澤東主席委托周恩來專門接見了鄧兆祥、林遵等4名海軍起義將領。周恩來仔細詢問他們的工作和生活情況,并再三征求他們對人民海軍建設的意見。鄧兆祥說,人民海軍建設需要人才,舊海軍中有許多人有愛國思想,懂專業技術,應該請他們出山,發揮他們的作用。經過毛澤東、周恩來等領導人的過問和關心,許多舊海軍的高級成員都投入到人民海軍建設的行列,且大部分配在重要的工作崗位,有的還擔任了重要職務。
鄧兆祥永遠忘不了在北京參加開國大典的那些日子。記得有一天,工作人員告訴他和林遵,朱德同志要請他們到中南海做客。不一會兒,一輛轎車來到他們下榻的六國飯店(北京飯店的前身),接送他們的這輛轎車是聶榮臻特地派出的專車。更為突然的是,到了中南海他們才知道,朱德專門為他們準備了宴會。酒席上,鄧兆祥敬仰已久的朱德總司令頻頻舉杯敬酒,感謝他們為人民海軍做貢獻。初創的人民海軍急需人才,鄧兆祥全身心投入海軍院校建設,擔任了安東海軍學校第一任校長,后又領導創建了新中國第一所海軍快艇學校,并出任大連海軍學校副校長。在極其艱苦的條件下,他和教員一起編教材,做教具,研究和改進教學方法,為新中國培養了大批優秀人才。由快艇學校第一批畢業生組成的人民海軍第一支快艇部隊,屢立戰功,受到了毛澤東主席的贊揚。1955年,鄧兆祥被授予人民海軍少將軍銜。
蔣介石急令空軍轟炸“重慶號”
“重慶號”巡洋艦起義之初,國民黨當局不敢向蔣介石匯報。最初數日,海軍方面不斷呼叫“重慶號”艦長鄧兆祥,勸其返回上海,但是,鄧兆祥始終不予理會,繼續朝北疾駛。國民黨海軍司令桂永清方知情況不妙,這才決定向在奉化溪口的蔣介石報告壞消息。
蔣介石知悉“重慶號”叛逃北去,極為震怒大罵:“娘希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老子炸沉。”蔣介石對“重慶號”起義發這樣大的火,其中有兩個原因:其一,到1949年3月初,蔣介石手上可打的牌已經越來越少,在這節骨眼上,海軍王牌“重慶號”又在解放軍陳兵江北之際趁隙逃跑,使得蔣介石力圖阻止解放軍渡江的計劃雪上加霜。其二,“重慶號”除了硬件設施和吃水噸位上,屬于國民黨海軍王牌中的王牌,該艦起義時,船上載有大批物資、財寶、金條、銀元。金銀物資,原本是要作為海軍撤退臺灣后的經費。還有原存于南京國防部的海軍與軍方重要檔案文件,被蔣介石視為“命根子”。如今,“重慶號”竟然落到中共手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有來一個玉石俱焚。1949年3月2日,蔣介石通過長途電話,向南京空軍副總司令王叔銘下達死命令,一定要把“重慶號”炸沉。王叔銘為人倔強奸險,火氣大,善于耍手腕,加上又貪財好色,外號人稱“王老虎”,終身死心塌地追隨蔣介石。到臺灣后,1952年接替周至柔任“空軍司令”,1959年1月晉升“空軍一級上將”,是晉升“空軍一級上將”第一人。
3月2日晚上,蔣介石向王叔銘下達炸毀“重慶”號的死命令之后,3月3日清晨,國民黨從臺灣新竹基地派遣第八轟炸大隊B-24M型轟炸機4架,飛到“重慶號”上空,但不敢下降高度挨近“重慶號”投彈,只有在高空胡亂投下幾枚炸彈,就匆匆脫離戰場。第一批B-4M轟炸機沒有完成任務,又接連派機在海上搜索了兩三天,依舊是大海撈針,毫無所獲。而王叔銘見蔣介石催逼日緊,急如熱鍋螞蟻,趕緊到奉化溪口去向蔣介石負荊請罪。
蔣介石悶在溪口鄉間度日如年,成天接獲前線不利戰報,早已想找個發泄怒氣的對象,見到王叔銘,也不想聽他分辯理由,不問青紅皂白,劈頭蓋臉狗血淋頭一頓痛罵。王叔銘被蔣介石一頓臭罵之后兜著一肚子氣,隨后與國民黨空軍第二軍司令陳嘉尚和參謀官陳鐘琇等人舉行了一場秘密會議。初步判斷,經過第一次驚擾,“重慶號”可能躲進了山東半島附近的某個港灣內,最好能在山東境內派偵察機,一旦偵悉“重慶號”的確切位置,就可以立即展開轟炸行動。
1949年初,山東全境多數地區已經解放,惟一還掌握在國民黨軍手里的機場,便是青島近郊的“滄口機場”。在那里,王叔銘組織了一個臨時指揮部,潛心策動轟炸“重慶號”的任務。到青島后,王叔銘先從臺灣調來一個分隊4架P-38偵察機。等這4架飛機派上用場,才發覺P-38滯空時間不夠長,又從臺灣調來12架C-47運輸機,緊接著又調來18架B-24M重轟炸機。
3月17日,王叔銘派出P-38和C-47,以青島為中心點,往外海作扇形輻射式延伸搜索。當天下午,在煙臺東方60里處,發現“重慶號”朝北方快速行駛,馬上派出9架B-24M,分成三批輪番對“重慶號”進行俯沖投彈,發動攻擊時已接近黃昏時分,能見度不佳,9架飛機一路投彈追趕,炸彈全部被怒海吞沒,“重慶號”毫發未傷。直到3月18日清晨,國民黨空軍才再次發現了“重慶號”未損,又出動轟炸機向“重慶”號瘋狂投彈。戰斗中,“重慶號”有6名戰士光榮捐軀,成為人民海軍最早的一批烈士。“重慶號”中彈后,艦長鄧兆祥按照中共中央軍委的指示,帶領全體人員撤離主動沉艦。蔣介石在1949年3月19日的日記《一周反省錄》條目寫下這么一段話:“重慶號軍艦叛逃至葫蘆島,終為我空軍發現,于兩日內炸中三彈,已不能行駛。又聞有一艘黃安艦叛逃,亦被我空軍炸毀于連云港內……”
“重慶號”艦善后打撈
1950年2月,國家成立“重慶號”艦打撈委員會,配合蘇聯特遣小組開展工作。經過周密準備,打撈工程于1951年4月28日正式開始。5月16日,“重慶號”艦打撈出水。5月19日,該艦被拖至大連船渠工廠(今大連造船廠),23日,船廠總廠長葛夫利洛夫(蘇聯人)、副廠長程辛、海軍修造部長林真以及朱軍、鄧兆祥等9人組成的委員會簽署了“塢內檢查議定書”。初步檢查表明,艦體合格;1部透平機齒輪聯動機(共4部)已損傷;鍋爐顯見無損傷;電氣設備、全部儀器、光學器材、通訊器材已不適用;主炮部分可修;高射炮需要更換。顯然,沉沒兩年之后,要恢復“重慶號”艦的戰斗力并使其現代化,是一項艱巨而浩繁的系統工程。
6月1日,在大連休養的周恩來總理來廠視察,指示要恢復巡洋艦的戰斗力,準備解放臺灣。15日,周恩來致電蘇聯政府,請其派遣一個專家組來華,對“重慶號”艦作進一步檢查并提出修復報告。10月,以普斯柴夫為首的蘇聯專家組到達大連,對“重慶號”艦進行第一次勘驗,提出《關于修復“重慶號”的報告》,認定該艦可以修復,如果完成了所需修復工程,“重慶號”艦不算是最新式的巡洋艦,但也不是落后的,如果配合其他現代驅逐艦行動,肯定可以執行現代巡洋艦的使命。報告認為,修復工作約需3年時間,國外定貨約需5000萬盧布,國內修理費約需1800億元(舊幣)。
1953年9月,海軍向中央報告,根據兩年來對“重慶號”艦進行保養、檢驗工作的情況,證明1951年對該艦進行勘驗的結論是正確的。主要包括:艦殼和各種管系,各艙室設備,除所需鋼材需向國外定貨外,國內可以擔任徹底修復任務;機械方面雖腐蝕嚴重,但在蘇聯幫助下,定制部分主要機件及特殊鋼材(如減速齒輪、尾軸、透平葉片材料等),利用國內工廠條件,亦可修復接近原有性能;后主炮復修困難業已解決,在蘇聯庫存英美物資中尚有同型火炮和彈藥,可以配給該艦。在這樣的情況下,建議將其恢復成戰斗巡洋艦,而不是曾有人提議的訓練艦。
10月初,毛澤東、周恩來對海軍的報告批示:請李富春批示交第一機械工業部黃敬部長辦理,蘇聯專家組即將來華研究修復計劃,明年度將實施設計及準備修復計劃,訂貨及修理用款將在1955年開始支付。12月至次年春天,以米哈依洛夫為首的蘇聯專家組來華,再次對“重慶號”艦的修復作調查勘驗。在分析研究了所收集的全部資料后,蘇聯列寧格勒設計局認為,全部修復“重慶號”原有武器裝置是困難的。最好的方案是利用現有艦體進行全部改裝。初步方案是:安裝2部透平機,航速30節,4座雙聯裝130mm主炮,8座57mm雙聯裝高平兩用炮,采用現代化的通訊、航海及槍炮指揮儀,改裝經費約2億盧布,時間約4—5年。據此結論,海軍在1954年11月向總參提出“重慶號”暫不修復的報告。年底,中央軍委批復“重慶號”艦暫緩修復,將艦體進行保養,等第二個五年計劃本國工業有了一定基礎時,再進行修復工作。
1957年4月,海軍向總參和中央軍委建議,將“重慶號”報廢處理。理由是目前保養該艦需36人,每年需15萬元保養費,長此以往是很大的浪費。在今后發生原子戰爭及我國戰略上積極防御的方針下,單靠一艘巡洋艦很難發揮其作用。尤其需要足夠的驅逐艦和航空兵掩護,否則不能完成任何作戰任務。同時,修復該艦約需1億元,若以此經費造艦,可以建成8艘潛艇或50艘魚雷艇,其作用遠遠超過一艘巡洋艦。如不打算修復該艦,其艦體則無保存的必要,可將海軍適用的鋼板和某些管子拆下來作為修船的材料,其余部分移交國家處理。5月7日,因“重慶號”技術性能不合時代要求以及技術狀態損壞嚴重,總參批準不再修復作為軍艦使用,其艦體如能改修為商船即撥交交通部,否則即作報廢處理。海軍對“重慶號”的物資進行了兩次處理。其中2部主機以32萬元處理給浙江省電力廳駐滬辦事處;4臺鍋爐以7.2萬元的總價,分別處理給天津供銷合作社、湖北省商業廳生產資料經營管理處和河南省某工業廳。火炮交給軍事院校作教具。
1959年10月27日,海軍將“重慶號”艦體無償調撥給交通部上海海運局代管的航務工程總局打撈工程局(簡稱上海打撈局),打撈局用拖輪將其拉回上海。1960年,上海打撈局擬將上年6月從原江陰封鎖線中打撈起來的“海容”號巡洋艦主機設備修復后裝入“重慶號”并加裝必要的救護打撈設備,成為一艘海洋打撈救護工作船。估計改裝費用300萬元。后因中央“縮短基本建設戰線”等原因,改裝工程一直處于停頓狀態。
1964年,天津641工程指揮部成立(今渤海石油公司),“重慶號”艦體調撥給該指揮部作為海上住宿生活船。后來,艦體被拆解作廢鋼處理。火炮、儀器、雷達部分作為海軍學校的教具,部分交給蘇聯作為打撈費用,汽輪主機給了發電廠,剩下的空船殼于1959年11月拖到上海交給上海打撈局作為水上倉庫,命名“黃河”;1964年又撥給天津渤海石油公司海上鉆油平臺的宿舍船并改名為“北京”。這艘馳名中外的戰艦從此瓦解并湮滅于歷史長河中,僅在北京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還保留著它的“重慶號”艦名銅牌和船鐘。